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奇那是吓得够呛啊，一屁股坐在地上，连配枪都忘了拔。
    老太婆从椅子上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才有的嘶吼声，对着程大奇就扑了过去。
    程大奇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反应的明显有点晚。
    催不及防之下，被老太婆压倒在地，嘴里的利齿，朝他脖子咬了上来。
    程大奇跟我回忆，当时他已经绝望了……觉得这肯定是碰到什么怪物了。
    哪有人的牙齿，这么锋利？
    就跟那西方恐怖片里的吸血僵尸一样。
    别说，听得我都紧张了，忙问他后来怎么样了？
    程大奇说：那老太婆，力气大得惊人，我都已经闭目等死了……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我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大胆妖孽，居然敢在我行者武松面前放肆！
    我说这是真武松，还是你自己模仿的？
    “当然是真武松！”程大奇认真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声音雄浑厚重，而且一听就是河边那边的……武松，不就是河北清河县人氏么？”
    这一喊下去，那老太婆的动作不由慢下了几分，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花板降落，手持戒刀，一刀砍在了老太婆身上。
    老太婆惨叫一声，放开了程大奇，往后退去。
    程大奇趁机拿出枪，对着老太婆“砰砰砰砰砰”开下扳机。
    一连五法子弹打下去，那老太婆除了衣服破了，居然毫发未伤。
    程大奇倒吸一口凉气，他更加确信自己是遇到了鬼魅，连忙转身就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程大奇看到那年轻女人就站在外面，一连幽怨地看着自己。
    “走开！”
    程大奇大吼着，一边跑，一边把那女人往后面推。
    这一推，程大奇的手，居然从女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顿时愣住了，瞪目结舌地看着女人，一动不动。
    这女人的身体——居然是透明的！
    这时候，耳边传来武松急促的声音：莫要傻站着，风紧扯呼！
    程大奇如梦初醒，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楼下，然后又跑回了警局，把这件事，跟几个弟兄说了。
    接线员很疑惑，说月亮湾没人报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程大奇气呼呼地说，怎么可能搞错？我和老何（一起巡逻的老警察），都接到了你的传呼——那老王八蛋在那吃夜宵，还不想过去，所以我才一个人过去的。
    等老何回来了，大家开始询问他。
    老何脸一红，瞪了程大奇一眼，估计是怪他“打小报告”。
    不过对于月亮湾报案一事，老何表示的确接到了出警通知。
    接线员再三否认，并且提供来电记录给他们看，表示今晚——绝对没有接到月亮湾的报案。
    这事就很奇怪了……就算程大奇撒谎，老何是不可能撒谎啊？
    大家面面相觑，绝对一起去看看。
    于是，程大奇，老何，还有3个警察，开着警车，浩浩荡荡地前往了月亮湾13栋。
    到了目的地后，门是锁的。
    几个人一起用力，把门撞开。
    里面的情景，让程大奇目瞪口呆。
    女人，老太太，都不见了……
    屋内都是灰尘，蜘蛛网，和一些破破烂烂，荒废了好久的家具。
    虽然什么都没查到，但大家并没有怪罪程大奇。
    因为这事实在太奇怪了……月亮湾明明没人报警，两人却同时接到了出警通知，给他们发传呼的人，到底是谁？
    其次，这月亮湾13栋，正是发生过饿鬼点外卖的地点，当时除了程大奇不在，在场的警察都经历这个诡异事件，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发悸。
    大家不敢久留，全都默契地离开了。
    回到警局后，老何特地叮嘱程大奇，让他这事不要到处乱说。
    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
    一是怕自己玩忽职守的事被领导知道，警告一下程大奇；二是这13栋确实邪乎，不排除真有什么脏东西在作祟……但是呢，你一人民警察，就算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实话，不然那就是宣扬迷信啊。
    程大奇喝着酒，跟我诉苦道：曾哥啊，这滋味不好受……难道当警察，就要掩盖事情真相吗？
    我说现在毕竟是和谐社会嘛，你要口无遮拦到处乱说，自己职位不保是小事，搞不好还会造成社会混乱……不说别的，我们这些吃阴饭的，行事那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引人误会这是在搞封建迷信。
    “有理。”程大奇点点头，吸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那次真是多亏了我武松大爷……不然我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那了。
    我也是唏嘘，没想到琳姐当年给老程做的尸魂推拿，传到他儿子那里后，居然救了他那么多次。
    不过这月亮湾13栋，着实诡异。
    据程大奇描述，他推向那女人的时候，女人的身体是透明的——也既是说，那女人是鬼？
    如果女人是鬼，老太太又是什么呢？
    我让程大奇跟我详细描述下，那老太太的容貌。
    程大奇挠了挠脑袋，说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三个特征比较明显。
    “哪三个？”我忙问。
    “红眼，利齿，指甲很长。”程大奇说道，“有点……像那恐怖片里的吸血鬼。”
    吸血鬼？
    我皱了皱眉，心想吸血鬼那是洋人的东西……咱们东方有一种生物，和吸血鬼很像。
    僵尸！
    我想到了林志勇当时的科普——僵尸分为5个等级。
    分别是白眼，红眼，黄眼，紫眼，飞僵。
    除了白眼没有思想，是个只知道吃的麻瓜僵尸外，红眼之后都是拥有自主意识的。
    那老太婆，莫非就是个红眼僵尸？
    我越想越感到惊恐……这月亮湾里，还藏了僵尸不成？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何止是月亮湾，整个细水镇，都藏了不少“脏东西”……不过那个时候的细水镇，早已不是现在的细水镇了，到处群魔乱舞，妖孽横生。
    这是后话，暂且不多提。
    酒足饭饱后，我和程大奇告别离开。
    回到店里，里面还开着灯，不过杨薇已经睡了。
    饭桌上，放了一个被盖着的碗，旁边是个小纸条，写着：曾哥，回来记得喝汤。
    我心头一暖，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丫头，知道我出去肯定要喝酒，所以特地煮了汤留给我。
    我微微一笑，打开盖子，把这碗已经变得温热的汤，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
    *********************
    *********************
    和程大奇见面后的过了数天，那天中午的时候，我和杨薇正吃着饭呢，林志勇就骑着鬼火，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店里。
    在他后座上，还坐着一人——穆先生。
    我没想到穆先生居然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穆先生对我拱了拱手，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曾先生生意还好？
    “还行吧，最近都没给人做尸魂推拿了。”我苦笑道，招呼他们坐下。
    穆先生有些意外，说：哦？难道曾先生打算金盆洗手？
    我说那倒不至于，就是最近在练习法术，没什么时间。
    “法术？”林志勇抽出烟放在嘴里，问我学了什么法术？
    啪嗒！
    我微微一笑，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
    呼！
    一段火苗，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林志勇的烟上。
    林志勇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烟扔了。
    穆先生非常震惊，说：这……这是生火咒？
    我点点头。
    “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穆先生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林志勇不屑道：切，不就是生火咒吗？低级法术，我上我也行。
    穆先生翻了个白眼，说阿勇啊，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爱吹牛逼了？
    “本来就是啊，区区生火咒而已，老穆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林志勇哼了一声。
    穆先生没理他，对我说：曾先生，你能再表演一次吗？
    “好嘞。”
    我笑吟吟地说道，打了一个响指。
    啪嗒！
    一颗火苗，出现在了我食指之上。
    “卧槽！”林志勇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你你你你……你他妈居然没有念咒？”
    穆先生苦笑道：何止没有念咒，他手上连张符都没有……对于我们而言，要施展生火术，必须配合符箓和咒语，可曾先生，既没有念咒，也没有使用符箓……曾先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疑惑道：这很难吗？
    “……”两人用愤怒和嫉妒地眼神看着我。
    好吧，看这架势，貌似好像挺难的……
    穆先生说：如果是阴阳界的人，这种小法术，自然是不用念咒的……但符箓，那必须得用啊，除了那些老怪物，大能修道者之外，一般人，必须借助外物，也就是利用‘等价交换’的法则，才能施展法术。
    “曾先生，你该不会是阴阳界某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怪物吧？”
    穆先生瞪着我说道。
    我很是无语，说得了吧，我就是一小虾米，连阴阳界的门槛都没进入呢，随便来个阴阳界的人，那都是吊打哥们我的存在啊。
    “咦，那就奇怪了……”穆先生摇着头，很是费解。
    林志勇吐出烟圈，说：这事先放一边，老穆，你跟他说下郭家老宅的事呗。
    穆先生一拍脑壳，苦笑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正事。
    我问他什么正事？
    “曾先生，你想不想赚钱的同时，顺便再开开眼界？”
    穆先生神秘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