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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女之妻不可欺_分节阅读_219

      第一百八十章石初樱的震惊(修补)
    楚溆瞄见石初樱眼里的神情冷凝下来,暗觉不妙,生怕她急怒之下动了胎气,连忙上前一步对石诚道:“岳父大人,小婿虽无大材,但孝顺二老的心和樱樱是一样的。
    岳父大人不必忧心,咱们一家人历尽艰难今日得以团聚,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岳父岳母以后只管享福就是。”
    虽然岳父没有提及樱樱的兄姐到底如何,只他估摸着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岳父也不会屡次避开不谈了。
    “爹爹先跟女儿回家,别的事回家后再说。”石初樱握着爹爹的手紧了紧,眼神坚定,话语之中却带着丝不容置疑,“爹爹,以后就让女儿做您的肩膀和靠山!”
    楚溆抽了抽嘴角,果然,他被樱樱给丢一边儿去了。难道在樱樱的心里他就这么靠不住么?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给她依靠,遇事还得自己顶上去么?
    “咳咳!”楚溆清咳了一声,柔声道:“樱樱啊,这种小事儿哪用得上夫人你亲自出马?你只管照顾好身子,别的事都有我呢!”
    “对了,岳父,这些年您和岳母是怎么过来的?如今在什么地方落脚?”既然开了头,楚溆也不再忌讳什么,想来这些都是樱樱十分想知道的,他不介意帮樱樱问出口来。
    “对啊,爹爹。”石初樱也眼巴巴地看着石诚。
    “放心吧,无事的。”石诚哪里不明白是两个孩子担心自己一家人的处境呢,他内心感动不已。
    往事虽不堪回首,却没什么不能说得,而且讲出来也省得孩子担心,石诚抿了一口茶,道:“那年战火烧起来的时候,正巧我在京城准备来年的春闱考试,带着你娘和你们兄妹几个都住在旧京老宅里。
    你们祖父那些年在边城做个小官,早些得了信儿,便写信过来,让一家人往他任上去。你祖父的信写得很急,是不容商量的口气,而且直接令我们收到信三天之内必须上路。
    我也听得一些京城里的友人说起过形式不妙,就赶紧和你娘张罗了骡车,收拾了细软,又特地买了许多耐放的吃食和水,散了多余的下人,第三天就起程了。
    我们动身算是比较早的一批,东西虽贵,但花钱还能卖得到。越往内地走,逃出来的人也越多,很多也都是举家出逃。所有的大路、小路上整日都是人喊马嘶。
    这个时候吃食和水已经供不应求,而消息却越来越不好,倭人烧杀掠抢,残暴不仁罄竹难书。北边、东边、南边、东南和东北各地接连失陷城池,原本出逃的人也失去了方向,惶惶不知东西。
    就这样,原本是举家迁移,直接变成了举家逃亡…
    那时候,大楚已经全面燃起了烽火,除了西北、西南等这些最深处,几乎都开了战,原本到你祖父任上二十来天的路程勉强走了一个多月也没走到,而且,后来收到消息他那边也已经失陷了…
    你祖父信中曾有交待,如果途中有了大的变故,让咱们一家直接往西边山里去,兴许能借助山形地势躲过一劫,给石家留个血脉…
    爹爹当时犹豫了两天,即不放心你祖父祖母,又仍不下你娘和你们,真是…谁知就这么两天,情况越发不好,很多人逃亡的人已经没了食水,到最后即便是一个银饼子也不一定能换到一个面饼子。更有成群人落草为寇,开始抢路过的吃食。
    还好咱们家带了两个壮仆还订些用处,虽没被抢,但自己也几乎没什么吃喝了。可后来,咱们也断了顿儿,你们兄妹三个成日里吃不饱,常常饿得大哭。
    你姐姐和哥哥大一点,把自己分到的一点干饼子都留给你,她们还能对付吃些野菜,你却还小,在家的时候晚上还要吃一餐奶娘的奶水,这些干饼子你又怎么吃得下?
    你娘实在没法子,只好把自己的…给你含着。你也是饿狠了,吸得用力,谁知你吸出的奶汁都是带着你娘的血…
    只是后来,连这点奶也吸不出来了,看着你一天天瘦弱,前面逃难的人却越来越多,我们实在担心你活不下去…碰巧你师傅寻来要化了你去,我和你娘见他是个高来高去的,想来也不至于饿死你,便把你交给了他…”
    石诚说到这里也不由哽咽了起来,为可怜的女儿,也为妻子。
    石初樱和楚溆更是目瞪口呆,无比震惊!
    他们再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尤其是石初樱,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往,在她那幼小又混乱的记忆里,除了战火和惊慌的人群就是到处的破败不堪,而关于这些却完全没有印象!想想也是,对一个两三岁的幼儿来说,冲击力最大的当然是眼睛里看到的,自己印象最深的,而别的不深刻的自然就被冲击掉了。
    但她竟然、竟然、生生吃了好几日娘亲的血!这样意外的认知实在是让石初樱这颗傲娇的心接受无能了。
    石初樱如今成了亲,还算是个准母亲,她当然明白吸得那几日得给她娘带来多少痛楚!可作为母亲,只要孩子好好的,想来吸她娘一条命去,她娘也含着笑忍着…而她爹却看在眼里,痛得两下为难。
    想到自己曾经这么不孝顺,给父母带来这么大的苦难,石初樱整个人发疯了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石初樱心如刀绞,痛得她仰天长啸,凌空挥出一掌。
    楚溆眼见不好,扑上去抱紧了她,怎奈还是迟了一步,只听得‘轰隆’一声,驿站的半边化为了粉尘…
    …
    可怜石初樱,自打记事起就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她不但有超乎寻常的精神力和神奇的学习能力,还有一身先天优越的修炼潜力。在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就觉得自己几乎是完美和无所不能的化身。
    而今天,她竟然才发现,自己错得是这么的离谱!这个认知简直打破了她心里给自己建立起的幻像。
    难怪啊,石初樱心里呐喊着,难怪师傅一直强调一定要她入世,要她到红尘中历练,再三叮嘱她成亲后一定要找到亲人,弥补遗憾。
    想来师傅必定是知道自己的。一身的漏洞不在凡尘间弥补,这样的缺憾只怕会在以后晋级中成为屏障,即便侥幸突破了,以后真的有机会升往上界,那有心之人得了这样的消息,用来在她晋升或者突破的关键时刻打击她,那是再有利不过了,想来是一击必中!
    楚溆看着石初樱两眼通红,陷入了魔障之中,他果断的凝聚起一道金色的精气,化为细针,用力打入她的痛感穴道上。
    虽然没有把握,可楚溆也不得不全力一试了。
    石初樱果然一皱眉,陷入了停顿,楚溆借此良机连忙用内力压制和疏解石初樱的散发出的暴戾之气,与此同时,他俯在石初樱耳边反复安抚、喃喃告诫着,让她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云云。
    听到孩子两个字,石初樱的神智渐渐回笼,狂热得发红的眼睛才慢慢恢复了神采。而后她便又陷入各种追悔莫及之中,转而又怒火中烧,恨不能立时就去再掘一遍倭人的祖坟。
    楚溆死死抱着她,老丈人的才提及了一半往事,他的樱樱就受不了了;真个要是等他老丈人细说一遍,樱樱还不走火入魔,无法自拔了?
    楚溆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不得不给石初樱增加些砝码。
    “樱樱,岳父可经不得你这样。你不为自己和孩子想,也得为岳父想想,你这么不经事可不是给岳父增加负担?”楚溆在石初樱耳边低声传音道。
    石初樱过了魔障的劲头,发泄了一番,心头多少也缓了过来,她懊悔又歉意,扯了扯楚溆的衣襟,轻声说了句‘谢谢’,又喃喃道:“对不起…我以后会控制着点儿。”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一横,强调一句:“都怪你,要是你不在,我就会当心了。”反正有错的都是人家。
    “好、好,都怪我,怪我。你可得好好的,不许再吓唬岳父了,知道不?你呀,这样也会吓坏孩子的…我看你如今的状况不太稳定,最好把无名师傅请来,想来他也乐意见到古人。”楚溆抚了抚石初樱的背,好声好气地给她顺毛。
    石初樱到底还是个理智的人,一旦理智回笼,自然也分得出轻重来,她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隔空发了一道讯息出去。
    楚溆瞧着石初樱暂时压制了躁动,又见外头一片混乱,少不得要去看看,便道:“你瞧瞧…算啦,你先照顾好岳父和自己,你夫君我先去给驿站赔不是去…”
    “咳!”石初樱有些过意不去,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个沉甸甸的金元宝,塞进楚溆手里,哼道:“咱们又没时间修房子,要我说,还是连夜就起程吧,把银子赔足了,宁可多点也别少了。反正这里也得好好修修了…”
    石诚在那边早惊呆了,不过毕竟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快也恢复过来。
    眼下又见女儿发了一通狂以后,还能这么不讲理地指使女婿,心下也有些相信,这个女婿还不错,至少脾气挺好,知道夫妻间男子要谦让女人。(咳咳,您老也太武断了些…)
    石初樱小手一挥,惊天动地,吓住的可不只是她爹石诚,整个驿站都惊呆了。
    楚溆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当他耳边传来几个急火火的声音,询问是不是地动了的时候,他一挑眉头,立刻有了主意。
    他假装高声询问:“是不是发生了地动?”(姓楚的你也太坏了吧?)得到回音说不确定后,又带着人似模似样地四处查看了一番。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要说不是地动,连驿站的人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这事的结论最后自然是发生了小范围的地动。这也不是没有过的,尤其是他们驿站年久失修,禁不住震动也是有的。
    至于如何结论楚溆才不在乎。
    既然发生了地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余震,驿站里的人忙着四下安顿;而为了安全,楚溆思索了片刻,当即决定连夜启程。同时,瞧着驿站确实困难,他以夫人的名义捐了五十两金子作为修缮之用,感动得驿站上下人等直呼遇上贵人了。
    石初樱发出讯息的几个瞬间,无名道长就感受到了徒弟的召唤,这在以往十几年里很是少见。自打他这个徒弟练功第一次突破后,还几乎没有这么急切地召唤过他。
    无名道长飞身赶了过来,人还没到就感受到了徒弟身上气息浮动,虽隐隐压制着,但也只能维持短时间的。
    无名道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必然是大事。他当即几个跃身倏然立到了驿站的院子里。
    “徒儿!”
    石初樱听到师傅的声音,立时涌起一股委屈来,她对爹爹点点头,打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便一闪身来到无名道长跟前。
    “师傅!”石初樱的眼泪汩汩地流了出来,她对爹爹的感情是深,可真个论起来,她的十几年人生里,绝大多数是跟着无名道长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父女,也胜似爷孙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花猫了?”无名道长已经察觉到了石诚的气息,却仍是不急不缓地打趣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