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躲起来，是不是因为害怕他，因为他伤了你对不对……”
    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游钦艰难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刀。
    这个不久前才被王奕用来伤害人鱼的刀，就在他惊恐的视线下，对准了他的脸。
    “游钦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啊啊啊啊啊！！！”
    男人面无表情的扎下，一刀，又一刀。
    王奕的惨嚎渐渐低下，游钦不知道扎了他多少刀，整只手都被鲜血染红，见到王奕狼狈的惨状，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
    “阿青，阿青你看到没有，我给你报仇了，游斯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阿青！”
    “你快别玩了，快出来，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我给你买好多好多苹果，快出来啊阿青……”
    空气中只有王奕的低低的痛吟，游钦脸上的笑容落下，似哭非哭。
    他喃喃着，“不够，还不够……”
    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满眼恐惧之色的舒周身上。
    “啊啊啊啊！！！”
    惨嚎声，再次响彻实验室。
    满身是血的男人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酒，这瓶酒原本是舒周想用在人鱼身上的。
    他想了想，打开酒，放下同样满身是血的舒周，提着酒瓶踉跄走到王奕身边。
    捏住他奄奄一息的脸，将酒灌了进去。
    “呃……呃……”
    几乎是立刻，王奕浑身抽搐起来，他眼底满是惊恐和悔恨，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招惹游钦这个疯子。
    可是已经晚了。
    游钦拖着身子，将所有酒搬出来，一点点洒在这些人的身上，舒周被捅了很多刀，可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他惊恐的望着男人洒酒，眼神中满是恐惧。
    “二少！不要啊二少，你打我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游钦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将酒洒在舒周身上，引得他悲惨的嚎叫。
    很快，整座实验室里充满了酒味。
    在舒周绝望的眼神下，火焰，一点点升空。
    “你说他都这么伤心了，好感怎么还不加呢？”何青漂浮在空中，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拖着腿离开的狼狈模样，啧啧冷笑，“枉费我对他一片情意！”
    系统沉默半响，机械音问道，【宿主，您有情意？】
    “哦，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何青想了想，重新改了改，“枉费人鱼对他一片情意！”
    游钦好感不满，何青就只能跟个幽灵一样跟在他身边，他的伤很重，自己又浑浑噩噩的不去治疗。
    为了好感度，何青不得不咬牙忍痛给他买了治疗伤的药，当然，为了省钱，他买的是劣质便宜版本。
    游钦的伤奇迹一样的渐渐自己长好，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仿佛深入骨髓一般的剧痛，和让人看了生厌的恶疮。
    以前那个风流的游二少仿佛也跟随那场大火死在了里面，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疯疯癫癫，浑身恶臭的乞丐。
    乞丐去了海边，饿了就生吃鱼，渴了就喝海水，像是他这种做法，如果不是何青为了好感一直暗暗给他保命，估计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乞丐的人生如同地下道的老鼠一般暗无天日又恶臭无比，几乎所有人都远离他，用嫌恶的眼神看他，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不管涨潮是否，也不管日夜交替，一直守在海边，怔怔的看着岸边被海水冲上来的泡沫。
    不知不觉，他在海边待了很久，周围的人也都习惯了这个疯子的存在，因为他从不说话，也不跟人交流，大家都默认他是聋哑人。
    这一天，船夫正在卸货，今天新来了个船夫，他唾沫横飞的跟别人讲着自己听奶奶说的传说故事。
    “我奶奶说，海中是有人鱼的，长着人的上半身，鱼的下半身，容貌倾国倾城，我奶奶说太奶奶那一辈，还留了一本书，说人鱼曾经有很多，但是后来慢慢绝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周围的人都起哄，“快说快说，卖什么关子！”
    那人完全没注意疯乞丐眼神在紧紧盯着自己，继续道，“人鱼会上岸，找人类做自己伴侣，他们力大无穷，肉被割掉还会长出来，本来应该无敌的，但是人鱼又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他们的伴侣如果背叛了他们，人鱼就会心脏爆裂而死，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们几个是小孩啊，美人鱼的故事我们都听过！”
    几人调侃着，完全没注意，本来在一边看泡沫的乞丐望了过来，他脸上是风吹日晒的黑泥，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此刻眼中满是血丝，怔怔的流着泪。
    那人还在继续说着，“我说真的！我奶奶说的！人鱼可以活很长，但是如果他们的伴侣死了，自己也会跟着心脏爆裂。”
    “当初有一段时间人鱼总是被捕捉入药，不少人鱼被背叛，死了一大批，后来没有背叛人鱼的人类渐渐老死，又死了一批，你说，能不绝种吗？”
    “故事讲得不错。”
    “我奶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爱信不信！”
    乞丐坐在石头上，风打在脸上，打的生疼。
    他怔怔的看着水中泡沫，一滴滴的泪滴在了水中。
    伴侣死了，人鱼也会随之而去……吗？
    原来，是这样……
    阿青……
    “噗通！！”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