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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也是有心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商子瑜就把何洛叫了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白色的情侣衬衫。两人穿戴完毕后,他牵着她的手在镜子前看了好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穿着西装裤,修直挺拔,而她穿着小裙子,站在他身边。比这世上的大多数情侣都要般配。
    她笑了一下,竭力演好这出‘貌合神离’的闹剧。
    商子瑜先是带着她回家拿了她的证件,然后驱车一路赶到民政局。今天是过年前一天,很多情侣都赶着这个日子来领证,队伍排得很长。
    在何洛的印象里,商子瑜对排队这件事一向没什么耐心,但那天他没用任何特权,就站在队伍里,站在她身边等待着。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开心,弯起的嘴角没有一点要放下的意思。先是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后来又不满足地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签字的时候,都不愿意放开。
    “姐,上次我们这样一起签字的时候,你还是我的监护人。”尖利的虎牙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她配合着害羞地躲开。
    “女士,你户口本的这里看不清楚,涉及到个人信息,我们不能办理。”
    工作人员一脸遗憾地看着两人,太可惜了,这是他今天看到的最般配的一对。
    “怎么会这样?”毫无破绽的惊讶语气,动作却慢他一步。
    商子瑜盯着那个黑色墨点看了片刻,整理好情绪,“没关系,我们现在去换一个户口本,一会再来。”
    晴了一天的笑脸有转阴的迹象,何洛被他牵着出去,长长的队伍一点不见变短的迹象。
    “小瑜,我们,还是过完年再来吧。人好多。”上车前她扯住他的衣角,小声地提出‘建议’。
    商子瑜回头看她,“姐,”何洛低着头不让自己直面他的失望,“走吧。上车。”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不好看的话,就不要拍照了吧。
    “小瑜,我们去超市吧,我想吃饺子。今晚就想吃。”她没上车而是环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安慰着他。
    “好、”
    只要太阳靠过来,什么天气都会转晴。
    回到家,何洛进了自己屋里的浴室打开了取证件时拿回来的手机。手机里有很多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霍邵元的,还有一通是今早打来的。
    还好,他还没死。若是他死了,这场游戏还真不知道怎么结束。
    她收起手机不想打草惊蛇。既然他没死,那就让他活着吧,也算是全了她之前的承诺。
    晚饭时分,商子瑜坐在沙发前熟练地包饺子,何洛坐在他旁边看着电视。一如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春节。可今天并不是春节。
    电视上放的是最新的娱乐新闻,他们早上去民政局的照片也一闪而过。
    今天上午判决结果出来了,没人提出上诉,霍邵元也没有出席。据说他已经失踪多日,很多媒体都日夜守在霍氏楼下等着第一手资讯。
    何洛认真地揉着手里的面团,对电视里的新闻充耳不闻。
    “小瑜儿,你看这个小人是不是很像你?”
    商子瑜看了一眼她手里勉强呈人性的面团,这么多年没任何长进。
    “像。”
    “是吧,我也觉得我捏的越来越像。”她满意地把面人放到一边又拿起了一个面团,“我再做一个我自己,然后粘到一起。能摆一天也挺好的。”
    “你捏吧。我来想办法。”如果是我们两个,那就摆一辈子吧。
    那天晚上,何洛吃了很多饺子。噎到了都不肯吐出来,商子瑜在一旁递水,心疼地帮她顺着后背。
    “明天晚上还要吃,干嘛吃这么急?”
    “因为,好久没吃了嘛。”因为害怕,害怕再也吃不到了。他这样合她的喜好,做的东西也这样合她的胃口,就连在床上他都配合地那样天衣无缝。
    只是,为什么你要是我弟弟呢?
    吃过饭,他抱着她在窗前看烟花。
    节日的气氛随着火药幻影的升空,圣旨似的昭示着所有人。它说,你们该笑了。大家就都笑了。除了隐匿在黑暗房间里的他们。这烟花不够亮也不够持久,远不如照亮一切的太阳,没开灯的房间,透不进一点温暖。
    “我不想看了,我们回床上吧。”他的怀里很暖和,但外面的烟花太凉。她不喜欢。
    “嗯。”
    黑暗里,他覆身上来的时候,她低垂了眉眼,‘善良’地开口,“你放了他们吧。”
    “谁。”
    “霍邵元和他弟弟。”
    明知故问,问的人总会再次受伤。
    “为什么?”他的气息在慢慢靠近。
    “因为我想让他们活着。”她想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却被他躲开。
    “姐姐,这没有道理。”他转过身子躺了回去,“而且,我放不了他们了。”
    “小瑜,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软软的身子靠了过去。
    他沉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明明距离这样近,他却总是看不清。
    有办法。以命抵命。
    她知道吗?他不敢想。
    无声地对峙,他们是拿枪指着对方眉心的暴徒。
    “救下他们,等你回来,我们再去登记。我们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她开了枪,可他没有装子弹。
    一辈子吗?
    太诱人了。
    “你会抛弃我吗?”这次,你还会抛弃我吗?
    何洛愣了一下,主动吻上他的唇瓣。
    “不会。”
    她拿过旁边的黑色蕾丝飘带覆在了他的脸上。
    手指解开他的衣扣,沿着脖颈向下亲吻。
    “姐姐,你真残忍。”蕾丝带沾湿在脸上。
    带着鼻音的控诉让她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顿。
    她微张着嘴对准他的脆弱,含了进去。
    残忍吗?
    那就别爱我了,恨我吧。
    求你恨我吧。
    新年的早晨格外寒冷。
    何洛在梦里被冻醒。睁开眼时,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怪不得这样冷。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过来,姐姐。”
    她走了过去紧靠在他怀里。她真的好冷,而他就是冬日里的火柴,强忍着烧灼的疼痛也要靠过去。
    “新年礼物。签字吧。”
    一份文件摆在了她面前,股份转让书,是意料之中的礼物。
    意料之中,就没有惊喜。
    “都给我吗?”签字前,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他会不会后悔。
    “嗯。都给你。”连我自己都想一并给你。我只怕你不要。
    “哦。”她签了名字。
    放下笔,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小瑜,他们,”
    “你还想我去救他们?”
    话被打断。何洛垂下头,“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他扯出一抹苦笑。
    是啊,他们是无辜的。但他不无辜。爱情这个东西,沾染上,就都不无辜。
    爱上一个人,想得到对方的爱,那就要付出代价。
    恶龙守了千年的珠宝想博公主一笑,公主说,很好看。珠宝很好看。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力嗅着她的发香。
    “姐姐,你早晚会明白,于我而言,最珍贵的永远是你。”
    不是生命,是你啊。
    出门前,何洛拦住了他。
    商子瑜看着她,没了发问的勇气。
    “我想回那个房子里取点东西。你送我去吧。”
    “嗯。”果然。
    坐上车后,何洛看着街边的景象不由得走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东西都拿到了,她该做的应该是回到那个地方,回到她想回的地方。那个房子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了。不会有东西拦住她了。
    怎么会跟着他出来呢?可能是今年的冬天超乎往常的冷吧。
    车停在了楼下,两人都没下车。
    “这辆车是有名字的,叫毒药。我第一次听到就很喜欢。”他率先开口,说的话是普通的闲谈。
    “是很特别。”她配合着敷衍。
    “可我喜欢它,不是因为它特别。是因为,它像你。”他低垂了眼眸,转过身帮她解开安全带,“上去吧。我要很晚才能回来,拿完东西打我助理的电话,他会来接你。今天过年,不好打车。别被冻到。你怕冷。”
    “好。”她打开车门,一只腿刚迈出去,就听见身后他的自言自语,语气轻的像不为人知的眼泪。
    “恶,也是有心的啊。”
    手下紧握住门把手,她闭了闭眼睛,“我昨晚说的话,是真的。我会,,”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像是倒灌了一口冷风,她内脏都冻得发痛,“你早些回来。”她扔下一句话,就快步走了进去。
    那年的除夕,年兽吃了两个人。大饱口福。
    地板上的人看着墙上的钟表,它没有感情的走动着。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恶也是有心的。那她的心呢?在胸腔里吗?
    可她怎么觉得胸腔里空落落的。
    以前也是这样,在遇到他之前。她的胸腔也总是空的。
    时针指向七。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笑着,腮边却都是眼泪。
    在他煮饺子的时候,她看了他的手机。十点钟,临港新区的一个码头会有一场爆炸。
    从这里到码头需要一个半小时。
    她看着镜子里那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镜子里的人没感觉似的摸着脸,她说,何洛你真是个疯子。
    不是所有人都有过年的资本。通往码头的桥上堵着车。
    周围都是打算趁着年关挣些加班费的货车。
    她的玛莎拉蒂在车流里格格不入。
    只差一点就可以到了。她在桥上都能看清码头上的集装箱。
    可天黑了下来。天一黑,人就会不安。她也是。
    等不及了。
    车门被打开,女子走了下来,还没等她走到旁边空着的应急车道。
    桥下就传来轰然一声,冲天的火焰带着滚滚黑烟,是猝不及防的意外。
    意外是别人眼中的意外,在跪下来的人眼里,是灭顶之灾。
    桥上的司机都走了下来,堵车的烦闷,生活的重担,都拦不住看热闹的侥幸。
    有人打电话求援,有人举着手机拍下‘奇景’,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被人从栏杆上拉了下来。
    她的这次成名来得快而容易,不长的桥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他们说,看,那有个疯子。
    这章昨天就写完了,但是不想虐到大家就没发,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