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车的感觉很新奇, 研究欲十足的他甚至想摸一摸方向盘, 可惜没人敢把自己的车给一个从来没开过车的未成年人驾驶的。
    在尝试无果后, 安斯艾尔只好坐到了驾驶座侧后方, 一路盯着司机观察他一举一动。
    司机是安平镇上小超市的老板，少有的普通人之一，每个月都会去县里进几次货，马医生原来都是请他顺道帮忙去拿药，这次干脆就请他送安斯艾尔和孔茹一程。
    本来马医生是想来的, 但是医院里还有几个病人今天要过来，让孔茹看着他也不太放心，干脆就和自己留下来, 让孔茹陪安斯艾尔到县里来了。
    孔茹也是有大半年没有上县城来了，倒是很乐意出来，准备逛逛街买买东西。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 终于进了千安县, 安斯艾尔也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口竟然这么多。
    哪怕世界人口锐减, 但大部分的土地被迫“退耕还林”，人类聚集的区域变小之后，繁华的城镇之中，人流量依旧是个庞大的数目。
    和安平镇的镇名不副实一样，千安县也是如此{——虽然被称为县，其繁荣的程度堪比二三线的大城市。
    从收费站过去，路上到处是大大小小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机动车，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人潮在高楼大厦布成的钢铁森林中中川流不息。
    贴着车窗，安斯艾尔简直看花了眼。
    面包车停在了一个公交站台。
    “我下午六点回去，到时候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安斯艾尔想要去书店，孔茹则想逛逛街，他们要去的地方和超市进货的路线不一样，自然得分开走。
    孔茹先安斯艾尔一步下了车，朝着驾驶座上的李杰强点头：“好的，强叔，四点对吧，我们记住了。”
    安斯艾尔跟着孔茹下车，回头朝着李杰强道别，没注意到周围飘过来的目光。
    你但孔茹隐约听到，站台里正在等车的人们细小的议论声。
    “是变异者吗？”
    “好像不是，眼睛和头发不一样，而且看着像是外国人。”
    “说不定是染了发或者戴了美瞳掩盖了。”
    “就算是又怎么样，瞧把你们吓得，他看着才多大，能有什么危险。”
    “说的也是，不过长得真漂亮啊……”
    “是啊，没想到现实里真的有这种美少年，真是大饱眼福了，不行，我得拍下来，回头给我同事他们看看。”
    意愿安斯艾尔的声音不少，但就如马医生所想的那样，安斯艾尔过于年幼的年纪和精致美好的外表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面对他的时候也无法像看到其他变异者一样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孔茹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一边伸手勾住安斯艾尔的手腕，挽着他往排队的人群后面走。
    “小安快点，等下车子进站可别被碰到。”
    安斯艾尔没听到那些议论声，他的华语是学的不错了，但一群人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有点难以分辨他们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出来应该是在讨论他。
    想到出来前马医生重复来重复去的叮咛嘱咐，他也能猜到这些人都在说些什么。
    本来就不善于和陌生人交际的安斯艾尔有点排斥周围人过于明显的目光。
    而且孔茹这种亲密的举动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害羞。
    不过他能看出孔茹的刻意维护，平时她可不会这样挽着他，这个样子倒更像是做给旁边的人看的。
    带着一脸小羞涩，安斯艾尔乖乖被孔茹挽着带到了后面。
    他们等了十分钟，终于等到了要乘坐的公交车，这时候的公交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孔茹帮他付了车费，两人站在过道上抓着扶手说话。
    “等下你去书店真的不要姐陪吗？要不姐留下和你一起？”
    安斯艾尔摇头：“不用，小茹姐你去玩吧，逛够了再来叫我就好。”
    女人有多喜欢逛街，他可是在自己的母亲身上领教过，小时候安斯艾尔可没少陪自己的母亲逛街，每次不走上几小时买上一堆东西，卡米尔都舍不得打道回府。
    不用陪孔茹逛街，说实话他是松了口气的。
    “那行，我们先去吃东西，然后我送你去书店，你别乱走，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千安县最大的书店就位于千安县最繁荣的购物广场边上，两人在附近下了车，一起吃了一顿好的，填饱了肚子，孔茹把安斯艾尔送到书店，看着他进去后才转身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