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林大壮陆续给程涵打了不少电话。
    程涵的心思并不在上面，林大壮感觉很纳闷儿。
    高友全问道；“程先生是不是没有复仇之心？”
    “可能吧。”
    林大壮也气馁了：“赵洪也帮了他不少，突然反水，程先生内心也受不住。”
    这几天，子之的身子也休养得差不多了。
    小灵每日照顾他，程涵倒也不在意，他相信小灵，更相信自己。
    子之深深的迷恋着她，也不会做出危及她的事，这一点很放心。
    程涵打了电话回来。
    小灵问：“还是那件事吗？”
    “嗯。”
    她问：“你是什么打算？”
    程涵坐了下来，沉默许久。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只是觉得高仰的死可惜了，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看得出来对方也是个义气之人。
    他固然会为他讨回公道，但现在还在纠结阶段。
    程涵甚至有些迷茫。
    他在想着，如果赵洪就此为止，他倒是可以选择性容忍。
    如果非要咄咄相逼，他会让他知道厉害。
    果然，当天就有人来找程涵，是个女的。
    她是甄敏，也是赵洪的妻子。
    “对我丈夫的所作所为，我感到非常抱歉。”
    甄敏感叹道：“他也是一时糊涂，现在也意识到了错误，晚上过来喝杯酒怎么样？”
    程涵冷冷道：“又想灌醉我？”
    “不不不，这次不会了。”
    甄敏尴尬一笑：“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丈夫是真心想跟你言和，重拾旧好。”
    小灵感觉不对劲：“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个我会留心。”
    程涵轻抚着小灵的脸颊：“上次多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言谢？”
    小灵劝慰道：“人在江湖，万事小心。”
    程涵离开后，子之很不满。
    “你就这么在意他吗？”
    让他不高兴的是，二人在一起十多年，他也迷恋了小灵十多年，从来不见她对自己这么上心。
    小灵说道：“既然已经相许，就注定倾心以对。”
    子之急道：“我也对你很真心，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那个小子他到底哪点比我好，就因为比我厉害？”
    小灵摇头。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是朋友。”
    子之楞了。
    也就是说，他们一辈子只能做朋友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
    子之眼里满是伤感：“小灵，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跟你隐居深山，就我们两个人。”
    小灵淡然的说道：“你不是还要去找灵诀武谱吗？”
    子之点头。
    “这是我毕生的心愿，找到武谱之后我们就退隐江湖，好不好？”
    他心里忍不住，攥着小灵的手。
    “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满足了。”
    小灵挣脱开来。
    “我陪不了你，你还是另找伴侣吧。”
    说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绝美身姿在门口消失，子之心如死灰，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当晚，程涵一个人去赴宴。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大堂的时候，所有人感觉心口都开始颤抖。
    程涵，当初的程大师，他一手将青虎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他又来到了中新社。
    一旦双方谈不拢，中新社可能也要重蹈青虎的覆辙。
    赵洪赶紧带人迎了上来。
    “恭迎程大师！”
    甄敏也在一旁，躬身迎接。
    程涵对这些早已看淡，目光一转之下问道：“冯彪呢？”
    “哦，他的伤势不轻，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赵洪请程涵入席，惭愧的说道：“上次是我赵某人一时冲动，还以为程大师不会原谅我了。”
    程涵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说过原谅你。”
    “高仰的死是因为我，也是因为你，我不是个人情浅薄的人，对我有过帮助，我会十倍以对。”
    赵洪苦笑，连连斟酒。
    “程大师……”
    “你不用再这么叫我，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喝一杯绝交酒。”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下，程涵倒了一杯，自己喝下。
    他从来没想过会跟地下势力的人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对方无情，他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赵洪要是识时务，跟他绝交之后再无瓜葛。
    他没有找他报复，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程涵看向赵洪：“你怎么不喝？”
    赵洪有些尴尬。
    喝了这杯酒，代表着中新社跟程涵再没有任何关系，心里挺痛心。
    他说道：“程大师就不能原谅赵某人？”
    程涵一字一句道：“有些人的生命，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挽回。”
    若不是小灵及时赶到，连他都会遇到麻烦。
    赵洪的心思诡异到了极致，他再不愿跟这种人有任何交集。
    在场的中新社员面色沉郁到了极致。
    心说你自己砸了烂摊子，还是得自己处理，程大师没灭中新社已经给了很大面子了。
    赵洪把酒杯拿起又放下。
    “程大师，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跟青虎的人闹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阿龙和阿虎也都在，后来文锋也去了，很多亲近的弟兄都走了。”
    “现在你也要离开，赵某实在不忍心。”
    程涵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跟地下世界的人有任何交集，你们帮过我不少，我自认为也偿还了。”
    “今天之后，再见只是陌生人。”
    也不管赵洪喝不喝，他把酒杯推到一旁，留下一句：“后会无期。”转身就走。
    赵洪急得起身，陡然被一枚银针扎在脖颈处，疼痛难忍，更动弹不得。
    程涵没有回身，只是说道：“我本可以要了你的命。”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请好自为之。”
    一路走过，两边的中新社员都急道：“程大师……”
    “程大师……”
    都想尾随上去，然而程涵速度如飞，很快便出了大堂，消失在门口。
    现场的气氛阴郁至极。
    甄敏细心的帮赵洪把银针拔出来，赫然连一点血都没出，可见程涵的手法精奇。
    赵洪就像是大病一场，无力的坐着。
    “其实想想，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品行。”
    程涵都达到了常人无法到达的境界，他根本犯不着跟一个小小的中新社过不去。
    赵洪却自以为是的把他列为头号敌人。
    可在程涵眼里，他中新社根本不值一提，连做敌人的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