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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秦荀宁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那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与二嫂走得近了,就能经常见到二伯啊,你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三夫人笑眯眯地说,“那乔婉打了一个好算盘,可惜她没有选对时间,她应该在二伯不在的时候和二嫂说,这样二嫂就不能拒绝她了,可惜她太心急了,太急于在二伯面前露脸了。”
    秦荀宁这些觉得这些女人家的弯弯绕绕的心思真可怕,比之朝堂上的阴云诡谲有过之无不及,想到朝堂,秦荀宁就想起皇子争储的事情来。
    又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古言玉一路被秦荀殷拉回了秋兰院,等回到正屋,秦荀殷道:“往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你直接拒绝了就是,不必管那许多。”
    站着说话不腰疼!
    古言玉默默地评价道,不过秦荀殷在乔婉的面前如此护她,她还是格外高兴的,她心头升起了一点窃喜,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
    她玩笑道:“侯爷今日对乔姑娘那般凶,乔姑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了。”
    提起那个乔婉,秦荀殷就有点烦:“她伤不伤心,关我什么事?自己言行不谨慎,难不成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惯着她?”
    古言玉道:“她总归是母亲的侄女,也总归会成为侯爷您的妾室,只要没有触碰到妾身的底线,妾身倒是不想多和她计较,而且她也只是想利用我靠近侯爷您而已。”
    秦荀殷觉得堵心。
    古言玉冷淡的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他堵心,但是倘若古言玉不冷淡不无所谓,这个家里就会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做人就是这样,得到一样总要失去一样,不可能什么都抓在手里。
    他也不想让古言玉每天都沉浸在他要纳妾的悲愤里。
    “好了,不说她,”秦荀殷揉了揉古言玉的发顶,转身往书房走,“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乔婉一路捂着脸跑回椒香院,一头栽进床铺里,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伺候的萍儿见状,有些不忍。
    她是从外院调进来的,对内院的情况只大致了解,和内院的人也没有多少交情,只隐约听说过二夫人的厉害,却从未听说侯爷对二夫人有多少宠爱。
    今日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料到。
    原本这就是内院女人间的事情,侯爷应该不会随便插手,但没想到侯爷为了给二夫人长脸面、撑腰杆,当场就将乔
    婉给训斥了。
    其实侯爷的话说训斥倒是有点勉强,只是侯爷那坚定的维护二夫人的心让他们所有人都咋舌,说到底,乔婉如今还是太夫人的侄女,而不是侯爷的妾室。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乔婉迟早要成为秦荀殷的妾室。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侯爷要那样说,我只是想请二夫人教我针线而已,二夫人不愿意便也罢了,我又不是非要二夫人教我,呜呜呜…”
    乔婉哭得梨花带雨。
    萍儿有点无语,二夫人刚回家,马上要从太夫人手里接回管家的事务,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哪有闲情逸致教别人针线。
    更何况侯爷说得也没错,府里针线房上的师傅绣功都是拿得出手的,随便挑一个都能教她针线,犯不着劳烦二夫人。
    再者,人家二夫人就算不愿意,念着太夫人的面,这不愿意也得愿意。
    乔婉竟然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萍儿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乔婉实在哭得伤心,萍儿觉得自己身为丫鬟不能干看着,毕竟这位将来有什么样的造化谁也说不准。
    而此时,正是拉近关系的时候。
    她走到床边轻声劝慰道:“姑娘,侯爷可能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才插嘴说了几句话,您别放在心上,侯爷的脾气本来就那样,他对谁都能发脾气的。”
    乔婉听着一愣,哭声顿了半晌,抬起一张哭花的脸不相信地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萍儿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萍儿见她心情好些了,又劝道:“夫人刚从东海回来,家里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呢,听说昨晚夫人一直忙到子时才休息,又哪里有时间教您针线呢,侯爷只是心疼夫人,所以才说了那些话,其实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侯爷没有责怪我?”乔婉有点不信。
    萍儿否认到底:“没有,侯爷又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您不过是提了个请求,他如何会责怪,只是侯爷考虑到夫人不好拒绝您,所以才帮夫人说了那样的话?”
    “帮夫人拒绝我?”乔婉不明白。
    “是啊,您是太夫人的侄女,二夫人身为太夫人的儿媳妇如何能不看在太夫人的面上答应您的请求呢,侯爷知道二夫人不能回绝,自然只能自己开口了。”萍儿语重心长地分析道。
    半晌后,她点了点头,对萍儿道:“你说得有道理,
    是我考虑不周。”
    只好不哭了就好了,省得惊动了太夫人,将太夫人惹到这里来,到时候一屋子的丫鬟她们谁也讨不了好,谁知正当萍儿松了口气的时候,就听乔婉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萍儿内心叫苦,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凉拌、红烧加清蒸吧!
    乔婉毕竟还不是侯爷的妾,如今住在威远侯府就只能说是寄住,她主意出得好了,兴许能助乔婉早日得到秦荀殷的欢心,但却会因此得罪二夫人,若是主意出得不好,弄得乔婉越发令侯爷厌恶,她这个跟在乔婉身后当丫鬟的也没什么前途。
    左右都讨不了好,她就是有主意也不敢跟乔婉说啊。
    “奴婢是从外院调进来的,对侯爷和二夫人都不了解,尤其是二夫人,听说根本不好亲近,您问奴婢该怎么办,奴婢很惶恐,奴婢也不知道啊!”萍儿睁眼说瞎话。
    乔婉顿时又焉了下去,便道:“那你去给我找个有办法的过来,院子里四个丫鬟两个婆子,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想得出亲近二夫人的办法来。”
    萍儿却劝道:“姑娘万万使不得,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落到了二夫人的耳朵里,只怕会让二夫人以为姑娘您别有居
    心。”
    “让她们都不要说出去不就成了。”乔婉想得很简单。
    “姑娘,这府里里里外外的,哪有什么秘密,事只要发生了,就是藏不住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乔婉心烦意乱。
    “您如今是太夫人的侄女,就好好服侍太夫人就成了,让太夫人看到您对她的孝心,让侯爷看到您的体贴温柔,让二夫人看到您的安守本分,自然有您踏上青云的时候。”萍儿道。
    乔婉想了想萍儿的话,觉得她在放屁,她姨说机会都是自己寻来的,这豪门大户里的夫人们就没几个手脚干净的,要懂得使用手段才能为自己谋出光明大道来。
    一味地做小伏低只会被人所忽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纳妾不比娶妻
    纳妾不比娶妻
    乔婉怀疑,这萍儿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所以明面上是在帮她,实则暗地里却是向着古言玉那个不会下蛋的鸡的,思及此,乔婉的脸色黑了几分。
    她摆摆手对萍儿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萍儿也没看出这位不太安分的乔婉姑娘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有,但愿她是听进去了,否则他们整个椒香院的下人,迟早都要倒霉。
    萍儿行礼退了下去。
    第二日,古言玉特地提前去给太夫人问安,问起给秦荀殷纳妾的流程来:“…是不是还要下聘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乔姑娘娘家是什么情况,还有些什么人,这些都需要母亲指点。日子又定在下个月初八,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新房就设在椒香院还是哪里?要宴请哪些宾客…”
    古言玉叽里咕噜提了一大堆的问题,却不见太夫人有丝毫的不悦。
    太夫人当然不会不高兴,因为古言玉的态度摆得十分端正,可见是将这件事情完全放在在了心上,一心为大局着想。
    太夫人也想做个体贴儿媳的好婆婆,就携了古言玉的手让古言玉坐到她的身边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悠悠地说道:“她娘家已经没有至亲了,过两天我就让她住到别院去,到时候就从别院抬过来吧,聘礼什么的也不必准备,纳妾不比娶妻,我们自家人围在一起吃个饭就成了,到时候再把椒香院倒腾一番,将就用就是了。”
    这样的话,就简单多了。
    “那我就按照母亲的吩咐来,只是这事免不了要提前跟乔姑娘说一声,容儿媳多嘴问一句,这事儿乔姑娘现在知道了吗?她应该是愿意的吧?”
    太夫人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了沉:“能给荀殷做妾室,她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又转而温声细语地对古言玉道:“我还没有跟她提,打算过两天再跟她说,不过她应当是知道的。她不懂事,你以后该教就教,不用顾忌什么。”
    古言玉想,看来昨晚乔婉被秦荀殷训斥的事情太夫人已经知道了。
    太夫人也觉得也没脸面吧,否则也不至于恼了乔婉。
    古言玉淡淡地笑了笑,三夫人过来问安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盯着古言玉瞧,好像要从古言玉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五夫人怀着身孕,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就没来。
    紧跟着三夫人进来的就是乔婉,她眼睛红彤彤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累,像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太夫人行了礼,给古言玉和三夫人打了招呼,沉默地站在一边。
    太夫人约摸不想让媳妇们过于看低自己娘家的侄女,关切地问乔婉:“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没有睡好,还是熬夜了?”
    乔婉就担心太夫人今早要问,特意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回答道:“我针线不好,昨夜里就多研究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多下点功夫,兴许进步能大些。”
    “这有什么打紧的,”太夫人笑道,转而吩咐古言玉:“你从针线房挑一个师傅过去教乔婉针线吧,女孩子别的不说,针线还是要拿得出手才行。”
    并没有让古言玉亲自教她。
    乔婉有些失望。
    “针线房的余师傅性情温和,我等会儿过去问问,她若是有时间,就请余师傅教乔姑娘可好?”古言玉询问太夫人的意见。
    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你决定就好。”
    又对乔婉说:“往后府里的事情都是我这二儿媳妇儿管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
    她提就是,别委屈了自己。”
    “多谢太夫人。”乔婉掩饰住自己心头的失落,恭敬地说。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然后拥促着太夫人去东次间用早膳,古言玉离开寿康院后就径直去了针线房,跟针线房的余师傅交代了几句,确定是余师傅每日下午去教乔婉针线后又折道去厨房,跟厨房的管事商量了些事情又去了司房,然后去了库房清点大件。
    秋月被古言玉那张突然出现的死人脸吓得不轻,拔腿就朝外跑去:“我这就去找杨总管请太医来。”
    她一阵风似的跑远了,古言玉甚至来不及交代什么。
    她现在浑身都没有多少力气,根本提不上什么劲儿来,但是又到了去给太夫人问安的时辰,府里正是多事的时候,古言玉如果这个时候称病,难免不让人多想。
    尤其是太夫人,兴许她老人家会以为她在做张拿乔也不一定。
    秦暮宇琢磨着古言玉的脸色:“母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暮珊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盯着古言玉的脸看,小小的脸蛋上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古言玉摸了摸秦暮宇的头,刚刚她休息了一会儿,喝了
    点热茶,现在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秦暮宇没有再问,秦暮珊拉着古言玉的手,到了寿康院,其余人都到齐了,太夫人正在跟乔婉说学习刺绣的事情,三夫人笑道:“二嫂今日来得有点迟啊!”
    古言玉顺着三夫人的话说:“让母亲和众位久等了。”
    太夫人道:“人既然已经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古言玉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白粥,她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劲儿来,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觉。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精神,她暗暗地想,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她一早就起床,连着处理了好些事情,直到快晚膳的时候才有时间回秋兰院换衣裳,的确是累了一天了,可能真的太累了,身体有点吃不消。
    “二嫂,你胃口不好啊?只喝了点白粥。”三夫人关切地问道。
    古言玉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有一点点,不是很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