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涯点了点头，恭敬道：“这是我极大的荣幸。”
    苏雷看人家态度这么好，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又感到困惑：自己就是个花瓶，为什么这些有枪有炮的兵要无条件听命于自己呢？
    真的只是服从于规定？
    在记忆中，这种处于分界线上的人民和士兵与中央总是存在一些分歧和隔阂的，例如国家明令禁止与兽族进行贸易往来，但是分界线上的人为了争取更好的生存资料，是不会太把这些条条框框当回事的，负责守卫分界线的士兵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们也能从中获得不少好处。
    说实在的，在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苏雷是很忐忑的，就怕这些兵不把他当回事儿，不肯送他回去，到时候苏雷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松了口气，苏雷从金雪獒身上爬了下来，一不留神差点摔了一跤，还是海涯地扶了他一把。
    苏雷：“……谢谢。”
    海涯受宠若惊似的摇了摇头，偷偷瞥了苏雷一眼，脸上居然有点红——
    他们大祭司漂亮是漂亮，就是身体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船舱内的气压……
    在科技极为发达的人国，军队之间运送士兵和物资，一般都是乘坐飞船，这种飞船有大有小，像苏雷之前搭乘的飞船由于太巨大，已经不能称之为简单的飞船了，准确来说，这些巨大的飞船被称为“战舰”。
    战舰内的设施配给可以说是集中了人族全国之力，可以搭乘两万数目的士兵，装载保证三年的补给，简直就是一艘移动的兵器库。
    苏雷之前乘坐的那艘战舰坠毁了，坠毁的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但是这就代表，苏雷没有舒适的战舰可以坐了，他必须搭乘普通飞船，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压力，经历六个小时内脏和肋骨被挤压的痛苦，才能回到都城。
    苏雷本来已经做好了丢掉半条命的觉悟，但是飞船启动后，除了感觉有点胸闷，苏雷没有其他任何痛感。
    “梧桐。”苏雷猜测：“难道你给我的那个……苏苏的药水，还有增强体魄的作用？”
    飞船内的气压没有经过抗压训练的普通人是绝对无法承受的，这具身体就是个花瓶，记忆中也没有任何经历过抗压训练的片段，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系统给的特效药改变了这具身体的体质。
    系统：“是的，介于您的情况，我挑选了一种最适合宿主的药物供您服下，您痊愈的不只是伤口，增强的也不只是体制，在之后您会陆续发掘出一些新的能力。”
    苏雷奇了：“难道还能上天不成？”
    系统：“您现在难道不是就在天上？”
    系统居然跟他开了个玩笑……
    虽然在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稍微认识到一点系统的恶趣味，但是苏雷表示每次只要系统展现出人性化的一面，他就感觉全身不对劲，实在是瘆的慌。
    那么问题来了。
    苏雷：“梧桐，第二瓶真的半价？”
    系统：“……”
    六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苏雷见到了人族的实际掌权者：黄荼。
    关于这个人，记忆中似乎是空白的，按理说大祭司和黄荼都待在都城，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系统传输给苏雷的记忆中居然没有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黄荼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青年人，很难想凭他的年纪和样貌居然是整个人族帝国的掌权者，见到苏雷时，黄荼也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瞥了苏雷一眼，就吩咐别人将大祭司带去休息，之后整整一周都没有再露过面。
    苏雷也不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趁黄荼没空搭理他，苏雷自顾自地将整个都城逛了个遍，发现都城的繁华面貌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
    都城是整个人族的核心，不管是建筑物还是交通工具等基础设施，都远远甩出了其他城市几条街，更别提之前苏雷第一次去到的小集市，在衣着方面跟都城的人一比简直是原始和现代的区别。
    “为什么同样是人族的地盘，差别却这么大呢？”苏雷喝着小酒，坐在都城最高的瞭望塔上俯瞰整个城市，悠哉游哉地问侍立在一旁的海涯。
    海涯自从护送大祭司回到都城，就被黄荼直接指派到苏雷身边保护他，成天跟着苏雷四处乱逛混吃等死，海涯表示很无奈。
    听到苏雷的问话，海涯忙回道：“那是因为国家将多数资源都用到了军事上，事实上，除了军队，大家都过得很苦，我……”
    “你什么？接着说。”苏雷疑惑地看了一眼吞吞吐吐的海涯。
    “我……以前并不是当兵的，我爸才是。是我爸看不下去我做其他活太苦太累，主动申请退役，把属于他的工作让给我的……”说完，海涯惭愧地低下头，很是不安的样子。
    苏雷安慰了他两句，随口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海涯压下不安，回道：“导游，我们那边经常会有人过来探险。”
    苏雷惊道：“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了，还有这种操作？”
    海涯解释道：“不是寻常的探险，是……寻宝。”
    紧接着，海涯就给苏雷说了一个他们当地的传说。
    传说他们住的山里，隐藏着通往神山的通道，只要能进入神山，就有希望得到上一代兽王留下的宝藏，至于这个宝藏是什么，则众说纷纭，但是这个传说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兽族闻风而来，要不是海涯机灵跑得快，命都没了。
    “我爸就是因为我遇到兽族那一次，见我差点没命，才主动退役的……”海涯说着低下了头。
    苏雷好奇道：“真有宝藏？”
    海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没见过神山，也没见过什么通道入口。”
    这么看来，这个传说，多半是假的。
    苏雷皱了皱眉头，他这几天白天出去逛，晚上就泡在书房里，看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书，再结合脑中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现状、人兽两族的争端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很明显，人族虽然科技发达，军队强大，但是其重军事轻生产的作风已经使国家在运作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再这样下去，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而兽族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它们生于自然长于自然，大自然就是它们最宝贵的财富，只要森林和湖水还存在一天，兽族就永远不会灭亡。
    两相对比，一方在持续衰弱，一方在持续壮大，这仗要怎么打？
    苏雷决定，必须尽快和那个管理者谈谈了，人类已经耗不起了。
    但是首先，他得找到他。
    第25章 与兽同行（七）
    “梧桐……”苏雷拖长了声音呐喊，“我的协助者搞暴力不合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