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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_第124章

      无论如何,商无庸还是一刀一刀地,将那红彤彤、跳动着的石瘀,整块儿从兽性崖上挖了出来。
    然后,他将这块流着“鲜血”的石淤揣进怀里,又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缓缓爬出洞穴。
    山风迎面吹来,他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而此时的东方,天色已经破晓。
    作者有话要说:  练朱弦: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远房堂哥:常留瑟
    凤章君: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远方表亲:垂丝君
    常留瑟:嘻嘻嘻,大家好久不见了,十年了吧,我和垂丝君一切都好唷,幸福快乐。
    垂丝君:小常身体恢复得很好,诸君勿念,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摩诃:阿弥陀佛,兽心崖难道不是我的part?明明我才是摩尼寺的和尚。
    殷朱离:你头发都蓄起来了还装什么秃驴!
    商无庸:等等……上面这群人?!哪里冒出来的!!!我才是这个支线的主角啊!!!!
    任无心:师兄莫气,这些都是我们的老前辈,没当年的他们,也没现在的我们。
    第66章 非爱非恨
    当香窥的场面再度变换完毕,首先登场的人物变成了任无心。
    而任无心的怀里竟还抱着一个小小襁褓,里面有个面孔皱巴巴的小婴儿,正在咯咯地笑着。
    “……燕英?”练朱弦立刻就猜到了答案。
    原来任无心捡到燕英,与商无庸暗中前往兽心崖,竟然是同一天。
    卯时未至,外头的天色还是一片昏黑,床上的任无心突然被一阵焦虑心悸的感觉惊醒,就此无法复眠。
    他寻思着这种没有来由的心悸是否意味着什么凶兆,便想着要去问问隔壁的商无庸是否也有类似感觉。然而才刚偷偷地隔着门缝张望了一眼,就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这之后,因为担心有变故发生,任无心同样离开了客栈、出城寻找商无庸,却阴差阳错地在乱葬岗里发现了燕英,一并带回到客栈里来。
    而从兽心崖归来的商无庸,也赶在日出之时返回了客栈。面对任无心的询问,他只推说自己半夜听见鬼哭之声,因此在附近巡视查看了一番——对此,任无心并未起疑。
    燕英的突然降临,显然是一个变数,却在无意中将二人的关系带入到了一个崭新又有趣的阶段。
    那么小的婴儿,娇滴滴的,吃喝拉撒都得让大人帮助。碧云居里从未收养过弃婴,于是任无心专程山下的镇上请来一位嬷嬷相帮照顾。当然,他本人同样对燕英十分上心,只要留在山上时,就整天往育婴堂里跑,还从各处买了一堆的衣裳、玩物堆在屋子里头。
    而在外人的眼中,向来喜欢小孩商无庸也对活泼可爱的燕英倾注了异乎寻常的关爱。那段时间在碧云居的庭院里,时不时地可以看见他领着才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燕英蹒跚学步——当然,任无心往往也坐在一旁。
    香窥中的这一段记忆,自始至终都洒满了阳光。或许这也是商无庸与任无心之间难得美好的共同回忆。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燕英由牙牙学语的婴儿逐渐成长为伶牙俐齿的儿童时,商无庸与任无心之间被临时搁置的分歧也再度显山露水了。
    ——
    接下来的这个香窥场景又是一个雨天。积水的庭院里,满地倒映着樟树叶片的绿光。
    任无心搁下手中的茶盏,道出了今日来找商无庸的主要意图:“阿英也到了该开笔破蒙的年纪,我想让师兄你收他为徒,如何?”
    商无庸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眼前的账册上挪开,却反问道:“他是你捡来的,理应认你做师父才对,为何反而找我?”
    “就因为是我捡来的,所以才不想继续大包大揽下去了。”任无心叹息道,“你又不是没听说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都说阿英是我和山下女人生的,我若是再收他为徒,阿英怕是真要把我当他亲爹了。”
    商无庸依旧头也不抬,却动了动嘴角:“不好么?阿英那么乖巧,有个便宜儿子难道还不要?”
    “不是不想要。”任无心又叹一口气,“只是你也知道,我心不在这些凡尘俗世之上。有朝一日,万一我要离碧云居而去,恐怕阿英会备受打击……就像咱们的师父,虽然收了咱们为徒,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把我跟烟蓝丢给你来照顾,我想他也是刻意想要避免与我们产生出过于深刻的情谊吧。”
    这一番话,站在任无心的角度来看,倒也都是句句诚恳、并无半点遮掩。然而听进商无庸的耳朵里,却发酵成了什么刺耳的声音。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皱眉朝任无心望过来:“照你这么说,那师父当年收我为徒、悉心教导。都是因为他不在乎与我分别、不担心让我难受?而你以为,就算你不收阿英为徒,当你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就不会伤心难过?”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任无心急忙辩解:“师父可能是觉得那时候自己的仙机还远远未到,可以有很长时间与你相处。再说了,师父后来不是把我和烟蓝交给你了吗?他应该也正是希望你将对他的感情,逐渐转移到其他弟子的身上……我看阿英那小脾气,也是个对修仙没什么兴趣的。你好好教导他,他一定不会——”
    “我从没有将你和烟蓝当做是师父的替代。”商无庸眉心的不悦愈发地深重了,“如果师父明朝登仙而去,我依旧会感到悲伤与不舍。而同样,燕英也不会因为拜我为师而减轻对你的情感。”
    任无心仍想要辩解:“可是师父他说——”
    “任无心,要说事就说你自己的事,别再拿师父当挡箭牌!”
    商无庸“啪”地一声将手中毛笔按在了案上,终是发作起来:“你在碧云居呆了几十年,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你当成了手足、当作了家人?!你若不希望别人为你牵挂,那就该一开始就做个神憎鬼厌的坏人,或者直接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一辈子不要和我们这种沉湎于世俗的人来往不就好了?!”
    话音落下,满屋死寂。不仅是任无心,就连商无庸自己都露出了惊愕失言的表情。
    屋外的雨声喧嚣了许久,任无心才喃喃低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师兄,我真的……”
    可商无庸却难得地不想倾听任无心的声音。
    “算了,你且让我一个人静静。”他低着头,却抬起手来,这是一个无奈的拒绝。
    同样感觉到无奈的任无心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外的檐廊走去。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的时候,商无庸的声音却又从阴暗的书房里追了出来。
    “等等。”他似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会如你所愿,做阿英的师父。”
    ——
    正如商无庸所允诺的那样,几天之后,碧云居中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收徒仪式。仅仅四五岁、还是小小一团的燕英正式拜入了商无庸门下,成为了商无庸第一、也是唯一的弟子。
    这看上去像是商无庸对于任无心的一次妥协,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却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仍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