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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_分节阅读_65

      有些人,对人和颜悦色,亲切随和,反而叫人坐立难安,比被人打了一耳光还难受。
    姬清,本就是个奇怪的存在,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不介意像个趋炎媚上的小人那样跪下去被人踩踏,却不代表别人不会介意。
    谁能有这个心理素质,把脚踩在这个人的背上?
    甚至,只是叫他在自己的面前,姿态卑微的跪伏下去?
    “姬清这是做什么?”旭王几乎是下意识就快走两步制止了。
    他的惊讶不似伪装,但他本不该惊讶的。
    黄內侍何尝不是揣摩他的心意,才要给姬清难堪折辱?
    旭王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这种无礼的要求,姬清若是不愿意,完全可以自己拒绝。顶多就是黄內侍哭诉几句自己一心为了旭王,上两句眼药,叫人觉得是姬清不识大体,对旭王不够忠心。
    这是不高明的阳谋,但恶心起人来很有效。进退之间,都叫你苦矣。
    旭王可以假装没发现踩上去,也可以发现了,到时候再扶他起来,假意斥责內侍几句。
    但本该无知无觉的旭王,却回头了,甚至下意识便亲手制止了。
    姬清甚至没有真的跪地:“王爷如此厚爱,属下为王爷当一回人凳,也算不得什么。”
    旭王自然也能假作动容,顺着他的意思,任他跪下去。全在他一念之间。
    但他看着这人,心底却一阵抗拒。沉默几息,转头去怒斥黄內侍:“这点事都办不好,竟然劳动本王的鸦首,你若是自己不能做,干脆滚回去养老,换个人来顶替差事。”
    “王爷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一心惦记王爷身体,一时没想太多。想到鸦首大人得您爱重,一定办得妥帖漂亮。都是奴才的错,哎哟,奴才一定是猪油蒙了心,还请姬大人不要怪罪。”
    姬清一眼都没有看跪在地上唱念俱佳的人,嘴角微微翘起来,那张凶狠矜傲,此刻故作平静淡然的脸上,露出看似诚恳真挚,却又并无温度的笑容。
    姬清看着旭王,身体姿势谦逊而挺拔:“怎么会?黄大人也是一心为了王爷。”
    旭王又安抚赞扬了姬清几句,这才重新上马车,这一次,作人凳的是黄內侍。
    旭王的眉头一直皱着,他是确实不知道黄內侍会这么做。在理智思考之前,他的身体下意识就阻止了此事发生。但是,平心而论,就是真的叫他当人凳了,又能怎么样?
    旭王不能理解,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直到他转念想到对面未走远的顾月息。
    是了,他才说了姬清是自己的爱重下属,膈应讽刺了他们六扇门几句,还特意留了这么个软钉子给他们。转眼自己的奴才却踩着姬清,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若是他不把姬清当一回事,六扇门的人何必给他面子,大可也不理会,姬清诸人留下还有何用?
    便是合情合理的想明白了,自己当时下意识的举动,未免也太主动了些。
    旭王眼前,浮现的不是今早穿着鸦首服饰,威势淡然的姬清,而是昨夜,那个单膝跪地,抬头看他时,目光冷厉平静,一副谦逊恭敬,骨子里却最是矜傲张狂的青年。
    他是真的并不想看见,这人姿态卑微的样子。
    就像不想看,骄傲者卑怯,强势者软弱,高高在上被踩进泥泞,美好被人摔碎。
    但,也并不是如此而已。
    是一种,对方不该是这种人,不该用来做这种事的,不适的违和感,惋惜遗憾。
    明明,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说着做着卑劣小人的事,分明该鄙夷不屑,随意处置的,却不可接近。
    不过是个小人而已,他身边这样的人,从来不缺,从来不少。
    旭阳仰着头,靠在安静柔顺的美人的怀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那种烦闷不适的古怪杂念,摒弃出去。
    第45章 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10
    姬清目光沉沉, 目送旭王的车驾远去。
    众人却拿着复杂的眼神, 思量着他的脸色, 欲言又止,暗自犹疑,人心浮躁。
    他虽没有跪下去,也没有真的叫人踩了那一脚, 但他默认屈膝的姿势, 却已经说明了很多。
    眼下,那群人还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神情,眼神却已经迟疑闪躲了。之所以不明显,不过是姬清早上的凶煞手段,积威深重, 又还未看出他的来历,便存了观望的心思。
    “好大的威风, 鸦首?姬公子这身份变幻得倒是快, 却不知旭王是看重了什么?”顾月息知道,他本该拂袖而去, 与这等小人有何话说?却终是忍不住直接出言嘲讽。
    若说姬清当着旭王等人的面, 神情还算平静和缓,等人一走,脸上就只剩一片阴冷高傲。或许是早上刚刚见过血,亲手杀了人命,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戾气。
    他眉目一转,冷硬的长眉压低斜挑, 瞥向顾月息,又很快别开不与他对视。
    “顾大人倒是聪明。”他的唇形并不轻薄,和他微微上吊的眼睛一样,饱满丰润微翘,合盖是天生含笑的风流多情样。就是那天生的凶狠骄傲,也不过是多了几分英武邪气的勾引撩拨意味。
    但,在这个人的脸上,却似乎从来没有显露过丝毫端倪。
    姬清嘴唇抿得冷硬轻薄,微微一笑,在张狂凌厉的眉眼下,也只有嘲弄骄矜的意味,从来无关风月。
    顾月息眼神复杂:“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知道姬清为什么不看他,这个人在他面前,注定就要矮上一头,理直气壮不起来,也狂不起来,但也永远不会对他和颜悦色,视作平常。就像任何一个被抓住把柄,捏住小辫子,看到最为狼狈不堪一面的人一样。他不做什么,这个人自己就要恼羞成怒。
    姬清的脸色只有冷,各种意味上的冰冷:“顾大人何以像个被情郎抛弃的女子,在下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应该说的,不若顾大人提点几句?”
    一直不曾说话的诸葛霄拉住神情明显不对的顾月息,对他摇摇头。他们查案子,虽没有明说,有些信息却是没有特意避过姬清的。
    姬清或许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旭王却是一看就明白的。
    他们的人,昨夜之间突然受到袭击,某些关键的证人证据突然消失,之前尚不肯定,今早见过了旭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