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昏暗，张霖抱着一个大纸箱往上走，才到二楼就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箱子是他从保安室一路扛回来的，是祁鹤的那个快递。
    他边走边暗骂自己傻缺，想的什么馊主意，这箱子也太重了。
    等他爬到五楼感觉自己只剩下半口气了，张霖抹抹头上的汗，敲门。
    门缝里有灯，里头没动静。张霖又敲了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脚步声，门开了。
    祁鹤头发还滴着水，他拿毛巾擦着头发，“有事吗？”
    张霖示意自己脚边的箱子：“祁主任，你的快递。”
    祁鹤：“……你扛上来的。”
    张霖低头嗯了一声，他朝屋里看：“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祁鹤视线在他通红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进吧。”
    张霖踏进的时候才发现屋里十分的干净整洁，木地板在吊灯下发亮。他客气地问：“需要换鞋吗？”
    祁鹤：“要，里面有拖鞋。”他抬下巴示意门口的鞋柜。
    张霖换了鞋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黑色沙发上趴着睡觉的黄猫，张霖视线没多停留，移到了窗户旁边的矮书桌上，上头散落着不少画，窗户外头就是阳台了。
    “看什么呢？”
    后头有声响，张霖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墙上一幅画发呆。原主的爱好发作，其实张霖看不太懂。
    祁鹤递给他一杯水。神情有些不悦：“快递麻烦你了，下回不必送过来，我自己会去拿。”
    张霖哦一声，他问：“我能在您这待一会吗？我钥匙忘在家里了。”
    他看祁鹤皱眉，又加了一句：“我住三楼，我等我小姨给我送钥匙。”
    “你小姨？”
    张霖说了小姨的名字。
    祁鹤脸色缓和了些，没再说什么。张霖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喝一口水，问77：“那就是老黄吧？”
    77说是的。
    张霖看向阳台，有点想出去看看。但是这位祁老师好像很介意陌生人在他家乱走动，算了。张霖视线回到了祁鹤身上，看他把那个快递箱子拆了，拿出一些散落的铁块什么的。
    张霖：“……”
    他就说怎么那么重。铁块很快在他手上组装了起来，张霖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愣愣，想到一种可能。张霖目光微瞪，认真地观察起这位祁老师。
    还没等他看出什么名堂，祁鹤突然回过头来，手里拧螺丝的动作没停，他问：“看什么？”
    张霖：“我看你跟我一位朋友蛮像。”
    “哦？怎么个像法？”
    “他也很会这些。”
    祁鹤不置可否，神情很冷漠，他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张霖想脾气也像，他环顾这一尘不染的屋子，就是这洁癖不是他的风格啊？再看看吧。
    坐的差不多了，张霖说我小姨给我送钥匙了，我下去了。
    祁鹤嗯一声。
    等张霖出去了，祁鹤起身去饮水机倒了杯开水，边喝边沉思，他出阳台朝下看，看了二十分钟也没看到三楼亮灯，祁鹤哼了一声：“撒谎。”
    张霖原本是打算回家的，是他在三楼看到了方程，他正抱着温泉上楼，而温暖跟在他们后头很费劲的拖着一个轮椅。张霖便下去帮了她一下，两人把轮椅抬上了三楼。
    何婶很客气地把他叫进去坐，张霖想了想便进去了。
    几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何婶拿了瓜子花生放在茶几上，招呼张霖吃。张霖一边看综艺节目一边剥花生吃，方程从厕所里出来，在张霖边上坐下。
    两人聊了一会高中时候的事情，原来方程会认识刘谨然是高中时看过他的画，觉得他画的挺好的。
    方程感慨：“你现在变了挺多，从前谁跟你说话都不搭理。”
    张霖面不改色：“我都工作了，不变不行。”
    突然啪嗒一声，温泉手上拿着的遥控器掉到了地上。
    方程看了过去，他弯腰把遥控器捡起来放到了茶几上。
    温泉开口道：“不看这个节目。”
    方程马上说要看什么，我给你找。
    最终节目停在了一个什么街舞竞赛，温泉说就这个吧。方程呃一声，说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个了。
    敞开着的大门被敲了两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在门口：“方程，你还在这啊，你们宿舍都快熄灯了吧。”
    方程才想起这茬一样，一蹦而起：“我先回去了。晚了宿舍门都关了。”
    何婶在擦桌子，急道：“那是，快回吧，别耽搁了。”
    方程朝他们挥挥手走了，张霖却是看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好像是往楼上走了，他下意识地问旁边坐在轮椅上的温泉：“那是谁，他是住六楼吗？”
    温泉表情有了点变化，看向张霖。
    张霖咳一声，“我是看他往楼上走。”
    温泉并不理他，自己推着轮椅回了房。何婶看儿子进屋去了，朝张霖抱歉地笑笑：“温泉他生病脾气不大好，别往心里去。”
    张霖说没事，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