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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八嫂无须多言,事已至此我便是想要善了也了不成了,我倒要去求求皇玛嬷帮着做主,瞧瞧这事儿究竟孰是孰非!”
    “十弟妹!”
    “老十,你还愣着干吗?还不追?!”
    胤禩这招先发制人,以低姿态逼得对方无话可说只能顺坡下驴的招数,可谓是早就用得炉火纯青,先前明珍得罪了大福晋是如此,后来若惜得罪了明珍也是如此,只是眼下里他一来没有料到人多嘴杂事情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二来也没有料到十福晋性子如此刚烈,便是直到看着对方撂下这么句话直接甩手而去才真的着急了起来,而就在他拼命给胤禟打眼色,示意他赶快要胤俄去拦下十福晋的时候,一旁的舒兰和明珍却是飞快的交换了个眼色,连带着一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儿胤禛,嘴边亦是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意。
    第61章 宁寿宫里闹翻天
    舒兰和明珍虽然是将十福晋给拖入了战局,却到底不至于真的将她给坑了去,便是还没等胤禩做出更多的动作,或是来不及将人拦下反泼出什么脏水,就使出了后招,半天不到的功夫,京中稍微有点子地位的便都知道了胤俄寿宴上八贝勒府里闹的这一出。
    本来大家伙除了知道八贝勒府里多了两个女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特别在意这马佳若兰还是马佳若惜,可被眼下里这么一闹却是顿时被拉到了风口浪尖之处,甚至有那别有用心之辈还特特添油加醋了一番,将其先前那些个越矩之举一股脑的给挖了出来,直指着若惜自恃有人庇护连正儿八经的皇子福晋都敢吃罪,且还吃罪了一个不算还有了第二个……
    天家无小事,便是原本是小事闹得这般阵仗,放在了旁人眼里也成了复杂的事,便是慢慢的都琢磨了起来,这马佳若惜住在八贝勒府里却惹得十阿哥十四阿哥一日比一日跑得勤快,是不是八爷原本就意在用女人拉拢人心,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八福晋的颜面?
    如此,再联系到如今众阿哥们的立场,除了第一个坐不住的是被打了脸的安郡王府和在京的蒙古贵胄,胤俄背后的钮祜禄家坐不住了,家中有待选秀女本就是朝着十四福晋这个位子去的人家也跟着坐不住了,连带着向来跟前朝绑在一起的紫禁城里,也后脚赶着前脚的收到了风声。
    这般之下,翌日,十福晋刚刚跨进宁寿宫大门,跟其他福晋们一道起了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太后她老人家一脸疼惜的朝她招了招手——
    “起来起来,这才几天没见这小脸都瘦了,快过来坐下。”
    “皇玛嬷……”
    “哀家虽然在宫里,可到底还没到耳聋眼瞎的地步,昨个儿老八府上闹的事儿便也已有所耳闻,什么时候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竟是反倒被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欺在头上了,实在是闹得不像话!”
    太后作为根正苗红的蒙古格格,即便是在紫禁城里住了好几十年,先有孝献皇后压在头上,后有孝庄文皇后护在身前,便是再强势的性子也磨得柔和了,却总是架不住那骨子里的硬气,更别说眼下里还好死不死的欺到了自家人头上,就越发少不了有些护短,便是嘴上说着咱们爱新觉罗,心里却早就偏到博尔济吉特去了,压根不等十福晋说上什么,就直接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明珍身上——
    “老八家的,原先哀家瞧着你也是个拿得住事儿的,怎么这回倒是连自家府上的事儿都收拾不好了?任得一个野丫头作威作福的像是什么样子,你莫要怪哀家这话说得重,你这当家主母究竟是怎么做的?”
    “皇玛嬷,孙媳,孙媳哪里敢怪您话说得重,也自知这事儿着实是没处理得妥当,可,可孙媳也的的确确是有着无奈之处……”
    明珍一扫往日里的强势姿态,一溜儿的就跪了下来。
    “您也知道这马佳氏俩姐妹是因着先前为了保护咱们爷而战死沙场的马佳佐领,虽说这奴为主死并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原就在情理之中,可一来马佳佐领为朝廷效力这么多年一直驻扎在偏远之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来咱们爷反复说当时若不是马佳佐领舍身相救,便是他不至于战死也必然要受重伤,铭记着皇阿玛的教诲和以仁为政,总是没得转头就抛到脑后做个忘恩负义之辈,便少不得要对其一双女儿多一些照拂。”
    说着说着,又见她抽出襟边的帕子拭了拭眼角。
    “孙媳于情理上也明白此理,可若是按照私心却并不愿意让她们入府,毕竟孙媳过门不过一年多,再是情理上说得过去也有些觉得脸上不好看,再者也怕会像眼下里这般碍着马佳佐领的颜面不好对她二人太过严苛管教,只怕一不小心就传出什么风声指着我容不得人,便是因此先前才会跟大嫂闹得那般不愉快,而事实上也证明了孙媳的担忧并不错,或者也是孙媳能力不足,想要宽容点,那若惜丫头又不是个省心的,不是冲撞了四哥十三弟就是转头连带着我也不得好,想要严苛点,又不知道怎么的入了十弟和十四弟的眼,平日里多有袒护……”
    顿了一顿,明珍将目光转向十福晋。
    “十弟妹,嫂子哪里不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嫂子也着实没有旁的办法,只能代那丫头给你赔个不是,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暂且揭过这一茬儿,不然,不然嫂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哎呀八嫂,我,我可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同为妯娌的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难处了,就像昨个儿一样,我有心想要发作了那丫头,我也知道您有心帮我做脸,可无奈大哥八哥九哥还有十四弟个个的帮着她,若不然我怎么就至于一怒之下,连自己个儿的颜面都顾不得来找皇玛嬷做主了?”
    “十弟妹……”
    “你们等等,这你来我往的都把哀家给绕糊涂了,怎么一个小丫头竟是扯上了这么多事?”
    不得不说郭络罗明珍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来得高明,并且这平日里强势惯了主儿突然一示弱本就占据了心理战的高点,再加上在座的都知道先前日子其撞破了头的那桩子事,便是听着听着太后的面色也柔和了起来,且眼神里亦是多了点疼惜,便是顺着十福晋的话头接了下来——
    “听你们说的,竟是连带着老大几个也搀和进去了?”
    “孙媳……”
    “八福晋,这东西不能乱吃话可也不能乱说,本宫虽不是老八的生母却是从小将他带到大,他是什么性子本宫还能不知道?又岂是会为了这点子原有连自家福晋颜面都不顾的主儿?你可别是自己没得能耐就想把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好撇个干净吧?”
    “惠妃姐姐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说起来八福晋又不是进门就在宫外,在紫禁城里待了这么久时间,难道说有没有本事咱们心里头还能没得分数?再者,若是八福晋一人之言就罢了,眼下里十福晋也这么说,难道还能是串通好了的?说句不好听的,处了这么多年,大福晋是什么性子咱们还能不知道?往其中插上一脚有什么奇怪的?”
    “你!”
    “宜妃妹妹这话虽是说得不中听,可理儿却是不糙,况且这归根究底的说起来,这马佳氏俩姐妹不原本就是大福晋给推进八贝勒府的?”
    “呵,你们这一唱一搭的别可是觉得只要把脏水泼到胤褆身上,你们就能置身事外了吧?依着十福晋的话,我家胤褆保了那丫头,老九老十老十四没有出声了?就是撇开那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没规矩,退上一万步来说,老九一向以老八马首是瞻就算了,老十是个脑子简单的也不提,可你家老十四又算是个怎么回事?难道还是我家胤褆逼着他逞英雄了?”
    “你!”
    “好了好了,一个个的还有完没完?!”
    太后原本还闹不明白自家这几个小子怎么也掺和了进来,毕竟就是往大局上看,在前朝你来我往为拉拢人心针锋相对还算说得过去,可为了一个上不得名牌的小丫头又算是个怎么回事?直到眼前这几个女人不顾平日里的姿态开始狗咬狗的模样儿,她才恍然大悟的回过了神,这怕是你争我抢的已经养成习惯了吧?政务也好,权势也好,女人也好,但凡只要一个开了口其他的就都不甘示弱,这才白白让个小丫头得了便宜,将他们皇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吧?
    想到这里,哪怕是好性儿如太后也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不等面前几人争出个所以然来,就猛地一拍身侧的桌案——
    “你看看你们这是什么样子,哀家还没有说话你们就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上了,怎么的?还觉得闹得不够大,是不是要哀家将皇帝请过来才肯消停?”
    “太后主子……”
    “哀家不想听,原先瞧着你们一个个也都是好的,孩子们虽然偶尔有些小闹腾,在宫中也没见闹出什么大动静,可眼下里倒好,这才出宫建府多久时间居然就闹成了这幅模样儿,你们就是这样教的孩子?”
    这不想不觉得,越想却越气闷,人年纪大了总是希望一家和睦,儿孙满堂个个皆有出息,便是平日里瞧见这些个嫔妃这些个阿哥有些不对付,可到底还有所分寸,她就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眼下里以小见大她方才察觉出了不对,再不等这些个人说什么就径自抛下一句——
    “甭管你们心里头是什么想头,也甭管这其中有再多缘由,横竖这事儿由那个马佳丫头而起,哀家就少不得要先办了她,只是碍着前朝那个纠葛来往,听着皇帝说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哀家便看在她阿玛有功和弘晖弘昱周岁在即的份上,暂时网开一面不严厉发作,老八家的!”
    “是,孙媳在。”
    “等会你带着哀家的懿旨回去,这选秀就甭选了,从明个儿起就来哀家这宁寿宫侍奉,哀家倒要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丫头能闹得咱们皇家这样不消停!”
    “是,孙媳领命。”
    “老十家的,这事儿到此也算完了,回头回了府你也莫要再跟老十闹,毕竟这甭管怎么样再你总是正儿八经的十福晋,就是老十一时被猪油迷了心还能越过了你去?不要因此就忘了根本,可明白了?”
    “是,孙媳明白了,谢皇玛嬷为孙媳做主。”
    太后能够久居高位,且孝庄文皇后逝世之后依然未被架空,反而尽得老爷子的敬重,其中固然有拉近满蒙关系的缘故,可更多的却是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如此,便也是在不影响到前朝的范围内做出的最大处罚,而当然的,这般处罚也着实不算轻,免了选秀径直来宫中当下人伺候主子,除了身份上较原先矮了一大截之外,同时也等于剥夺掉了马佳若惜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而即便有,也早已不能与之前同日而语。
    这般之下,走出宁寿宫回想着从来都不轻易动怒的太后方才的神色,和接下来一环扣一环的安排,明珍不由得看着一脸自若,仿佛此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的舒兰,压低着声音由衷的叹了一句——
    “四嫂神机妙算,弟妹我服了。”
    第62章 明珍发飙谁能挡
    “您回来了。”
    “嗯,今个儿在宁寿宫中可还算顺利?我听说皇玛嬷难得的发了脾气,没有把你也扯进去吧?”
    “一切都好,就跟先前咱们所想的一样,妃母们都袒护着自家儿子话里话外的挤兑个没完,皇玛嬷自是不耐,便是直接发作了那马佳若惜,免了选秀让其明个儿就去宁寿宫侍奉。”
    出了宫跟同路的明珍交代了几句后续,舒兰便径直回了府,而去后头瞧过弘晖刚坐下,下了朝的胤禛也回来了,一如平常的换过朝服泡好茶开始了夫妻二人的私话——
    “这回儿弄得动静不小,精明如皇阿玛,我估摸着也应当是一早就听到了风声,再加上钮祜禄家那些个少不得上赶着添乱,便是您方才上朝的时候可还好?”
    “能有什么不好?那帮子老狐狸再是心中有所计较,难道还敢放在明面上来说?”
    俗话说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舒兰是个谋而后定的性子,胤禛自然也是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便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儿,且唇边还挂着一丝万事皆在意料之内的笑意。
    “皇阿玛因着早年先帝冲动之下准备将帝位传给岳乐的事儿,一直对安郡王府有所不待见,若不是如此也不会特特将郭络罗氏指给无权无势的胤禩为嫡福晋,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分了安郡王这一支的权?”
    “而钮祜禄家虽是家大业大,其先祖额亦都是开国五大臣之一,到了这一辈可谓是势力盘根深错,可遏必隆那个老狐狸当年在索尼和鳌拜之间谁都不想得罪,算得上是风吹墙头草哪边势大哪边倒,自然也就间接的开罪了皇阿玛,若不然凭着钮祜禄家的家世,怎么除了温僖贵妃之外宫中再无其他高位嫔妃?”
    “至于在京的蒙古贵胄,虽是有着皇玛嬷做依仗平日里没人敢小觑了去,可到底身份有些微妙,加上比起咱们,他们所要依仗爱新觉罗家的地儿更多,又哪里会真的有那没眼色的敢拿着这点子事儿去跟皇阿玛兴师问罪?”
    “如此之下,便是只剩下了那些个瞄准了明年选秀,指着家中女儿有所造化的人家,可想得到这一茬儿又有资格列朝听事的却也都不是什么傻子,眼瞧着前头这些个大家没出声,谁会不怕死的往前头凑?便是最多话里话外的带上那么点子话锋就点到即止了,不过……”
    “嗯?”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皇阿玛虽是身在宫中却是耳目众多,这回动静闹得这样大显然是不可能瞒得过他老人家,便是下了朝就将咱们兄弟几个都叫去了南书房,从上到下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大哥和八弟九弟自不用说,十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十四弟也被勒令抄书,虽是没有明着说禁足,可我估摸着这几个月内怕是都没法出宫了。”
    “哦?皇玛嬷和皇阿玛这前朝后宫的双管齐下,可当真是配合得好,也亏得您将这二位的心思拿捏得这样准,若不然只靠咱们这些个女人,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你很是不用妄自菲薄,说起来,这事儿若是独自由你来处理,即便是达不到眼下里这般前朝后宫都有所动作的程度,可依着你先前的计较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错漏,只是八弟妹那儿……”
    “嗯?”
    “刚刚出宫的时候我瞧见八弟的脸色很是有些不好,一路跟九弟嘀嘀咕咕的怕是少不了有些小动作,说不定就会在她身上下手,你自叫她有点分数才好。”
    胤禛一向是个低调不外露的主儿,可凡事不表现出来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万事都不计较的,甚至反而都记在了心里逮到机会就会反击回去,如此,撇开近日里尚算消停的胤褆不说,只说自从出宫建府就你针我对个没完的胤禩胤禟,还有一直不懈给他拆台的胤祯,瞧见他们吃了排头他心中自是说不出的畅快,便是连带着对以前感观不算太好的明珍也去了些恶感,方才有了这一说,而听了这话的舒兰却是神色半分不变,反而一脸的自若——
    “这话若是放在先前我少不得要叫她小心点,可眼下里嘛……这女人一旦狠下了心,再本事的男人也不一定是她的敌手。”
    “呃?”
    这头的胤禛被自家福晋这语带双关的一番话弄得心中打了个突,而与此同时,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八贝勒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或是说就如同舒兰所料的那般,明珍端坐在主位上捧着茶盏一脸悠然,只有马佳氏俩姐妹乱了阵脚,开始了新一轮的闹腾——
    “什么?免了选秀?明个儿就去宁寿宫侍奉?”
    若兰知道这次不像以前只关着门在自己府里闹,心中也有些不安,却到底没有料到处罚是直接由太后下的,便是脚下一踉跄,一溜儿的直接跪了下来。
    “不,不!怎么会变成这样?福晋,我知道,哦不,奴才,奴才知道这次若惜确实是不像话,不光是没有规矩还让您在众位福晋跟前难做人,可她,可她毕竟年纪还小又一直在府中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才会没有分寸,您在府中要怎么罚怎么处置奴才都没有半分怨言,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让若惜就此入宫为奴……”
    “放肆,你……”
    “欸,,嬷嬷无须动怒,若不然被这胡搅蛮缠的,咱们可是有理都成了没理儿了。”
    明珍放下手中的茶盏,拂了拂不带一丝灰尘的衣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庶福晋,这东西不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做我在众位福晋跟前难做人,什么又叫做我想怎么罚你都没有怨言?难不成你以为这是我觉得丢了面子才弄出的这一茬儿?还是说你不服太后主子的处罚,却也奈何不得只能把脏水都泼到我头上,想着你没得好我也别想快活?”
    “福晋……”
    “若是前者,你可是当真高估我了,虽说我身为正儿八经的皇子福晋,名正言顺的八贝勒府当家主母,想要处置个奴才算不得什么事儿,却到底没有那个本事能免了待选秀女的选秀资格,且还将人塞到太后主子宫里去,而若是后者,我也索性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一来你这妹子没规矩没分寸是你这个当姐姐的管教不善,二来她开罪了十福晋是她自己做下的孽,三来她身为闺阁待选女子,是她不懂得避忌硬要跟阿哥们交往过密,与人无尤,如此,掀起如此大波闹得这般下场,又能怪得了谁?”
    “福晋,奴才……”
    “姐姐你求她做什么?去宁寿宫就去宁寿宫,难道太后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更何况,比起在这儿要看人脸色的到处不快活,倒还不如听天由命进宫去,横竖再差还能比现在差?你又何必……”
    “你给我闭嘴!”
    若兰能够在进府短短时间内让胤禩屡次庇护,其中固然有沾了自家阿玛光和胤禩确实注重贤名的缘故,可此外,她却也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全然无心计的主儿。
    比如说,她虽是对胤禩无感谈不上想从他身上谋得什么,却也不愿意这府中让郭络罗明珍一人坐大,让自己全然没有立身之处,而事实上也证明了她一直以来也确实做得不错,因着胤禩的庇护明珍并不敢亏待她,可以说是不是侧福晋胜似侧福晋,但到了眼下,看着眼前一反常态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明珍,再想到近日来自己降了一大半不止的吃穿用度,她却是第一次的觉得陌生了起来,也头一回的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动了真怒——
    “去宁寿宫就去宁寿宫?再差还能比现在差?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皇家规矩大过天,就依着你这般性子,在府中我勉强还能为你求求情,可到了宫中谁还会将你放在眼里?一个不小心出个什么差错说不定就连小命都丢了,更别说太后主子原就对你印象不佳,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还不快点跟福晋赔礼道歉!”
    “姐姐!”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快点跪下!”
    “我……啊八爷您可算来了,您快帮我说说,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我已经知错了,您可不可以帮我说说,让我不用进宫?”
    “若惜,你……”
    “爷,您回来了。”
    明珍冷眼看着这姐姐妹妹的你来我去,想着前世自己还当真被唬了过去,觉得这二人是个好的,只觉得又讽刺又好笑,而原本她只打算权当做看了场戏,可眼见着胤禩回来了且还一副当真准备为她们说话的模样儿,她却也忍不住变了脸,不轻不重的把茶盏往桌上一磕,面无表情的起了身——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这生来犯冲还是我说的话就是让人听不明白,跟她们说来说去就像是鸡同鸭讲一般,再说下去她们怕是要指着我们以势压人不给她们活路了,便是你也来得正是时候。”
    “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