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我的夫人要纳妾
上了楼,小道士便是一愣。字画不多,尽是大家真迹。摆设不多,个个价值连城。放眼望去,唯见素雅,满鼻书香。可哪有,一丝半点的脂粉味。
见了许若雪,笑西施眼中,便现出几分若真若假的情意。道了好后,她袅袅一低身,胸口便惊现一抹娇挺。她柳腰轻折,一手拈广袖,一手提茶壶,壶口三点,点出三杯清茶。
捧茶至额,笑西施嫣然一笑。这一笑间,她眼波流转,其中媚态百生。她道了声“请”,声音娇腻欲滴。
这番动作,她明明使来浑不带一点烟火味,但其中却隐隐蕴含着,七分的媚意,三分的春意,让小道士看得,心中猛地一热。
他只能感叹,这女人,真真了不得!单论资容,许若雪自不在她之下,柔儿和柳清妍更在她之上。可这份柔媚,生平所见诸女中,她为第一!
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有如此境界,难怪她能名震川蜀,日进斗金!
品了茶后,笑西施坐在筝前,笑道:“奴家与郎君合奏一曲后,一直念念不忘。奴家斗胆,请与郎君再奏一曲。”
许若雪却笑道:“我却没这雅兴了。”
“哦,却是奴家冒昧了。”笑西施低垂螓首,淡淡地说道。她语气便不哀伤,可身上,却自然散发出一股幽怨。
连小道士见了,也不由地叹了声:“女人终究是女人,真不会怜香惜玉。舍得让如此美人伤心,也只有女人方能办到。”
却不料,许若雪微微一笑,说道:“你雅擅音律,而我这夫人极擅吹箫。不如便请二位美人,为我合奏一曲,让我饱下眼福,也饱下耳福。”
笑西施大喜:“如此,有劳妹妹了。”
小道士大恨,可见笑西施已准备妥当,期待地看向他。他只得从怀中取出紫竹箫。
笑西施问:“却不知小郎君想听何曲?”
许若雪想了想,忽然起了兴致,一挥手:“笔来!”
执笔在手,她笔走龙蛇,片刻间写出一曲。
笑西施持曲一看,大惊,讶道:“此曲是?竟能如此脱凡脱俗,好不新奇,好不豪迈!”
“此曲是我一个刘姓姐姐所传,写这曲的,却不知何人。曲名,《*》”
笑西施叹道:“好一个《*》,谱这曲的人,当是世间天才。”
“此曲当用琴,奴家琴艺略逊,请见谅!”
记住曲谱后,笑西施净手弹衣,正色坐下。闭目蕴酿足足片刻后,她方道了声“请”
“铮铮,铮铮铮”,数声琴鸣,再紫竹箫响起。于是琴箫合鸣。
初起,拨琴为引。再即,箫声温婉吹来。曲调初激扬冲越,似大瀑急泻,傲气尽显,意在杀伐。但一现即收,接着便峰回路转,有如娓娓道来,尽诉前尘。最后曲风再转,自然平和。待曲终处,天下光明。
这番合奏,真真是酣畅淋漓。听来洒脱而不流于欢快,不羁而不坠于放浪,清越而不耽于高标,豁达而不失于粗疏,其间琴箫应和又默契相通,情境出世但不避世厌世,不为世事所牵却自有情义在其中。
许若雪听得几声后,终奈不住心中的豪气迸发。她长立拨剑,和着韵律,唱道:
问苍茫大地,谁能得逍遥?
问浩瀚苍穹,谁能最骄傲?
叹那岁月悄悄却消掉了无数风流妖娆,
叹那江海滔滔却荡尽了无尽英雄侠少。
……
琴箫合鸣中,许若雪边轻歌,边剑舞。
于是,雅室中,有妖娆美人在击琴;有清秀佳人在吹箫;有风流郎君轻歌剑舞!
一时,室内三人,心神俱醉!
曲罢歌罢舞罢,许若雪哈哈大笑。她长剑一挑,桌上酒壶飞起,飞至半空,酒出如泉。许若雪张口饮下,大喝道:“痛快!”
话音落,酒壶碎,剑归鞘,许若雪一个旋身,拦腰抱起美人,往室外便走。
笑西施惊呼:“郎君何去?”
许若雪答道:“今日兴尽已,我去也!”
笑西施脱口而出:“何不留宿?”
许若雪笑道:“你真留我?”
笑西施一愣,莞尔一笑,深施礼:“奴家恭送郎君。明日午时,还请郎君一会。”
许若雪大笑:“有如此美人,我必来也!”
小道士被许若雪拦腰抱起,闻着她胸前好闻的淡香,一时也是魂不守舍,脑海中只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转着:完了,完了,这般下去,道爷我非得爱上,这变成男人的夫人!
第二日,雅室间。
桌上,有美酒佳肴,有时鲜水果。桌旁,有两美人。两美人中间,是许若雪。
被自己的夫人左拥右抱,小道士心里有气,于是化悲痛为食欲。而笑西施,却是巧笑倩兮,伺候的那叫一个细致周到。
便见她,有鱼,便小心地去了鱼刺,用银勺舀了,送到许若雪嘴里。有肉,便精选了半肥半瘦,吹去热气,用银筷夹了,喂到许若雪嘴里。估摸着油腻了,就取了水果,剥去果皮,用玉手拈了,放到许若雪嘴里。
满一桌子的菜,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从头到尾,她就未曾自己用过。一直嘴上不停,讲些趣事笑话;手上也不停,压根不用许若雪动半根手指头。
小道士看得大是艳羡:如此享受,怪不得世间的男子爱喝花酒。
话说,这才是真正的品花魁啊!哪像上次那样,吴七步好心花了偌大的代价,自己却光顾着赏花、逗夫人去了,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哎!
这顿饭吃完,许若雪和笑西施之间,已是情潮暗涌。
饭后,那一“男”一女,便谈诗论文。
小道士听得诧异了。
他早知许若雪文才不错。却不曾料到,这个一直以“侠女”面貌出现的佳人,文才竟大是不凡。
有多了得?笑西施说的话,十句里小道士听不懂八句。而许若雪听懂了十句不说,还能间或回上一二句。
于是,小道士觉得自己很多余。
于是,相谈甚欢的那对男女,便越聊越是尽兴。聊着聊着,连诗词也渐渐变了味。
一开始,谈得还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到后面,便是“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再到后面,更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
当许若雪深情款款,轻声吟道: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笑西施听了,情动到极。再也忍不住,“嘤咛”一声,就倒在许若雪怀中。而许若雪,更是毫不客气捧起怀中美人的螓首,一口吻下。
真真的吻下,还不是浅尝,而是,深吻!
小道士,立时目瞪口呆!连手中的瓜果,都掉落地上。
他心中狂呼:我去啊!你是我夫人啊,是我的女人啊!你怎能,怎能当着我的面,亲别的女人?
呜呜呜,我这是,被戴了绿帽子吗?
他有心出声阻止,却不知怎地,当看到那一对娇俏的小舌头,在自己眼前痴缠时,他脑中“轰”地一声响,那阻止的话,竟说不出口!
等他明白过来后,已是口干舌躁,只知道,目不转睛地,看着。
当看到许若雪的手,禁不住地向笑西施衣内探去,小道士本已瞪到极致的眼,再瞪大了一分:啊,啊,我去,当着我的面,我的夫人竟真个的,要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
受不了了,小道士正待出声怒喝。却不料笑西施先惊醒过来,她一把抓住许若雪的手,哀求道:“郎君,不要!”
许若雪住了手,疑惑地看向她。
笑西施颤声说道:“若是郎君只求一夕之欢,奴家自然尽力侍奉。可若是,若是郎君对奴家真有几分情意,还请不要贪恋一时。”
看着笑西施眼中的情意,和脸上的紧张,许若雪迟疑了一下,说:“我岂会只求一夕之欢?”
笑西施一听,蓦地睁大了眼,喜道:“郎君是愿,愿纳奴家为妾吗?”
什,什么?纳妾?纳妾!
晴天霹雳啊,小道士只觉眼前一黑:我去,你是我夫人啊!你是女人啊!你怎能纳妾?你用什么来纳妾?
可还不待他回过神来,便见许若雪竟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竟然,点头答应!
笑西施狂喜:“如此,大谢郎君。”
她羞涩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奴家还得去楼下,应付下那些俗人。明日奴家休息下,便请后日,后日郎君晚些时候前来。奴家到时定好好,好好侍奉郎君。”
许若雪大笑:“好,我便后日,再来一亲芳泽!”
笑西施满脸春意地站起,正待帮许若雪整理下衣饰,却看到身旁呆呆地还在发呆的小道士。她神色一怔,显是方才情动之下,却是忘了,这小郎君的正牌夫人,可就在身边。
她躬身一礼,赫颜说道:“姐姐刚多有得罪,还请妹妹见谅!”
见谅个屁啊!小道士气呼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果,洗都不洗,便是狠狠一口咬去。
哼,这对狗男女!错了,这对狗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