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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仪卫

      阳临岛。
    端祀面上携着戾气, 衣袂翻飞疾步向前走去, 身后还跟着几名身披罩甲, 挂着腰刀的仪卫。
    同学的尸体被多事的人发现了,偌大宁江府最不缺的就是嘴闲之人, 胞妹抱着同学下葬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瞒,传来传去居然真的有人上了岛,还挖出了同学的尸体用树枝挑着扔到了东海里。
    端祀面上发寒,简直不敢想象胞妹知道后会怎样。
    他不敢告诉胞妹, 走的时候还特意在胞妹窗前看了一下,没醒,只是人闷在被子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同学死了,她就已经悲成这样了, 要是知道同学的尸体也没了……端祀不敢想。
    闻人景跟在端祀身旁没有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见端祀如此明显的戾气与寒气,分明还是比自己矮一头的隽秀样貌,可有一瞬,他居然在端祀的面上看到了今上的影子——面目隽秀又暗藏十足的残忍暴虐。
    他掩眸,瑞王似乎都没有端祀这般戾气。
    阳临岛上挖了同学尸体的几人被端祀的仪卫扣在了原地, 脖颈上还架着腰刀, 刀锋与皮肉接触之处,已微微渗出血来。
    跪地的几人抖若筛糠, 面色发紫, 被仪卫按着跪在挖出同学尸体的地方, 背上已被汗打湿。额上冷汗成珠落下,在地上沾足了灰尘破开形成汗渍。端祀还未来,汗渍已经在他们身下打湿了一片,似是被海波扫过已经被太阳蒸发了一半的沙滩。
    汪嗣抖的最厉害,事是他挑起的,他不过是听人说那猫长得漂亮,还是不曾见过的品种,所以想挖出来看看。猫他看到了,可他人都回到了宅子上,居然又被人提了出来扔到了这里。
    仪卫披坚执锐,破门直入,不由分说将他从屋里架了出来,母亲面上紧张,父亲厉声质问,府上护卫将他们层层围住。
    “我等是瑞王世子仪卫,奉世子之命缉拿汪嗣,还望大人行个方便。”仪卫首领对着父亲开口,话语恭敬,面上却毫无敬意,父亲在他眼中似乎也不值一提。
    汪嗣破口大骂,“世子,哪来的世子!”不由分说架人,他那里得罪了什么劳什子的世子”
    汪兴怀,也就是汪嗣之父,宁江府通判,正六品。
    好歹也是官,也不怯,闻言开口:“可否告知原因,世子远道而来,犬子可是那里冒犯世子,我等也好上门赔罪。”
    仪卫首领冷哼一声,“贵公子前些日子挖了尸体用树枝挑起扔到海里的猫,是瑞世子胞妹端和郡主的,那猫儿可是外邦贡物,燕楚境内都不足二十只。”
    汪嗣心下一凉,郡主、贡物几个字在他脑子里来回翻滚,心下乱成一团浆糊,嘴上还是逞强不敢相信,“胡说,分明是苏府章氏小姐的猫!!”
    仪卫手一扬,一个刻了瑞字的铜牌快速落下,在空中晃了晃,道:“章小姐就是郡主。”
    汪兴怀心一颤,知道自己儿子惹了祸,那可是瑞王府的牌子,燕楚还没人敢造假。
    “不过是只猫儿,我们上门赔......”礼就是几个字还没有说完,汪杨氏的话就被仪卫一个眼神给骇住了。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猫和谁的猫,带走!”仪卫首领冷冷地开口,语罢手一摆,架着汪嗣的人就将人给提了出去。
    “救我,爹,救救我!”汪嗣被仪卫架着刀押了出去,拔高了声求救。他是通判之子,虽说不是什么贵府公子,却也是第一次被仪卫直接破门带出去。
    汪宅外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探过头来,最后像是听到什么赶紧拔腿跑了。
    汪杨氏急的眼圈发红,见儿子被人带走当即急的就想上前去拦人,却被自家老爷给锢在原地,“老爷真的不管嗣儿了吗?”
    汪兴怀不语,眼见儿子被人架着消失在了眼底,才张了张唇出声,“来人,随我去苏府上求郡主。”
    世子无情可郡主不同,郡主生性纯良,一定能留嗣儿一命。
    汪嗣就跪在他挖出猫的地方,头挨着地,不是他不想起,而是身后的人按着他。他看到了一只皂靴,做工布料都是上上品,紧接着按着他背的人退回去行礼。
    汪嗣心下一凉。
    端祀来的时候,按着那几人的仪卫方才收刀入鞘,齐齐退后为他让出道来。
    腰刀入鞘,铁甲步伐整齐,声音如雷。
    端祀心中气愤,见到罪魁祸首也不废话,上前抬腿,直接将人踹在了地上。
    他的人传来消息的时候,说同学的尸体不仅被挖了出来,还因尸体开始腐烂被他们用树枝挑起扔向了海里。
    汪嗣被端祀不留情的一脚直接踹的在一边捂着肚子打滚,口中哀嚎。
    汪嗣身后的人更是错愕惊恐,瞪大了眼看着汪嗣唇角被瑞世子一脚踹出的血渍。汪嗣可是通判之子,还不是被世子一脚给踹的飞起,他们这些跟班不是得死!!
    “同学乃外邦贡物,胞妹如此爱怜,居然被你等挖了坟扔到海里!”端祀心情极度暴虐,咬牙开口,向着身下的几人走去。
    有人被端祀的气势所骇,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退了两步,已经哭了出来,嘴上讨饶,“世子饶命,世子饶命.....”是他嘴贱挖了猫儿的坟居然还说与人听,今日茶楼里他不过提了两嘴,谁知身旁之人满目兴味的转过头来,他还以为那人要听听那猫儿长什么样,结果他才说了两句居然就被那人被当街按在了桌上,随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他都想拍死自己,都怪他嘴贱!怪他嘴贱非要说。
    端祀面无表情,眼神睥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在那人求饶中也是一脚踹了上去。
    汪嗣从地上爬起咳了一声,双手胡乱一抹,居然是血,当即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就想昏过去。
    端祀转头瞪着他,汪嗣的神志瞬间清醒。
    端祀想起胞妹今日早上还蒙在被子里的身影,心下更是暴虐,也不管什么求饶,一人一脚将他们踹了出去。
    “好看吗。”
    “手这么闲去挖坟,是觉得自己没有坟吗!”
    “同学死了胞妹食不下咽,特意将其葬在岛上,居然被你们这些垃圾因为几句流言给挖了出来。”
    “什么可以动什么不可以动你们不知道吗!”
    端祀字字句句咬牙切齿,简直想直接拔剑抹了他们的脖子。
    阳临岛本就不大,身着罩甲的仪卫上岛,自然引得岛上人也跑来,听了几句也就知道了。岛上此前居然埋了童子娘娘的猫儿,而且居然被这些人给扔到东海!!
    那个苏府的亲戚居然就是世子和郡主,一时间仪卫外的人各自交头接耳一言一句地说了起来。
    阳临岛上渔人听了个大概,面含怒气,居然是有关童子娘娘的事,赶紧去唤了别的人来。
    汪兴怀也上了阳临岛,世子早就猜到他会找郡主求情,他还没到苏府所在的巷子,就已经被瑞世子的人拦在原地。汪兴怀眼见儿子被世子一脚踹的吐血,在外围急的掌心冒汗来回踱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然得看世子的心情。
    可他看世子如此狠戾,汪通判手心发汗,瑞世子看着完全不会手软。
    端祀:“扔到了那里?”
    无人开口,端祀掩了掩眸子,看向了汪嗣,“扔到了那里!”话落一脚踩上了汪嗣的背,脚下施力。
    “疼疼,疼,啊!!”汪嗣嚎了一声,面色痛苦。
    “外邦贡品还是今上所赐,就这样被你们扔到了海里,不说本世子,就是上报瑞京你们也活不了。”端祀唇角勾了勾,却是一个泛着冷意的弧度。
    闻人景第一次觉得他看不懂端祀了,分明在慧正殿的时候是最文雅的,怎么现在有了这么重的戾气。
    “不说?舌头看来没用了。”
    “我说,我说!!”耳边是仪卫拔刀的声音,刀锋与刀鞘摩擦的声音激的他抖了一下,汪嗣赶紧出声。
    端祀收脚。
    “右边靠海的地方有个突出的礁石,我...就从那个上面把把猫扔了下去。”汪嗣抱着头,眼睛看着地皮,眼里满是绝望。他就是手贱去挖坟,猫又如何,照样遭报应。
    端祀将自己乱了的衣摆收好抚了抚,轻描淡写地开口,“去给本世子下去找,你们最后祈祷扔到了海边没有被冲走,要是找不到......”
    端祀没有说完,汪嗣几人却都懂了,手脚并用的向前面爬向了丢猫的地方。
    仪卫外看戏的更多了,还有人是刚才才上岛专门来看戏的。
    “只是一只猫用不上这样吧。”
    也有和汪嗣不对付的人,“汪嗣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偷鸡摸狗的,这下捅了童子娘娘庙了吧,遭报应了。”
    汪怀兴听得眼中发黑,厉声喝道:“胡说什么呢?!”
    “呦,这不是汪通判吗,”那人不惧,都是官员之子他有什么好惧的,“那可是童子娘娘的猫,在娘娘庙前被挖,这不是报应吗,还是现、实、报!”
    那人似乎说的上了瘾,“你看看周围的渔民,不也想让您儿子死吗。”
    汪怀兴本来还想说几句的,可一看岛上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自己,面含怒气,只能噤了声。
    这里的人把郡主当神一样供着,他的儿子动了神的东西.....
    挖猫的几人已经从地上爬起奔向了海滩。
    闻人景见端祀终于有了空闲,上前问了一句,“你真的要他们的命?”
    “找到了就给我守在岛上赎罪,找不到呵…”端祀冷笑。
    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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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有人会觉得小题大做,但是结合背景与人设,我觉得这样才合适。
    角色三观不等同作者三观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