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走了。
    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堂堂天玄境修为，却奈何不了天师境，这样的她，即便吸收了余婉月，又怎可能是魔君的对手？
    离去之前，曾剑说了一句话：
    “这不是战争，并不需要消耗或者牺牲什么，这是一场正与邪的较量，我会打败魔君的，那一天，绝不遥远。”
    鱼幼薇恍然，她不觉得这番话，从紫眼的曾剑嘴里说出，有多么自大……相反，她忽然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曾经以一敌三，还游刃有余的青年，在五年后，依旧重重地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强者从不是只看修为，而是天生注定是强者。
    ……
    ……
    近日，上清派又有弟子不断失踪。
    一到半夜，有人会听到远处传来野兽一般的嘶吼，震耳欲聋，但很快又消失无踪。
    第二天一早，便有弟子失踪在宿舍内。
    这种情况愈发频繁，上清派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因此再度陷入恐慌之中。
    经过天玄门一战，上清派损失惨重，上清阁长老谢九，以及大量精英弟子，在此战陨落，加上破天阁长老林坤早早“牺牲”，一时之间，六大脉系只剩下四个。
    “难道，又是金光上人出来作怪了？上次试道大会，那明明已死去的金光上人，竟复活现身，恐怕这次弟子失踪事件，就和他有关！”
    “或者是噬魂老祖的某个分身？”
    白云道长，丁不过，吕谈笑，左唯四个长老，坐在上清阁大殿里议论纷纷，眉头紧皱。
    “要我说，还是去请僵神来解决这事吧？”吕谈笑提议道。
    白云道长点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丁长老，这事……”
    “行了，我去跟他说。”丁不过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没有了收尸人的上清派，根本什么都不是……至于楚风？那个只在意自身修为，连试道大会都不管不顾的掌门，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
    ……
    血炼阁，密室内。
    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楚风，双目通红，表情狰狞，手指甲在地上刮得咯咯直响，异常刺耳，喃喃自语道：“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明明进入了天尊境，为什么修为，却开始不进反退？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走了不该走的路。”
    一道冷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
    楚风脸色一变，厉喝道：“谁，给本座滚出来！”
    一袭紫装的曾剑，从一侧缓缓走出，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目光如剑一般直视着楚风。
    “是……是你？”
    楚风大惊，这段时间关于收尸人的事迹，已传遍整个阴阳界，他怎会不认识曾剑？
    直视，他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楚风顿时惊慌起来。
    “这段时间弟子的失踪，应该是跟你有关吧？”曾剑问。
    楚风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这件事能瞒得过所有人，但绝瞒不过他。
    “你用我的鲜血，炼成了一种独特的邪门功法，甚至强行依靠吸食人血，突破到了天尊……可你没想到，到达天尊之后，修为没有任何提高，反而在不断的降低，照这种进度，应该要不了多久，你又会退到天师境……当然，这还不是最绝望的，因为越到后面，你的神智就会越发迷失，逐渐，变成一个只有吸血本能的白眼僵尸。”
    听到这些话，楚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曾剑摇了摇头，讥讽道：“楚风啊楚风，你也不想想，我至今为止，为什么不轻易吸食人血的原因？
    人血这东西，就像毒品，只会让人产生依赖，让人上瘾……当然，魔君是个特例，他和我这种半僵不同，和你这种连半僵不如的更加不同，他是完全纯正的僵尸，血液就是他的基本食物……最重要的，他是灵墟界合体期大能，拥有翻雨覆雨之能，所以他的路，不适合我，更不适合你。你这么做，到最后，只有灭亡一途。”
    “还……还有办法补救么？”楚风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声问道。
    “忏悔吧。”曾剑道。
    “如何忏悔？”楚风忙问。
    “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去地狱忏悔……争取来生，还能投胎做个普通人。”
    楚风脸色大变，“咻”地一声，站了起来，警惕道：“你要杀我？”
    “你犯的错太多，必须死。”曾剑淡淡道，“但是，我希望你能自行了断。”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上清派掌门！”楚风恐惧到了极点，他深知，凭自己天尊境的修为，决然抵挡不住对方天师境修为。
    毕竟，试道大会曾剑一人单挑十几个天尊境的事迹，他早已有所耳闻。
    “上清派掌门又如何？杀了你，下一个我就灭掉天玄门。”曾剑轻笑道，“再说了，本门的掌门，也是时候该还一个了。”
    说完这话，曾剑已跳到了空中。
    楚风大惊，连忙张开双臂，将全身法力提升到极限。
    但，
    只是一个瞬间，
    那紫色的光影便从天而降，在他的喉咙，小腹，脖子，额头，胸口处，划下了无数道痕迹……
    楚风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犹如木雕人似的，一动不动。
    “太让我失望了，最终，你还是要逼我动手。”
    曾剑出现在楚风身后，眼神空洞地说道。
    接着，慢慢地走出了密室。
    几分钟后，楚风的身体，犹如被利刃切过一般，四分五裂，化作粉末，消失于尘埃之中……
    ……
    ……
    丁不过犹豫很久，最终还是来到了曾剑的房间，敲了敲门。
    他已做好了拉下脸皮的准备，以最卑微的态度面对这个昔日的徒弟。
    毕竟，曾帅并不再是从前的曾帅……
    门，久久没有打开。
    丁不过皱了皱眉，轻轻推开门，见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上清派，终究不是属于一个人的，门派太过依赖于我，只会让追求天道的步伐止步不前，门派，理应学会自立……但我保证，有朝一日若上清派遇到危机，我依旧会奋不顾身前来救援……我走了，师傅多保重。”
    丁不过拿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好在那句“师傅”，让他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留下岁月的斑驳面容，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