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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396

      但不得不说,老妇人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至少她一眼就瞧出来了他们两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于是嬴政命人取来了钱币,给到了那老妇人手中。
    老妇人将篮子往徐福面前送了送,示意徐福选一个。嬴政便在此时笑道:“他长得好看吧?”
    老妇人笑眯眯地点头,“好看。”
    嬴政道:“他是我的。”
    徐福:“……”这个对话真是又幼稚又羞耻,他能选择不听吗?
    老妇人半点惊奇也无,口齿不清地道:“相配!相配的!”
    嬴政心情极度愉悦,于是一挥手,又让人给那老妇人拿了钱。老妇人拿着钱,笑得更灿烂了,口中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话,估摸着也是夸赞的话。虽然徐福很怀疑她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因而对男都不是很能分得清了。
    徐福收敛起心思,低头凑近了去瞧那篮子。他惊异地发现,原来里面是一窝小狗,因为布被掀开了,光线透进去,里头的小狗抽了抽鼻子,小声地叫了起来。还有只狗,伸舌头舔了徐福一下。
    徐福先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徐福心底就软了软,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里头的小狗。
    老妇人要将那篮子往徐福手里塞,徐福吓了一跳,哪里敢接?这样一窝带走,他能养活几只?徐福最后只摸了那只舔他的狗出来。那小狗用巴掌就能托起来,估计出生后没有多久。
    嬴政倒是在这时候舍下了架子,抬手摸了摸那小狗,道:“这可算作是阿福与寡人的儿子了。”
    徐福:“……”
    秦始皇当真心宽!狗儿子也能认得这样愉快!他着实没想到嬴政此时会有那样超前的理念,养狗当儿子养。
    将那老妇人打发走之后,徐福便抱着那小狗,和嬴政一同继续往前走。
    其余的人见那老妇人得了那样大的好处,当即激动不已,于是他们也踌躇着堵了上来,企图从徐福和嬴政这两个冤大头身上,赚点钱走。
    只是徐福对这些玩意儿都不大感兴趣,最后只买了些楚地的手工制品,便和嬴政转悠回府中去了。
    这小狗的到来,完全分走了徐福的时间,徐福少有这般耐心的时候。
    从前要说他多么喜欢动物,那倒也不是,但是将小狗带回来之后,徐福便一定会对其负责到底。这样折腾下来,徐福意识到了一点,他能做梦追溯记忆的时候更少了。
    嬴政将这小狗买给他,当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不过徐福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嬴政应当是最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这样刻意来阻绊他呢?
    徐福蜷了蜷手指,心想,若是不成,那便在马车中的时候,选个嬴政没有注意他的时间服用下去吧。
    ……
    徐福和嬴政离开了小城池,赶往郢都。
    嬴政坐在马车内,低声问道:“阿福,你可知晓,为何那些楚国百姓脸上并不见愁苦之色,反而还能继续认真又平稳地过着他们的生活?”
    这一点,徐福在上辈子就知晓原因了。
    “许多百姓一辈子能见一面君王吗?恐怕连一面都不能。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君王有何用呢?都不如手中的食物来得实在,他们不会为国破难过太久,毕竟他们都要生活下去。只要有食物吃,有衣穿,那便没什么能值得他们去在意和难过了。”徐福淡淡道。
    “阿福实在聪颖。待到寡人一统后,希望诸国百姓都能这般淳朴吧。”
    嬴政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徐福的一点儿想法。
    其实就算百姓们心中有怨愤,那也是可以平息的,端看本事罢了。
    若是以暴制暴,以强权压制,那才是得不偿失!
    徐福刚要开口说,不如此后便换自己去安抚各国百姓,就听外面的侍从道:“郢都到了。”
    第250章
    楚国有将都城命名为“郢”的习惯,早在公元前278年,那时位于长江中游水陆交通中枢的郢都,就被秦国大将白起攻破了,那时郢都成为一片废墟,楚国险些就此覆亡。但是逃过一劫的楚国,没有想到,在百年后,他们再次栽倒在了秦国手中。
    如果没有历史上那个西楚霸王项羽,或许楚国就再没有再起的可能了。
    当徐福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到王宫外了。
    王翦就站在宫门口,见他们下来,便立即上前,朝嬴政行了礼,而后便先同嬴政说起了楚国如今的状况。徐福对这些倒是没甚兴趣,便不远不近地拉开距离,走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扫视过眼前这座王宫,最后无意中瞥见,有些宫人在偷偷朝他们这边瞥来。
    那是在偷看他们?
    不过很快就有士兵上前驱赶了。
    因为楚王是被活捉了的,他这王宫中的宫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王翦便没有下令杀了他们。
    早在来之前,徐福就告知过他,若无必要,不要屠杀其他人。毕竟徐福实在不希望,这些账最后被历史算到了嬴政的头上。何况,人命本无辜,能保全下来总归是好的。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关押楚王的宫殿外。
    徐福还没见过那楚王是什么模样,便跟着嬴政一同进去了。
    楚王被捆在了柱子上,发冠歪斜,衣袍不整,看上去颇为狼狈,一见有人进来,他便立即抬起了头,憎恶地看向这方,只是他发现自己见到的并非王翦,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楚王怔了怔,最后从嬴政的衣着上推测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是秦王?”楚王不甘地咬着牙道。
    “不错。”嬴政淡淡点头。
    楚王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够呛。秦国的君王,却能在他楚国的境内来去自如,再一想到如今他就成了亡国之君,楚王便更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你、你为何要如何待我楚国?你莫要忘了,楚国贵族还曾在你秦国做官!”楚王死死地盯着嬴政的方向,口中不甘心地骂道。
    嬴政并未将楚王这副模样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失败的人,最后叫嚣的机会了。
    “你是说昌平君和昌文君?他们已经死了。”嬴政残忍地提醒了对方这个事实。
    而徐福却对这两个名字陌生得很,于是站在他身后的侍从,就小声提醒道:“庶长,那二人屡次想要害您,后来便死了。”
    徐福愣了愣。
    意思是,还是他引起的?
    这一边楚王闻言,情绪更为激烈了,“那你也莫要忘记,秦国的华阳太后,曾是我楚国的贵族!”
    “很可惜,华阳太后也死了。”嬴政淡淡道。
    徐福马上转头去看那侍从,心道,这不是因为他而死的了吧?那侍从低声道:“华阳太后极为喜欢您,曾在去世之前,承认了您和王上的关系。”
    这一点,凡是在宫中待得有些年岁的人都知晓。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宫人们对待徐福,才是一年比一年更为崇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徐福实在太有本事了。
    那楚王已经没什么可以拉出来攀关系,指责秦王的了。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最后目光又向嬴政身后看了过去,站在嬴政身后的正好便是徐福。
    徐福便瞧着那楚王,在望向自己的时候,眼底升起了得救的光芒。不过没一会儿,他眼底的光就熄灭了。
    或许是他察觉到了徐福的冷眼旁观。
    徐福也觉得这楚王实在挺蠢的,不管他想要向谁求救,都不应该是向着自己。
    那楚王盯着徐福道:“听闻秦国的驷车庶长在秦王身边极为得宠,难道庶长就没有劝诫秦王,这般肆意行为,终究是要遭祸报的吗?”
    徐福常对人说起福祸之事,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指责嬴政。
    大概是因为楚王不知晓“关公门前耍大刀”什么意思吧。
    正当徐福要反击楚王的时候,嬴政就已经当先开口了。
    “楚王倒是提醒了寡人一件事。”嬴政冷冷一笑,“你曾派了人,潜入咸阳,妄图掳走我大秦的驷车庶长!今日你落到这个地步,倒还真是遭了祸报。”
    楚王脸上的表情变幻无数,最后定格在了心虚的表情上。
    “楚王竟敢肖想寡人的驷车庶长。”嬴政又冷笑了一声。
    徐福听着听着,就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那寡人便只有先剁了你的手了。”嬴政接着说出了后半句。
    而楚王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吓傻了,他哆哆嗦嗦口中几乎不成句,最后只道:“寡人……寡人已经自降,秦王怎能再取寡人的性命?”
    徐福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此后没有楚王了,你怕是不能再自称‘寡人’了。”说来也觉奇怪,嬴政如此自称的时候,徐福只觉得说不出的英武霸气,但是楚王如此自称,徐福却只觉得心中别扭和好笑,就好似原本属于嬴政一人的称呼,被谁胆大地夺走了一般。
    楚王脸上一片青白,倒是再说不出话来。
    按理来说,身为一国君王,起码的硬气还是要有的,不然以他此时这样畏缩的模样,如何能做楚王?但也正是因为他做了楚王,养尊处优许久,所以才更畏惧去死,于是他被捉住之后,便立即求饶了。
    曾经嬴政对待有些降了的他国后代和贵族,便是手一软放过了的。
    只是这楚王到底想的太天真,他曾经对徐福下了手,还能指望现在有个好结局吗?
    果不其然,嬴政缓缓道:“你自降,王翦将军没有杀你,那已是饶了你一命;但你冒犯庶长,寡人要惩处你为庶长出气,有何冲突?”
    楚王瞠目结舌,已经被嬴政的这个逻辑噎得说不出话来。
    楚王实在是怕极了,他忍不住又道:“庶长,庶长难道不看往日情分吗?”
    什么?徐福整个人都呆了呆,往日情分?何来的往日情分?
    徐福冷了冷脸,目光紧盯着楚王,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王对上徐福那张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曾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少年,会有一日成为秦王身边的驷车庶长,还会有一日站在他的跟前,要杀了他啊。
    嬴政的脸色也冷了冷,口吻更是冰寒至极,“楚王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楚王先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与庶长确实是旧识,当初我也并非为了掠走他,只是……只是想见一见故人罢了。”
    徐福仔细盯着楚王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最后他确认,楚王的确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徐福只得转头问嬴政:“我说过我认识他吗?”
    “未曾。”
    那就算是认识又如何?反正他现在也不认识了。
    于是徐福点点头,无比自然地道:“嗯,那就是不认识了。”
    楚王顿觉自己喉头哽了一口血,他不由得道:“我并未胡说!庶长曾经在楚国停留了几月,那时我对卜筮极为感兴趣,还曾请教过庶长,后头就差一些,差一些庶长便做了楚国的客卿。”
    嬴政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些,他知晓这应当是在秦王政九年之前发生的事了。而且听那楚王叙述,二人顶多也就有个君子之交,可现在徐福半点记忆都没有,那再有交情也变成没交情了。
    难怪刚才一进殿,那楚王便先对着徐福开口了,只可惜此举反倒会惹得徐福厌烦罢了。
    “哦,这样啊。”徐福淡淡道,“我既然没有在你楚国做客卿,可见当初是你得罪了我,那这点也算不上是交情了,说是仇怨还差不多。”
    “不!不是……”楚王连忙辩解,他拼了命地想攥住最后的稻草,全然没注意,徐福和嬴政的口吻,都十分的轻飘飘,可见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当初庶长之所以会离开楚国,是庶长一心想到咸阳去。”楚王道。其实当年他也分外想不通,为何这人一定要到秦国的咸阳去,却不肯留在他楚国!这人能在楚国做客卿已经十分了不得了,所以知道对方离开的时候,楚王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他认为对方实在蠢了些。那秦国与楚国相比,自然是楚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