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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_分节阅读_84

      可是战争,我终于明白过来,那才是真正的隔阂。
    这种眼睁睁看人死掉的感觉才是真正前所未有的绝望,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永远是那两个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就好象一个转身,他们还历历在目。
    一想起来,我的脊梁骨都透出刺骨寒意。两个人已经够多了。
    我正要起身,亚历山大突然伸手拽住我。
    他注视着我,苍白的嘴唇慢慢张开,哑着嗓子想说句话,可费力地发了一两个音就再也说不出来。他有点着急,我递给他一杯水:“喝点润一下。”
    我也不急,等亚历山大喝完,又清了半天嗓子,他才沙哑道:“我等了你好久。”
    “嗯。”我压抑着回答,“你嗓子既然喊破了,就不要再喝酒,这样有害无利。”
    他点点头,垂头笑了笑,又缓声道:“你说得对,我是挺自私的。”
    我沉默了一阵才道:“明天还去攻城吗?”
    亚历山大的眼睛布满血丝,通红像兔子。他用力眨了眨,然后点头。
    “哦,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道,犹豫着又补充道,“以后……也不跟你去了。”
    他的身体微不可闻地震动了下。
    “你要离开我?”他迟疑道。
    我努力保持微笑:“陛下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是。”
    他不动弹,与我对视,渐渐地,眼中浮现悲伤的暗涌。
    “可我的生活里有你。”
    “没有我的时候你不是也过得好好的,陛下”我轻声道,“再过两天,等你拿下这五座城,我就打算离开。”
    “这不一样,”亚历山大抓着我的手不由自主收紧,又松开,最后,他扬头看向我,接着道,“你说你会陪着我。”
    我慢慢掰开他手指,朝后退几步。
    “但是陛下,那时候我还不了解你。”
    亚历山大怔在那里。
    我道:“用我当武器去攻击赫费斯提翁,满腹心计却假装深明大义,以及冠冕堂皇的梦想。亚历山大陛下,这只是我对你极度反感的一小部分。”
    心上好像突然间裂开一道口子,然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下来,疼得人胸口发闷。亲手把最后一点希望都完全碎掉,我知道我终于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止战之殇》
    第48章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亚历山大会不会做帝王。他不善于伪装自己的心情,那双眼睛,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悲伤还是高兴。以前我看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他不是这样。
    我们僵持了片刻,他终于慢慢松开我的手。
    “你再考虑一下。”亚历山大道。
    我几乎无法与他继续对视,只好转过头去:“不用了。”
    一句话用尽全身力气,我再也不想说什么,起身朝外走。
    “巴高斯。”亚历山大突然又喊住我,他凝望着我,声音因为急切和沙哑而微微发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
    我还在等待他下半句话,他却突然停下来,眼波一闪:“你怎么来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我再次沉入谷底。
    “听说你又喝得酩酊大醉,身边没人照顾,我来看看。”赫费斯提翁把手中的毛巾和铜制水盆放下,沉默了会才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事实上,我是来向陛下辞行的,赫费斯提翁大人。”我飞快道,“陛下还要麻烦你照顾了,我……先走一步。”
    我加快脚步出了营帐,经过赫费斯提翁时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亚历山大没有再喊我,我自嘲地笑笑,那句如果也许真的就只能成为如果了。
    第二天在第二座城稍事休息,亚历山大就命令军队朝第三座城进发,也许是由于第一天的攻城太轻而易举,他没有再跟着去现场指挥。很快一个上午过后就传来捷报,此时亚历山大正在议事帐篷里布署下一道战略,听到又打下来一座城,他疲惫的脸色略有好转。
    因为他只带了我一个侍从照顾饮食起居,我担心他宿醉未醒,今天可能很不舒服,于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像是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曾再提昨晚的事。
    喜讯传来,亚历山大反应不大,可将军们却炸开了锅。一天半的时间攻占下三座城,连最有经验的老将安提柯都禁不住夸赞亚历山大神勇。臣子们不停跑到他身边说好话,从赞扬到阿谀奉承,到后来,有些话离谱得连我都觉得挂不住。
    “阿喀琉斯算什么?”面前肥胖的老者高声叫道,“如果我们陛下生在那个年代,阿喀琉斯只配跪下来吻陛下脚尖!他的脚后跟是弱点,可亚历山大连脚后跟都是全副武装的!”
    “是啊!在世的英雄理应得到与神话英雄同等的尊崇,陛下甚至比他们更伟大,之所以没有他们那么有名气,就是因为人们狂热的嫉妒而已!”另一人谄笑着附和。
    有人得意道:“要我说,陛下就应该享受和神话人物一样的待遇,供子民敬仰,供万人膜拜……”
    我面部抽搐,要真这样,亚历山大干脆也别当什么国王了,趁早找个莲花座或者十字架一天24小时傻呆在寺庙或者教堂里得了,佛像或者耶稣像都这待遇。
    然而亚历山大居然没有否定,还笑了笑,点了点头,任凭别人溜须拍马,一概应承下来。
    整个中午,包括塞琉古和喀山德都向亚历山大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情,然而有两个人什么都没说,那就是克雷斯特和一位叫卡利西尼斯的谋士。克雷斯特一直坐在亚历山大身边,每听到那些大臣一句话,脸色就阴沉一分。我也感觉不好,从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亚历山大喜欢这种漂亮话不是个好兆头。
    方才那人的言论听得众人纷纷叫好,他得意得脸色通红,又对亚历山大道:“别说远的,就说亚历山大的父亲,我们的腓力陛下。他虽然受到尊敬,那也不过是因为他已经过世。腓力陛下在世时不过只平定了一个小小的希腊而已,那时也是因为我们年轻的亚历山大陛下从旁帮助,陛下如此年少就已打下大半个世界,陛下,我说句不太恭敬的话,如果腓力陛下依旧活着,他又如何跟你比?”
    营帐内一片夸张的笑声,那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洋洋得意。
    “父亲很厉害,但他的确不如我。”亚历山大揉揉额头,淡淡道。
    别人这样贬低父亲抬高儿子的夸奖,我原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的反应再次打破了我的想法。那人难道不是在侮辱他父亲吗?为什么他还可以这样淡然地接受?记得当初克雷斯特讽刺他的母亲奥林匹娅斯时亚历山大曾经非常生气,为什么换做父亲他居然可以这样无所谓?我想起前些日子塞琉古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亚历山大嫉妒腓力二世,或者说,这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