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赤月道。
    “离开？”小一白了他一眼，“出了这档子事，短时间内，我们都必须呆在这里。”
    “你是不是误解了？我说的是离开，离开九原。”
    赤月慵懒的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看她亲哥哥的庐山真面目了。
    只是投影都那么有趣，真人的话，不知道又该是怎么的让人喜爱。
    赤月的目光让小一一阵恶寒。
    回去她就告诉哥哥，务必要小心赤月。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看上哥哥。
    “你在想什么？表情好奇怪。”赤月道。
    “没什么。”小一连连摆手，“等这里的事都完成了，我们就会离开。”
    赤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要离开，舍得下这里的一切吗？”
    “要你管！”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小一气急败坏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一切再美好都取代不了不可替代的过往。
    “不知道？看来，你们俩的秘密很多啊。”
    赤月精准的抓住了其中的重要字眼。
    “你在套我的话。”小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如果他们不主动说，谁能知道那么久远的事？
    冷意渐渐收敛，她又恢复了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不说，你什么都不可能知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去告诉哥哥，他会教训你。”
    软乎乎的笑脸即使做出恶狠狠的模样也不吓人，反而想是站在虎妈妈身后狐假虎威的虎崽子。
    虎妈妈？
    他？
    赤月突然笑出了声。
    将这个形象和那个孤傲厉害的少年联系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幻灭，又有些搞笑。
    “诶，我说小一，你以前对我明明挺好，怎么现在那么凶？”
    赤月的情绪莫名高涨，甚至还有兴致开玩笑。
    “彼此彼此。”
    小一仗着赤月被商旭压制了，以往对他的忌惮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仗着有人撑腰四处撒野。
    “那他知道你要离开吗？”
    赤月高兴，懒的计较，斜眼看了正在给小一收拾东西的赵饮。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们是朋友，即使不在一起，也还是朋友。”小一道。
    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和哥哥离开，又不是众叛亲离不能回来。
    更何况，终端也不是用作装饰的。想念他们的话，联系就好了呀！
    “哈哈哈！”
    赤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继而笑得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都止不住的笑。
    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他们都说你呆，还有是假的，现在看来，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赤月勉强压制住自己想要狂笑的心思，慢条斯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
    喜欢你。
    欢你。
    你。
    谁？
    她吗？
    “你说的那种喜欢，是我想的那种吗？”小一小心翼翼的问。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小心变成了惊愕。
    以前她没有朋友，没有老师，没有人教过她如何辨别人类复杂的感情。
    她现在所得到的情感认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她五岁前的生活。
    商旭并没有在这个方面对他做过教育，所以她一直以为赵饮对她的好就像哥哥他们对他她的好一样。
    朋友间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过往那些她不太明白的事。
    难怪哥哥们总是看阿饮不顺眼，难怪阿饮总是被刁难，难怪每次见阿饮对她好，竹溪他们都笑得一脸猥琐。
    原来，他喜欢她啊。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一点欢喜和好奇渐渐将错愕取代。
    她的目光拘谨的游移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到了正弯腰给她收拾东西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姿欣长，弯下腰时，不时露出半截白皙诱人的腰线。
    光影错落下，如梦如幻。
    似是觉察到目光，他抬头，一眼便看到女孩好奇中带着点羞涩的目光。
    那么多年，赵饮第一次从女孩身上看到这种目光。
    这种，不是看朋友的目光。
    他抬眼，四目相对，眼中的温柔都要满溢。
    突然，他勾唇一笑，俊美的脸如三月春晖般勾人心魄。
    这么多年，他总算没有白等。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小孩，今天，终于开窍了。
    明明是同样的目光，此刻看上去，却和以往大不相同。
    那些以往滚动着的，她看不懂的情绪，现在被一层层的剥丝抽茧呈现在她面前。
    那么的炙热，又那么的浩瀚。
    赵饮眼底的温柔烫了小一一下，她慌乱的移开眼，小脸红了一片。
    见女孩害羞了，知道她今天接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赵饮也没穷追不舍。
    看到小一身边的赤月，他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这群人里面，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只有他了。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他？
    “走吧，殿下。”
    水峪接过所有的行礼，对小一伸出手。
    小一牵着他的手和安乐他们打了招呼就走，从始至终都没好意思回头去看赵饮一眼。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赵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越笑越大声，最后直接开怀大笑。
    周围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安乐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了，吃错药了？笑得那么可怕。”
    赵饮稍微收敛了笑容，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
    “有那么夸张吗？”
    “非常夸张，一个几百年都没什么笑脸的人突然放声大笑，你说呢？”安乐道。
    刚才那瞬间他都以为他中邪了。
    虽然说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确实也挺吓人的。
    赵饮有点不好意思，抹了把脸，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知道了。”
    “什么人什么事能让赵小少爷那么高兴，给我说说呗？”安乐追问。
    用赵妈妈的话来说啊，赵饮最开心的事就是遇见小一。
    如果说这辈子最开心的事，那么就莫过于娶到小一。
    难道是他家那棵香甜可口的铁树苗开花了？
    “这辈子最美好的事。也是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