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君自己说的。”郑媛想做个摊手的动作，结果自己又被这头大熊困住，要是自己手摊出去了，说不定就失了防备，她看着楚王，鼻子里头轻哼了声，“小女性情不好，出身也不高贵，比起秦嬴晋姬齐姜，简直能丢到一边去。这样的女子有甚么好的，还是赶紧丢开了，小女也担心自己这个脾气会惹得楚君大怒。”
    楚王听着她一同往日的软软嫩嫩的嗓音，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那模样似乎只要她露出半点破绽，他就直接化身为狼扑上去把她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没事，到时候寡人就不见你，等到过那么几日，再气也消了。”楚王才不管郑媛的这套。
    郑媛眉梢一挑，听这个意思楚王还真的有心将她留下来？
    算了吧，留下来那可真的是羊入虎口，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除非楚王自己讨厌她，把她送回郑国去。
    “小女脾气不好，出身也不好，可是楚君这样，可让小女很不安呢。”来硬的不行，就只有和他动嘴了。郑媛说着试着挣扎了两下，想要把腰上两条手臂给挣开，结果才动了几下，楚王的手臂还更紧一些了。勒的她差点没有翻白眼，她来楚国的路上都没有事，结果在渚宫里头翻船了。
    “到时候楚君后宫里新人多了，恐怕看着我厌烦呢。”郑媛说着就笑起来，笑声嗲的把她自己都给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出来。
    “到时候那么多的人，”她夸张的深吸了口气，“哪里还有小女的地方呢，到时候人也老了青春貌美不再，只能在宫室里头一日复一日的蹉跎岁月。楚君看到小女，也只有满心的烦躁。还是让小女去祸害别人吧。”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祸害？”楚王听到郑媛这话不禁闷笑。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稍微用力，让她抬起头来。她现在的模样就是一只狡猾的漂亮小狐狸，那双眼睛溜溜的，里头可都是坏主意。
    “国君乃是一国之主，怎么能留个祸害在身边呢。”郑媛继续道，她双眼微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带着坏的妩媚。
    这样倒是比之前的清纯模样还要诱人了些。
    男子么不就是喜欢那些不知事的青清纯漂亮的少女，偏偏她露出来的就不是那个味儿。楚王是怎么看中她的，她还真的搞不清楚。
    楚王在她下巴上的手再一次感受到女子细腻的肌肤，他念念不舍的在那点肌肤上摩挲了一下，而后向下滑到了她的脖子上。脖颈纤细修长，包在几层衣襟之中却仍然显得优雅。他手指轻轻按在脖颈上的肌肤上，感受到生命的温热还有跳动。他知道自己收紧手，这个妩媚到近乎魅惑的女子将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点祸害人的本事，寡人还不放在心上。”楚王凑了上去，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
    “……不，小女是怕掏空了楚君的身体啊。”郑媛心里冷笑，嘴上却是给楚王来了一句。
    楚王顿时双眼瞪圆了，他看着她，郑媛仰着头随便他看，反正要真是来耍流氓，恐怕楚王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对手。
    “……”楚王没有她想象中的红脸或者是大惊失色，他只是很惊讶的看着她，过了许久这家伙双眼眯了起来，好像是一头熊在打量一条鱼似得。看的郑媛身上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一层。
    “你不知道吧？”楚王过了好一会凉凉的开口，“楚人男子十五就可以亲近女子了。”他十五岁之前，近身服侍的那些侍女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是好颜色，不过不妨碍他继续看渚宫中其他美女就是了。
    “……”郑媛顿时就想要骂娘。楚人这到底是个什么破习惯？她在中原没听过！
    “十五岁肾气始发，亲近女色容易早衰。”郑媛脑子也是转的飞快，她直接给了楚王这么一句。
    这话出来，换来楚王的不满，腰上的力道也瞬间加强。勒的她忍不住白眼都要翻出来了，她双手抵在楚王胸口上，“楚君也应当知道我不愿意吧？”
    楚王又不傻，两只眼睛都还好好的呢。哪里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他愿不愿意。
    “在郢都不好？”楚王问。
    他年少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认真的神情，这可把郑媛给吓得够呛，要知道她不管是在郑国还是在郢都，可几乎没有见过楚王认真过。他对所有的事几乎都漫不经心，一幅游戏人间的模样。
    哦，倒是有那么几件认真一点的事。那就是他漫山遍野的追在她后面跑。那个劲头还真是有一股不追上不罢休的气势。
    郑媛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一旁的铜尊。铜尊放在床榻边。楚地湿热，所以用具习惯都和中原有很大不一样，那只铜尊是楚国崇拜的凤，和中原的崇龙不同，楚人崇拜凤，而且出国内的神也中原也不一样。
    东皇太一，大少司命什么的。
    那凤看上去有些和平常农人养的家禽有些类似，与其说有神鸟的轻灵飘逸，还不如说憨厚可爱。
    她还以为楚人的凤鸟都和他们的织物上的秀纹一样，都是飘逸纤细的呢。
    “你中意别的男子？”楚王想起了那日从隔壁宫室里头走出来的美男子，那个男子的容貌是真长得好，而且身形高挑肌肤白皙，莫说中原女子，就是在楚女之中恐怕也很受欢迎。
    “楚君说的是谁呢？”郑媛心下一个咯噔，立刻就道，“喜欢小女的男子有很多，和小女来往过得也有不少。”如果把和她说过话，想要和她有个实质发展的男人统统算进去的话，她的确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你还真是……”楚王被郑媛这话弄得立刻气红了脸，他瞪着眼看了郑媛好会，偏偏郑媛眨着眼看他，没有半点害怕，那模样有些巴不得他气的更厉害些。
    “小女怎么啦。”郑媛眨眼道，模样无辜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