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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_分节阅读_145

      这迟来的官员并不为自己的迟显得着急,他的脚步缓慢而稳健地迈入太和殿的红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走到朝臣们站出来进谏的地方,他双膝一弯,朝着高台上天子归了下来,原本清朗无比的嗓音添了几分沙哑:“臣独孤柳,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燕秦忙道:“爱卿请起。”
    独孤柳走的时候穿的是这身朝服,回来的时候,仍旧是同样的穿戴,只是他的样子,却和走之前和变化颇大。
    离开京都之前,他的气色很好,脸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看就让人觉得,这是个十分康健的年轻棒小伙,但现在的独孤柳,脸色苍白好似艳鬼。
    而且认真观察的话,可以发现,独孤柳的脚步十分虚浮,之所以看起来和常人一般稳健,是因为独孤柳走得特别的慢。
    燕秦为出去一趟就病怏怏的独孤柳赐了座:“来人呐,给独孤爱卿搬把椅子来。”
    独孤柳要回京,自然是事先通知了小皇帝的,所以一向没有多余凳椅的金銮殿额外多了把椅子,燕秦话音刚落,便有人把那把置放在阴影处的椅子搬了出来,就放在独孤柳行礼的正前方。
    独孤柳也没有推拒,谢过了皇帝恩典,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一向喜欢和皇帝们对着干的言官便跳了出来:“陛下,这于礼不合。”哪有臣子随便坐在金銮殿的中央呢。便是那位四朝元老,皇帝也是让人安排了一把椅子,叫人坐在旁侧,好和其余文武百官对仗整齐。
    独孤柳一直深受小皇帝偏爱,这一点他们也知道,但是小皇帝再偏爱一个臣子,也不能胡来啊。
    燕秦眼神凉凉地看了眼自己的言官,他向来是不大喜欢这些脾气臭的硬骨头的,但这会自己还没说什么,这些言官就蹦出来,实在是居心叵测。
    他的椅子,爱让谁坐,就让谁坐。这些喜欢同他作对的言官实在是讨人嫌。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处置言官的好时候。要知道先皇那么个风流任性的人物,被言官气得跳脚了,还得忍着。不过说怕被按上一个暴君昏君的名头。
    燕秦没有太多那方面的顾忌,但为着独孤柳着想,他还是决定按捺下来,暂时把说话的言官当做不存在。
    “独孤爱卿,你且说说,先前那些时日,你在山溪都郡所经历的一切。”
    独孤柳便用简短的话把山溪都郡的那些日夜辛劳简要带过一遍,他说的轻描淡写,只有真的经历过那一些的人才知道那些时日有多么的艰辛。
    在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自己的贡献之后,独孤柳着重地强调了自己的遇袭之事,他还再一次地感谢了小皇帝,若非他派出去的太医妙手回春,他怕是要死在山溪都郡,再也回不了京都。
    独孤柳话音未落,先前出声说“于礼不合”的言官早已安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闷不做声的样子,像是先前从来没有什么人站出来表达过对皇帝偏爱的不满。
    他只以为这是小皇帝对独孤柳的过度体恤,哪能料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会呈现出这种虚弱状态,是因为他遇了刺杀呢。
    皇帝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底下的朝臣:“被刺杀的,不仅仅是独孤爱卿一人而已,除了独孤柳之外,孤派出去的信使,也被人杀死,抛尸野外。他的尸体被人杀死后随便扔到了乱葬岗,又教人刻意引诱野狗分食之。”
    在得知独孤柳被所谓皇帝信使刺杀之后,他便派人去查,果然在路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待到从一处乱葬岗找到信使身上的信物,和未被啃食殆尽的骸骨后,他才知道,其实那信使并未背叛他,而是被人谋杀,还没有到独孤柳跟前,便死在了半路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便在朝臣们脸上梭巡着,似乎是试图通过他们的表情,把幕后黑手同某位朝臣建立起一种亲密的联系。
    但每个朝臣表现得都十分正常,极个别的倒吸一口冷气,又极其义愤填膺地说:“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凶恶匪徒犯上作乱,定需严惩!”
    说是说的好听,这严惩,也得他们抓到了人才是。可独孤柳只见到了那刺客一面,纵然他天赋异禀,一下子就把刺客的样貌给画了出来,但教人十分失望的是,燕秦的人花了大力气,寻到现在,刺客的毛都没有寻到一根。
    大燕的疆土辽阔,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一个容貌并不那么出众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独孤柳所画的那人样貌,和死去的信使样貌有八成相似,想来那刺客极有可能戴了人皮面具,独孤柳的画儿,也便没了用处。
    虽然朝臣们一个个表现得都非常正常,但燕秦可以肯定,那幕后黑手,绝对同站在这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中的某个人脱不了干系。因为为他传信的信使,走的是朝廷才能走的官路。
    而信使们走的路,都是带有保密性质的,不然的话,朝廷有什么紧急的密报,还不轻易被贼人给劫走了。
    燕秦看着底下的默不作声的文武百官们,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龙椅:除了他,摄政王,还有独孤柳,底下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第119章
    燕秦的眼神落到朝臣们的脸上, 在能够接触到驿站事务的官员脸上多做停留,
    凡位高权重者, 即便是权职同驿站无关的, 他也会在这些人的身上逗留的时间久一些, 在他心中怀疑对象名单上的那些大臣, 受他“青睐”的时间就更长久。
    那些大臣便是与这信使被刺杀之事无关,也被小皇帝看得冷汗涔涔,心里揣摩着自己是不是哪件事没抹平, 被小皇帝得了证据,要寻着机会治自己的罪。
    一时之间, 朝堂上无比安静, 每个人仿佛都能够听到自己有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似笑非笑地问:“诸位爱卿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先前被小皇帝特别关照的朝臣相继站出来:“臣认为,此事应当是同……”
    他们前头的开端相同,后头指摘的对象则各不相同,一个个的,俱是把自己从这种事情当中摘出去,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
    这些人平日里惯是会推诿责任的, 听着他们把责任推来推去, 燕秦也不说什么,只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些朝臣。
    似是过去许久, 小皇帝才把那种审视的视线从群臣的身上收回来:“既然诸位爱卿说了这么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便将此事涉及的官员押入刑部大牢, 待查清了真相再放出来吧。
    立马有言官进谏说:“此事并无证据,罪当从无。这信使一案牵涉众多,陛下此举,着实不妥。”
    “本王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一直没有出声的摄政王总算是开了口,但说的话却是站在小皇帝这一边的。
    虽然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独孤柳,但谁让燕秦看重对方呢,而且驿站信使被杀确实不算是小事。这事情若是不处置好,这次截下来的是封不算太重要的密信,那下次搞不好被截的就是前线八百里加急的密信。
    言官还想说什么,小皇帝的态度却变得十分强硬:“既然你们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半点线索都不给孤提供一个,那便一起关起来,做了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兴许是自己的态度太温和了些,以至于亲政之后,这些朝臣不是很拿他当回事,燕秦沉下身来,动用作为君主的权力:“孤心意已决,有忤逆者,斩立决!”
    他先前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机会也都给了,是这些朝臣不把重要的事情当回事,竟把他当央求他们办事的平民百姓一般敷衍糊弄。
    燕秦这道圣旨一下,太和殿便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迫于压力,愣是一声不吭,没有一个敢像先前那言官一样,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的同僚说话。
    毕竟知人知不知心,他们也不知道被小皇帝压下来的这批人有没有真的做什么不该做的。万一查出来这些人有罪,他们不就是白替他们在小皇帝的面前美言了。
    能在这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各个都是人精,深谙人走茶凉冷暖自知的道理,平日里面上关系再好,真出了事,往日深厚的情谊都化为了一片虚无。
    看着底下戴着假面具的群臣,燕秦内心十分的失望,不过这失望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对他来说,要是这些朝臣哪日不搞这虚假兄弟情,反倒团结在一起,他才要真正地担心这帮人是不是在谋划着谋朝篡位的事情了。
    一下子关起一大波人,六部的正常运作也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好在燕秦在这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弄了多少人入牢,他就弄了多少人来上朝。
    那些借故成病不来的不要紧,他们不坐那位置,自然有的是人愿意顶上他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