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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_第291章

      程沛不在意司空泽不太好听的话,踉踉跄跄站起,缓得一阵后,便就摸出一个阵盘来。他往阵盘里拍入一块灵石,随手便将这个阵盘往脚下一扔。
    流光闪过,很快就以那阵盘为中心,升起一道莹白色的屏障,将他整个人连带着他的气息一并护持起来,隐入浓重的雪雾之中,消失不见。
    飘扬纷飞的大雪很快掩盖了他的痕迹,只留下一片的银白。
    程沛吐出一口气,又自储物袋里翻出一个蒲团扔在地上,自己往蒲团上坐了,这才看着阵禁外面的大雪出神。
    司空泽看着他动作,如今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催他。
    催什么呢,一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亲手夺去别人的性命。总得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平复下来。
    司空泽不说话,程沛却忽然开口了:“他躲到了这么隐蔽的地方,也没能真正躲过去……师父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过拿到这枚竹令……”
    他没有再看阵禁外面的大雪,而是低垂了视线,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那枚竹令。
    程沛难得这么安生地和他说话,司空泽也没有要去刺他,便只是淡淡地道:“如果换了是你,你会后悔?”
    程沛沉默了半刻,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
    司空泽又道:“这不就得了。”
    程沛又沉默了下去,但看他情况,却不像刚才初初走出那山坳坳那样的压抑。
    司空泽想了想,决定拿些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之后,你打算怎么和程家交代?”
    说到程家,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哪怕是程沛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程次凛和程先承知道他手里有这一枚竹令,是会愿意让他去万竹城试一试,还是更希望他将这枚竹令上交,让这一枚竹令成为一件可以为家族换取好处的奇珍异宝。
    程沛握紧了手上的竹令,想到现如今程家混乱的状况,年纪不太大的他也实在是有些头疼。自那一回他哥回来一趟后,他父亲和祖母就极其不对劲。
    祖母狂躁易怒,又总是疑神疑鬼,惹得大家都不安生。哪怕是被祖父训斥好几次,落了颜面后,也不见她有丝毫悔过,反而越加暴戾,前年惹怒了族老,被族老锁入了祠堂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出来了,也依旧没有任何收敛。
    程沛隐隐听到风声,对于他祖母,他祖父已经很不耐烦,甚至都有了要废掉她修为的念头。
    和祖母一样,父亲也是敏感多疑,阴狠毒辣,无缘无故的就能对人出手。早之前将他自己院子里的仆从侍婢统统换了个遍,便连曾经最受他宠爱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患难之情的花君,也都被他亲自带人拿了,锁入他新设的暗牢里。听说后来花君忍无可忍之下,被迫潜逃,到如今也没有个消息。花君落得这般下场,他身边其他人的结果也没能好到哪里去。死的死,残的残,废的废。能安安生生继续在他身边伺候的,十中无一。
    程沛和母亲沈安茹也被他斥责过,幸好也只是斥责,不然,他们怕也不能好好地在程家大宅院里待着。
    如此这般的种种变故,统统出现在他大哥离开程家大宅院之后。程沛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他大哥的手脚,但也能猜得到这必定和他大哥有那么几分关系。
    虽然有此猜测,但程沛并没有就此对他大哥生出什么猜疑和畏惧,反而在敬佩他大哥的同时,也有些埋怨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小,如果不是他实力不够,如果他能够保护母亲,那他大哥一个出家了的沙弥,何至于为这样的俗事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程沛松开了手,摊开的手掌上托着那枚竹令。他看了很久,最后扯了扯唇角:“师父,这就要扯一扯你的虎皮了。”
    程家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师父,但除了沈安茹,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究竟是谁,什么来历,修为几何,性格如何。所以,只要程家的人还有几分顾忌,他们就不敢生逼他。
    司空泽一直寄居在程沛的识海里,也很清楚程家大宅院那些人的心思,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可以。”
    程沛将竹令收起,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低声呢喃道:“唯一可惜的是,今年的元日,就只能留下母亲一个人在那里了。”
    “放心。”司空泽安慰他道,“反正你大哥也在,我看你母亲也不会太担心你。”
    程沛也点了点头,但他不再说话,只看了看天色,便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恢复自身耗尽了的真气。
    等他恢复状态后,又换了一身衣裳,稍稍打理过后,才骑了灵鹤回到程家大宅院。
    一如他和司空泽两人预想的一样,得知他拿到竹令,又因为早前净涪的原因特意了解过竹海灵会的沈安茹并没有阻拦他,反而为他能不能顺利成行担心。
    程沛才刚要将他与司空泽的打算和沈安茹细说,沈安茹就阻止了他。
    看着自己还没有抽条的幼子,沈安茹叹了一口气,温婉的眉眼染上担忧:“这些事情,你和你师父有这个打算就好,不用和我多说的。”
    “我只要知道你早有筹谋,有把握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就足够了。”
    “娘只是一介凡人,无力护持你们,但也不能拖累了你们。”
    “娘知道得太多,反而害了你们。”
    程沛红了眼眶,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并不和小时候一样,稍有不如意就要往沈安茹怀里钻。
    司空泽这会儿也极其沉默。
    到了最后,程沛收拾了情绪,也只是“嗯”了一声,真的没有再和沈安茹提起更多。
    沈安茹也是抬起袖拭去了泪水,又笑着说道:“其实依我看,你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和所有人提起,只需在族老、你祖父、父亲在场的时候提起就好。”
    沈安茹也确实是担心。
    如果消息流传出去,知道程沛手上有这么一枚竹令,怕少有人能够不动心。到时候,背后没有足够震慑的程沛哪儿还能有个安稳的时候?
    沈安茹这么一提,程沛和司空泽也都想到了。司空泽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程家这么一家子里头,还能有你们两兄弟这样的人物了。原来源头是在这儿……”
    程沛沉默地点了点头。既是应了沈安茹,也是在赞同司空泽的话。
    程沛年纪小,又是血脉至亲,哪怕再对程家的人心寒,也还是对程次凛、程先承和程老太太等人留了一点柔软心肠,相信他们对他不会做到最绝。
    而司空泽却是因为疏散。他自来钻研天机,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知道人心莫测,却不太会往那边想。更何况,他事实上也没多看得起程家大宅院里的这些人,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也就没有注意到这方面。
    沈安茹见程沛应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看着程沛稚嫩又开始显出两分棱角的脸,不由得又想到了远在妙音寺里的大儿子。想到这一回的元日,总算能有个亲人陪在他身边,沈安茹也觉得哪怕元日那日两个儿子都不在,只留她一人在这程家大宅院里,都不觉得如何的难熬,反而还很是开心。
    净涪其实真的没有料想过程沛会参加这一回的竹海灵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元日,净涪也都出了关。在药王院一位长老的陪同下,和同样在寺里的那七个师兄一起,步行出发前往万竹城。
    是的,步行。
    不用任何的飞行器代步,他们这一行九人,八位年不过三十的沙弥连带着一位清字辈的长老,全都是靠着一双脚,从妙音寺行往万竹城。
    其实不单单是他们,便连妙潭等其他五分寺,也都是步行前往。因此,比起道门和魔门,佛门的修士出发的日子就要早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