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幂拎着从帝都带回来的礼物去看慕老爷子。
    暑假过后她就要去帝都了，以后能来看老人家的机会很少。
    慕老爷子是她活了两世，唯一一个感受到亲情的人。
    上一世她是丞相府庶女，在那个嫡庶有别的时代，她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后来为了帮吴智宸争皇位，她眼里就只剩下阴谋和算计。
    这辈子程正祥那个冷血的父亲，更令她对所谓的亲情失望。
    而在医院里的那颗糖，则直接暖到了她心里，她是真心把这个老人当成亲人。
    原主的仇已经报了，慕老爷子是她在北城唯一的眷恋。
    “爷爷，我来看你啦。”
    慕老爷子从书房出来，看到她把一堆东西摆在客厅茶几上，顿时笑开了花。
    “诶，幂幂来啦，怎么还带东西？”
    程幂回眸，朝着他甜甜一笑，“去帝都看到的一些小玩意儿，带给爷爷玩。”
    说完去把东西拿出来，“这个是爷爷的，这个也是爷爷的，这个是管家伯伯的，这个是二哈的……”
    老王跟在慕老爷子身后，见小丫头竟然也给自己带了礼物，顿时感动到湿了眼。
    是个好姑娘啊。
    “爷爷看，我给你带了糖。”
    程幂笑着拿出一罐五颜六色的星星糖，捧在手里摇了摇，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看。
    她献宝一般小跑到慕老爷子面前，“爷爷看，是不是很漂亮。”
    说完发现老爷子眼眶微微发红，双唇轻轻地颤抖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你为什么买这种星星糖？”
    程幂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懵，讷讷地说，“好看啊，我第一眼看到就想买给爷爷。”
    “你不喜欢吗。”程幂有些无措。
    “喜欢，爷爷很喜欢。”慕老爷子接过糖果罐子，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
    他别过脸去，偷偷抹了抹眼睛，“幂幂第一次送爷爷礼物，太高兴了。”
    “如果爷爷喜欢，下次我再给您带。”
    “诶，好，对了，你上次给爷爷写的书法被人偷了，再给爷爷写一幅吧。”
    见程幂点头，老王赶紧去书房把文书四宝准备好。
    程幂站在书桌前，研墨提笔，抄诗写词，聚精会神的样子很认真。
    光线从大开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她的侧脸上，慕老爷子看得失神。
    他好像在看程幂，又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神思飘远，喃喃自语，“像，真的很像。”
    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
    想到她马上就要去帝都了，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心里忍不住失落。
    当初他没能留住她，现在也留不住她外孙女。
    “爷爷，爷爷？”一只素白的小手在面前晃了晃，慕老爷子才回神。
    “诶？幂幂写完啦。”
    “爷爷，你在想什么呢。”
    “想我的小幂幂呢。”
    慕老爷子笑呵呵地说着，低头去看她写好的诗词，满心欢喜，“我孙媳妇的字就是好。”
    和她外婆一样。
    “爷爷喜欢我再给你多写几张。”
    “好，好，幂幂啊，以后去了帝都，要记得回来看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