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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池璋知道她有钱,很是心动:“不打扰你吧?”
    池韫摆手:“你们说的,游船人多才好玩嘛!”
    少年们喜笑颜开,有大画舫坐,干嘛要坐小游船?
    于是让船夫靠边停了,换到这边来。
    池韫抽空进舱,把楼晏推到后面去,叮嘱:“别让他们看到。”
    楼晏蹙眉反问:“我见不得人?”
    池韫哄他:“现在不方便,我二哥在呢,你想叫他回去说吗?”
    楼晏没说话。
    她又道:“何况,萧廉那边,还需要你安排。”
    楼晏看着她:“你想出什么法子了?”
    池韫笑道:“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对吧?那边一群纨绔,这边一群学子,如果闹起来……”
    ……
    将他们请进前舱,池韫吩咐船家,重新叫一桌酒席,再请几个弹唱的伎人来。
    少年们开开心心,听着曲儿,继续行酒令。
    那几个知道池韫真实身份的,更是卯足了劲表现,倒比刚才更加热闹。
    舱外,寒灯过来请示:“公子?”
    楼晏找到平王府的船,扬了扬下巴:“撞上去。”
    “是。”
    画舫转了个弯,迎面便是萧廉所在的画舫,寒灯假装闪避不及,狠狠撞了上去。
    “哎哟!”屋里行酒令的少年们,撞了个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
    “翻船了吗?”
    “船家!”
    平王府的管事过来交涉,寒灯立刻跳上前去,喊道:“是你们船行不稳,看到我们开过来,也没避让。”
    果然,那平王府的管事嚣张惯了,立时与他吵起来。
    吵闹声传到平王府的画舫上。
    公子哥们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
    有小厮过来禀报:“有个不长眼的,撞了咱们的船,还叫着让咱们道歉,管事正在理论。”
    公子哥们惊奇了。
    “哟,居然有胆子叫咱们道歉,谁家的?总不会是康王府的吧?”
    那些文臣爱装清高,便是聚到一起吟诗作对,也不是这个作风。至于勋贵家,除了康王府,京里还真没哪个比得上平王府。
    “不是……”
    “那是谁?”
    “好像是一群学子。”小厮也很困惑。
    “什么?”公子哥们躁动了,一群还没进朝堂的小学子,也敢跟他们争?
    “活得不耐烦了吧?”
    “走,教训教训他们!”
    一群人闹哄哄地出去了。
    柳丝丝给萧廉倒了杯酒,笑问:“萧公子不出去吗?”
    萧廉懒懒道:“出去干什么?他们还能闹输了?”
    柳丝丝顺着他:“公子说的是,跟他们吵架有失公子的身份。”
    另一艘船上,寒灯快步进舱,一脸憋屈:“公子们,方才平王府的船撞了我们的船,他们的管事还不依不饶,非要我们让路。请恕小的无能,只能给他们道歉了事。你们且等等,马上就好。”
    少年人,哪受得了激?一听这话,就鼓噪起来。
    “平王府的船?怎么这么跋扈?”
    “是啊!凭什么我们道歉?”
    “走,我们去理论!”
    少年们也不行酒令了,起身挤到船头去。
    双方一看——
    嘿!对方人多势众,这是要仗势欺人?
    想得美!
    于是双方吵上了。
    “你们让开!”
    “凭什么我们让?该你们让!”
    “几个穷酸书生,也来学别人喝花酒,你们付得起酒钱吗?”
    “你们这些纨绔,仗着父祖余荫吃喝玩乐,认得几个大字啊?”
    “敢笑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
    “笑你们怎么了?不学无术还不让人笑了?”
    吵着吵着上了火,也不知道是谁,先抄起船头的板凳砸了过去。
    寒灯挤在人堆里,大叫一声:“打人啦!他们打人啦!”
    少年们大怒,纷纷寻找趁手的兵器。
    于是双方开始互相抛掷杂物。
    抛着抛着不过瘾,干脆跳到对面去,互相扭打起来。
    正经书院的学子,都是要练骑箭的,身体还真不差。而这些纨绔,多半沉迷酒色,没几个能打的。
    寒灯悄悄一招手,几个小厮模样的挤过来,你一拳我一脚地下黑手。
    没一会儿,公子哥们被打得哇哇叫。
    船舱里,萧廉听着动静不对,起身推开柳丝丝,出了船舱。
    “萧廉,快来帮忙啊!”有人喊道。
    萧廉沉着脸:“一群废物!”打几个书生都打不赢。
    他解开外袍,大步走过去,就要大展身手。
    对面的画舫上,楼晏靠在舱房外,慢吞吞喝着酒。
    看到萧廉出现,他抬头将剩余的酒饮尽,手腕一转,酒杯激射而去。
    萧廉刚刚走到船头,忽然膝盖关节一痛,撞在船舷上。
    寒灯趁机推过去一个公子哥。
    那公子哥手里还拿着船桨,一下子拍在萧廉的头上。
    一声钝响,萧廉捂住脑袋,踉跄几步,摔进了水里。
    第231章 抓人
    听到落水声,正在打架的双方愣了一下。
    还是萧廉的随从先反应过来,冲到船头,喊道:“公子!公子!我家公子落水了,快救人!”
    场面为之一静。
    纨绔们停了手,船工纷纷脱了衣衫下去救人。
    学子们对视一眼,戴嘉道:“我会水,我去帮忙。”
    “我也会,一起。”
    池韫过来,劝道:“天色昏暗,会水也容易出事。你们不比这些船工,天天在水上讨生活,要是发生意外,其他人怎么安心?已经有这么多人下水捞他了,能救肯定会救上来。”
    这么说也是。
    戴嘉却道:“他落水,到底与我们有关,理应出手相助。你们帮忙举火把,我一个人下去,好歹要尽力。”
    众人纷纷称是。
    一言不合打架,是少年意气,帮忙下水救人,则是道义。
    少年们心中自有衡量,无需多言。
    一支支火把燃起,这动静惊动了其他人。
    游船纷纷靠过来,听说了原因,有急公好义的,也帮忙下水救人。
    整个长乐池闹哄哄的。
    池韫走到舱外,坐到楼晏身边。
    “刚才那个,是宸妃戴家的七郎?”
    池韫点点头。
    “是个可造之材。”楼晏道,“他应该认得萧廉,知道得罪萧家的后果。他有戴家做后盾,自然不怕,可同窗里寒门子弟不少,却是承受不起萧家怒火的。”
    池韫若有所思:“现在他们帮忙救人,引得这么多人围观,萧家便是发怒,也有人给他们作证。”
    楼晏颔首:“小孩子打架是小事,闹出人命就是大事了。你二哥跟他多混混也好,高门大族,到底眼界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