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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舒兰一点不耽搁直接就领着人进了李静琬的院子,而听着这秦嬷嬷三言两语想要推脱个干净,又意有所指带着深意的话,不由得冷笑出了声——
    “这将主子伺候好了原就是你们的本分,什么时候倒成了出了什么差错就沾不上你们一点事了?我前脚瞧着你家主子还好好的,说话中气十足得很,转眼就成了这幅样子,院子里头吃的都是同一个厨房里出来的东西,难道你是想说厨房里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旁的人都没事就偏偏让你家主子受了难?”
    “这,这……”
    秦嬷嬷确实是这么个意思,可听着舒兰直接点了个透却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总不能点着头应下了这一茬儿,明晃晃的指着这是对方授意的吧?若是好死不死的碰上了个什么后手,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时之间不由得直接被噎得半个字都憋不出,而舒兰也懒得跟她多磨嘴皮子,听着帘子一响就转开了目光——
    “太医,李格格究竟如何?”
    “回四福晋的话,看脉相倒没什么旁的,而是有喜了!”
    “哦?”
    这原就在舒兰的意料之中,是以,她只是故作意外的抬了抬眉头,而还没等她接过话头说上什么,却是只听到身边传来一道略带疑惑的女声——
    “这倒是好事,可怎么的就晕过去了?先前听这嬷嬷说什么膳食不膳食的,可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放肆!福晋还未说话怎的由得你在此胡诌!”
    春桃虽是大福晋身边的心腹宫女,可是说白了也只是皇家的下人,万没有越过主子先说话的理儿,更别说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此,便只见方嬷嬷眉头一竖直接训斥出了声,而舒兰倒是端得一副好脾气的挥了挥手——
    “她这话说得也不错,我虽是没得这般经验,可在家中看到嫂嫂们有喜的时候却也没见过这样的,李格格一向身子不错自是不可能虚不受喜,莫非其中真有什么内由?”
    “这……”
    “四福晋说得不错,德妃娘娘对此很是上心,既然有了身孕就更是要谨慎才好。”苏嬷嬷早就等着这一茬儿,见着舒兰这样不怕死的往这上头撞,不由得连忙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桌案,“横竖这膳食还未收拾,便劳太医看一看,也好让人心里有个数不是?”
    离用膳的点到现在少说也过了大半个时辰,宫中的下人一向麻利,向来是主子前脚才离座后脚就开始收拾,这样堂而皇之的真是拿人当傻子呢?舒兰的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无论是心中还是面上都没有半点紧张,而屋中其他人却是紧盯着那太医的动作——
    “并未有什么不对,顶多也就是略为油腻了些。”太医先闻再尝,忙活了好一阵才停下了动作,却是让人跌破眼镜的抛下一句,“我说为何那位格格的脉相有些阻滞,早膳用得这样油腻且用得这样多,便是寻常人都会撑得慌,更别说是孕妇了,以后可是得节制而为!”
    “……呃?”
    舒兰听着这太医就差明说李静琬是吃饱了撑着的话,险些直接笑出了声,她既然敢配合着对方演下这出戏自然是有说依仗的,在来的一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玄机,进了门又见到留在院子里的李嬷嬷给她使了个放心的眼色,她自然是不慌也不乱,顶多就是觉得有些纳闷,上一世的德妃虽是让她栽了不少跟头,可明面上一向是亲和体恤,顶天了也就是在背后不声不响的挖了坑再引人来跳,何曾做得这样明显又这样急不可耐过?俗话说得一子动满盘变,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这个变数才使得许多人许多事都跟当初不一样了?
    “这么说来倒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舒兰并没有太多细想的功夫,转头就又进了宁寿宫,而听着这般消息不管德妃作何感想不光惠妃或是旁人作何感想,太后的脸色都松了一松,看着一直不骄不躁的舒兰也颇带满意,便也乐得给一些体面——
    “说起来你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老四院子里长久没得消息,你才将将过门便是传来了喜讯,可见是个好福气的。”
    “皇玛嬷谬赞了,要说福气那也得是您的福气才是,若不然怎的这才将事闹到您跟前转头就传来了好消息了?以后呀,孙媳可是得多来宁寿宫沾沾您的福气,说不准隔年咱们院子里就孩子遍地跑了。”
    “哈哈,老四向来是个闷嘴葫芦,你倒是个嘴乖的,就知道哄我这老婆子高兴。”
    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话,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先前只是觉得舒兰这股子沉稳的模样儿让人看着舒心,这会儿又觉着她讨巧两句话就说得人心里熨帖,不由得又带上了点真心,而气氛和乐不是人人都瞧着舒服,比如大福晋,便是在这当口儿上不冷不热的开了口——
    “皇玛嬷这话说得不错,四弟妹可不就是个有福的么?说起来李格格这胎若是能生下个儿子,那便是四弟的长子了,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呢!”
    “大嫂说得是,大哥的长子都快要进上书房读书了,咱们这院子里头才传来消息,可不是可喜可贺么?”
    “你!”
    大福晋这话本就说得不是时候,且还很是得罪人,在场如太子妃,如三福晋谁人不是还没过门自家爷就有了儿子,听着这话不由得颇有些不舒坦,而舒兰这会儿还在想着德妃的事儿,也懒得跟她多磨叽,顺着对方的话头就直接将人堵了个死,直直将她憋了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拉长着脸直到出了宁寿宫都没拉回来——
    “李氏身份虽然不高也算不得什么名牌上的人,可是胤禛膝下尚且没个孩子,总是要多上点心,你可明白?”
    “是,儿媳自然会按照规矩而来。”
    说起来,德妃打的确实是个如意算盘,毕竟谁人也不会想到亲妈会半点不顾忌亲生儿子的颜面,将其后院的事闹得满宫皆知,而以前没个正经主母她少不得要担个由头,这会儿舒兰过了门她却是能面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撇个干净,不然怎么以前半点幺蛾子没有人刚一进了门就闹腾起来了呢?
    而若是按照她所想的进展个顺利,还能一来名正言顺的再度拿住这份掌家权,方便以后做手脚,二来还能给人留下个胤禛治家不利的名头,真真端得是一石二鸟,心思狠绝,而原本舒兰并不想跟德妃闹得面上太不好看,可是瞅着这前脚才下了套后脚又拿着这个做说头,就差没有明说若是李静琬出了什么好歹就得记到她头上的话,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有些火了,抬眼便是抛下一句——
    “只是听了方才太医的话,想来您也是知道的,这东西不能少吃也不能多吃,事儿自然也是不能少做亦是不能多做的,若不然,可是要伤了肚子又伤了神的。”舒兰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可眉眼中却透着上一世身为皇后的威严,“额娘,您说呢?”
    第12章 南苑大阅惹算计
    苏嬷嬷话里话外的往早膳上头扯,其中当然是被做了点手脚的,只是德妃碍于还想靠李氏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压制舒兰,便也不过是让人有些胀气,躺上一两个时辰缓过气就好了,而这样送上门的机会舒兰自然不可能放过,直接就拿着太医的话头让李氏在院子里头静养,李静琬当然不甘心也想要蹦跶点花出来;
    可是一来舒兰不光免了她的请安还格外给她僻了个小厨房,甚至还让太医隔三天就来请一次脉,让人压根就钻不到半点空子,二来胤禛对其生生越过嫡福晋去给永和宫传消息的事儿颇有些微词,便一半是想要给她点教训好生养养性子一半是觉得舒兰的决断很是周到的并未多说什么,如此之下,饶是李静琬心里再怄也只能乖乖的窝在屋子里,只想着等儿子生出来再细细谋算——
    “您回来了,听底下人说您这几天忙得很是有些狠,这会儿才回来可是用过膳了?”
    “你不是让人拿了膳食过来么?大热天里实在不必这样折腾,御膳房的吃食虽是油腻了些,可大家都这样我又有什么用不得的?”宫里头的人虽然会伺候人,也很是上下周全,但到底比不得已经跟其当过一辈子夫妻的舒兰这样了解他的习惯,自是让他十分的熨帖,只是嘴上却是端得死死的,“横竖多喝两盏茶就是了,也省得你这样费心。”
    “我有什么费心的?横竖是几句话的功夫,总是得让您尽可能的舒服些不是?”舒兰哪里不知道胤禛性子里的别扭,便也就极有眼色的转了话头,“近个儿真是忙成这样了?”
    胤禛在女色上头本就没有什么太多心思,而院里头加上舒兰也就统共三个女人,李氏有了身孕又要静养,顶了天也就是时不时得点赏赐或是闹着肚子不舒服在胤禛得闲的时候过去瞧上一眼,算是进宫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成了半个布景板,只剩下舒兰和宋氏每天机锋来机锋去的你来我往,然而即便如此,胤禛却也并未就日日歇在舒兰院子里或是去宋清莲那儿,而是十日里头有五六日都歇在书房里,是以,舒兰方才有了这么一问——
    “今个儿早间去给皇玛嬷请安的时候,出来得了点空跟嫂子们说了会儿话,说起兄弟们最近也都是忙得很,怎么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倒没有。”
    自世祖朝起虽是有着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在,可是作为当家主母,作为皇子福晋,少不得要交际要闲话总是不能半点都不知道朝中动向,若不然一个不小心接错了话就惹人诟病了,是以,胤禛也会多多少少跟舒兰说些前朝的事儿,只眼下里却是摆了摆手——
    “不过是皇阿玛准备下月初去南苑阅兵,上上下下总是该打点的要打点好,以往我都是一个人去,这回子你少不得要跟着一起,院子里的事也要好好安排一番才是。”
    “哦?”
    重生回来舒兰虽是没少在得闲的时候翻腾记忆里的片段,想要尽可能的提前做好下一步的准备,可是几十年的日子叠加起来总是不可能每个旮旯角都俱到,再加上当初这南苑阅兵也没有什么旁的幺蛾子,便是被她直接甩在了脑后,直到眼下里听胤禛这么一说方才隐约回忆起来,貌似那会儿李氏也跟着一块儿去了,现在莫名其妙到了眼下里才怀上身孕肯定是成不了行,那宋氏呢?
    宫中无秘事,再加上舒兰吩咐着人开始打点行装,宋清莲自是没隔多久就知道了小心,而当然的,她心中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计较。
    “主子,奴才刚去打听了一圈儿,说是这回子阅兵跟往年不同,是在为明年征葛尔丹做准备,怕是少说也得有小半个月呢!”
    “这样久?”
    自打上回胤禛发了话之后,宋清莲自是避无可避的每天得在舒兰跟前立规矩,而舒兰旁的话也不多说,只是要么让她陪着抄抄佛经要么读读女四书,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大胆的性子,做事很是有些畏首畏尾,三天五天的都琢磨不透舒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打鼓……
    看着李氏有了身孕去了个分薄宠爱的,便想着舒兰也不是那种会独占大饼的人,横竖她能十日里至少分上个一日,与其冒险上阵倒不如按兵不动算了,可是眼下里,听着这一趟出门竟是这样久的时间,而趁着这个当口儿说不定舒兰就跟胤禛感情越发升温,不知道等再回来是个什么情形儿,心中不由得犹疑了起来——
    “爷有没有透出什么意思?”
    “我的主子欸,眼下里爷和福晋正是新婚,即便爷想要再带个人总是得要顾忌福晋的体面,决计是没得直接将话挑明了说的理儿,而如果是李格格还有着德妃娘娘的抬举,可换了咱们,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可是……”宋清莲皱着眉,显然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你也知道爷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他若是原就只打算带福晋去,我这样上赶着岂不是让人添堵?”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奴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眼下里若是换了是李格格,爷怕是少不了会想要带上她一起,说起来,可不就是因为您平日里太过于低调了么?就像奴才先前说说的,现下院子里人不多,您尚且有着可争的余地,若是等到将来人多了起来,什么厉害的闹腾的都有了,您便是想争也难得有机会了不是?”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宋清莲再度被勾起了心思,而这心思一起就有些收不住了,想了半天,终于抛下一句,“那照你的意思,咱们还是得从福晋身上着手?”
    宋氏主仆几人关起门商议得正是来劲儿,而与此同时,甚至是跟先一步得到了信儿的永和宫中也没闲着,或是说比起单纯的只想为自己谋点利益的宋清莲,窝了一肚子邪火的德妃显然的更为有针对性——
    “阿哥所可传来什么消息没有?乌拉那拉氏直接让李氏关起门来静养,胤禛就没说一点旁的?他以前不是很是宠爱那丫头么?”
    “可不是?奴才冷眼瞧着,那位四福晋可真真是个厉害的角儿,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将院子里的事儿都握在了手里,不光是下人听话得很,就是四阿哥也似乎是被迷了心智,不是奴才说,这颜色好的性子好的海了去了,四阿哥怎的就偏偏喜欢这样的?”
    “哼,还不就是因着乌拉那拉氏跟先前景仁宫的那位一样事事都喜欢讲规矩?”
    德妃心情本就不好,提到孝懿皇后佟佳氏就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竟是一改往日人前的温润模样儿,口中的话一句比一句要来得大胆。
    “一个生来就会给本宫添堵,眼下里又来了个,张口闭口的就是规矩规矩,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那股子嚣张劲,本宫当初怎么就觉得她是个好的许了这门婚事?”
    德妃向来是个稳得住的不错,可是但凡是个人就有七情六欲和软肋七寸,顺风顺水的从宫女爬到宫妃还一连生下几个孩子,宫里头谁人不多给她一点颜面,便是康熙和仁宪太后面上也对她温和得很,她又何尝被人直接拿话堵上门过?
    如此,再加上仁宪太后向来跟康熙关系好,每日里请安母子二人之间也是逮着什么便说什么,好死不死的就将之前那桩子事给说了出来,如此,饶是她以胤禛是她的长子总是得多上点心且严苛一点为由在面上揭了过去,心中也少不得憋气得很,更别说现在那院子里显然是舒兰一人独大——
    “李氏那也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小门小户出生到底是拉不到台面上来,明明仗着肚子里这块肉大有文章可以做,她偏生缩了胆子,因着乌拉那拉氏几句话和胤禛一点脸色就乖乖的窝在那院子里,她怎么不想想就是生下了长子那也是个庶出?将来只要乌拉那拉氏生下个儿子就半点都没有她站的地方,真是蠢到了头,一个两个的都是想要气死本宫?”
    “主子您可是息怒呀,没得气坏了身子如了那位的意,更何况您还有五公主和十四阿哥,总是不能因小失了大不是?”
    “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若不是朝着他们看,我何必苦苦维持着这点面上的功夫,跟着惠妃一般端得正经婆婆的架子,就是撕破了脸皮他们不一样得敬着捧着?”
    说到胤祯,德妃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点,可是心中到底还是意难平,想到舒兰才进门没多久功夫就让一切都乱了套,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吞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若是仅仅是因着这气不顺也就罢了,横竖这么多年下来该看的脸色要受的憋屈本宫都没少遭,又有什么忍不得的?可是这乌拉那拉氏跟李氏不同,李氏那些个女人便是一个接一个的生的再多也没什么,或是怎么闹腾怎么钻营亦是总翻不出那个天,可乌拉那拉氏是正儿八经的满军镶黄旗,费扬古又向来得皇上宠幸,若是她性子温顺老实我勉强也就容了她,偏偏又是个刁钻的,如果不趁着她现在脚跟子尚未站稳抓住主动权,等到她将来生下儿子那院子里可还有我插手的地儿?再加上胤禛一直跟太子走得近,惹得皇上也多多少少的高看他一眼,如此,若是他这前朝后院都挑不出半点错处,将来老十四岂不是得死死的被他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奴才知道您的意思,可是这事儿总是急不得的,毕竟四阿哥总是您的亲生儿子,甭管您心里头有什么计较总是要顾忌一二,若不然动作大了少不得也会连累到您和十四阿哥,是以,那多的您也甭想了,还是从后院下手来得妥当,而眼下里四福晋虽是运筹帷幄得很,却也不是没有一点空子可以钻……”
    “你是说?”
    “李氏使不上力不是还有个宋氏么?原先那李氏也是个愚笨得没边了,经过您的抬举方才有了点样子,您既然能够抬举一个为何又不能抬举第二个呢?”
    苏嬷嬷压低了声音。
    “这明面上四阿哥有了嫡福晋您不好插手得太过,可若是他们关起门来自己闹腾又干得了旁人什么事呢?比如眼下里这南苑大阅,不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第13章 夫妻联手来反击
    “主子,方才苏嬷嬷又过来瞧李格格了,带了赏赐又说了好些话,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呢!”
    “又来了?”
    都活在紫禁城这个屋檐底下,德妃能够打着关心孙子的旗号接连派人过来瞧,进了这被舒兰捏在手心的院子里,她的人自然也是眼珠子不错的一直盯得死死的,而头几回舒兰尚且是亲自见见顺便说上几句闲话,次数多了却也撩开了手,如此,听着李嬷嬷特特说起了这一茬儿,不由得挑了挑眉——
    “永和宫的人这几日原就跑得勤快,说吧,你巴巴的说起来可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正是,说起来这苏嬷嬷果然是在宫里头待惯了是个极为精明的,先前一直是处处遵着规矩来没得半点多余的地儿,闹得咱们都放松了警惕,直到今个儿这呆得久了些,奴才多了个心眼,才发觉她跟宋格格身边的碧芸不知怎么的撞在了一起,说了差不多半刻钟才散开。”
    “哦?”
    自打胤禛说了南苑大阅的事儿之后,宋清莲便是一日三趟的往她这儿跑,话里话外的都透着进宫好些年了都快不记得宫外是什么模样儿的意思,就差没明着说自己也想跟着一道去南苑了,如此,舒兰心中自是有一本帐,只是光听着并不接茬儿由得对方蹦跶,这般之下,听到对方的心腹丫头竟是跟德妃身边的人热络起来,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内道——
    “那位可还真是个心思转得快的,眼见着李氏一门心思的养起了胎便打起了宋氏的主意,当真是不给我添点堵就不快活了。”
    “可不是?奴才也是纳闷得很,咱们从进宫到现在上上下下的规矩可是没有出过一点错,不说跟远的比,就说其余那些个皇子福晋,除却太子妃外,大福晋向来跟惠妃娘娘面和心不合,三福晋也是将那些个格格小妾挤兑得没地方站,仅仅是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荣妃娘娘才不好说什么,如此,德妃娘娘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地方?”
    方嬷嬷奶着舒兰长大,从前在都统府的时候就怕继夫人耍什么小心眼,跟护鸡崽的老鹰一般上上下下的护着舒兰,时间一长形成了习惯,便是再看不得自家主子受什么委屈,压低了声音语气颇有些不忿。
    “说句不中听的,德妃娘娘向来跟爷不怎么亲近,只要该敬着的地方敬着该让着的地方让着,横竖面上说得过去也就罢了,可眼下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您算是怎么个回事?硬要搅得大家都过得不安生了就满意了?”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上一世刚进宫年纪还小,舒兰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以为就像对方明面上说表现的那样,因为胤禛是长子才爱之深责之切,里里外外的来得严苛;
    直到后来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看到的都看全了,她方才意识到对方要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都照着规矩来,而是顺从,对她无理由的顺从,这或许是因为当年孝懿皇后一句话就将胤禛留在了景仁宫,让其留下了磨灭不去的阴影,也或许是因为十四向来依着其的性子来让其形成了习惯,德妃容不得任何事有半点脱离自己的掌控,可偏偏胤禛不是这样愿打愿挨的性子,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柿子,才让对方恶感越发浓重,浓重到连血浓于水这四个字都再顾不得……
    想到这里,和眼下里德妃这让她一眼就看透的恶心把戏,舒兰的眼中划过了浓浓的讽刺。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是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毕竟眼下里李格格有了身孕又有爷的意思在暂时还算安生,可等孩子生出来等于再添了个极大的依仗之后,咱们岂不是就被动了?”
    “当然不能再这样下去,原先瞅着她不管怎么样都是爷的生身额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的我并不欲弄得大家太不好看,然而眼下里她既然是这样没有自觉,那咱们自然也没有傻站着挨打的理儿,你……”
    正如同德妃想要在舒兰脚跟尚未完全站稳之前抓住主动权一般,舒兰也想要打破前世的轨迹将能掌握的事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之前她想着横竖明年就要出宫,能够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尽量维持表面的和平,也省得胤禛夹在中间难做人从而弄得上上下下都低气压,可眼下里对方已经逼上了门,且照情形看以后幺蛾子只会多不会少,她自然也就一扫先前的想头有了决断,然而还没等她眯着眼睛将话说全,却是只听到门口中帘子一响——
    “奴才给主子请安。”
    来人穿着一身与旁人无异的湖绿色宫装,圆圆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怎么瞧怎么是个忠厚老实的,可那黑溜溜的眼睛飞快的一转却又透着股并不惹眼的机灵,这是舒兰的陪嫁丫鬟宁儿,性子活络且伶俐,舒兰很是喜欢她也信任她,便并不拘着她而是让她自去跟那些个太监宫女套关系,从中得些有用的消息,如此,见着她突然过来,舒兰不由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