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晖和姚琳琳恰好是分到同一个组的，每个组的人数没有固定。
    因为有的家长之间是熟悉人，也就多凑了几个也正常。
    而他们这一组总共也就5个人。
    到邓展和姚琳琳上了游艇之后，才发现，整个游艇上，其实就4个人。
    有三个是女同学，还有一个是常鸿晖的哥哥常鸿业。
    常鸿晖说人都来了，可事实却只有这几个人，其他的那些人以及家长，可能已经被他“妥善”地安置在其他地方了。
    有可能打麻将去了，也可能去这附近的一个休闲中心按摩去了。
    “就这几个人？”姚琳琳看了那三个女同学一眼，并不熟悉，平时比较少接触的那种。
    “额……那个家长们说要打麻将，所以就没来了。让我们年轻人一起玩。”常鸿晖尴尬地回答了一声。
    他们上游艇之后，就开始出发了。
    游艇还比较大，有三层。
    因为是租的，只他们开放第一层和第二层。
    邓展和姚琳琳进来后，就被邀请到里面吃水果喝饮料。
    常鸿晖被他哥哥拉倒了外边：“不是让你只邀请她一个人过来么？你把她表哥也叫过来干什么？”
    “我……我不好说……”常鸿晖垂下头。
    “算了，待会儿我给你制造机会。不会让她表哥来烦你的。”
    “谢谢哥。”
    女孩们很兴奋，她们是第一次到海边，更是第一次出海，甭提多兴奋了。拿着手机各种照相，然后发朋友圈。
    那三个女孩被请到第二层，第一层就空了出来。
    常鸿业知道邓展爱钓鱼，特意拿了几根不错的钓竿出来。
    本想只把邓展调开，但姚琳琳知道了后，也吵着要钓鱼。
    于是，也就只好他们四个人去钓鱼了——常家兄弟、邓展和姚琳琳四个人。
    从港口出发，倒也没有离开太远，也就两三海里的样子，停下来了。
    今天没什么风，海面还算平静。
    一开始四个人在同一边，然后常鸿业拍了邓展的肩膀一下，递了一根烟：“抽不？”
    “学生呢。”邓展婉拒。
    “这不是学生不学生的问题，男人都应该抽一抽。”他自己点了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怎么不让你弟抽？”
    “呵呵，要不，单独聊聊？”常鸿业看着他。
    “两个大男人聊什么方面呢？”
    “男人之间，可以聊的东西其实很多，看你意愿。而且，我们两个在这里当电灯泡，总归不太好。”常鸿业说道。
    这话的声音不大，只有邓展听得到。
    邓展心里也笑了一声，将鱼竿插好，倒也有点兴趣想听他能聊点什么。
    “行啊。”
    “走，上二楼，有美女。”常鸿业使了个眼色，先走一步。
    邓展交代了姚琳琳一声，也就跟去了。
    他们两个上了二楼，也并没有去和那三个女孩搭讪，而是在一条长形沙发上坐下。
    常鸿业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将一杯推到邓展面前：“尝尝，这地方是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酒，也就是这个洛萨诺了。有点差，不过还过得去。”
    邓展端起酒，也喝了一点点。
    “味道怎样？”
    “还行吧。”邓展说，对不怎么喝酒的人，所有的干红都一个口感。
    “知道洛萨诺是什么吧？”常鸿业笑了一声，看着邓展那拘谨的样子，他太熟悉了。
    有钱人的高档生活，在乡巴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露出这种拘谨。
    而往往这个时候，乡巴佬的心里是震撼和艳羡的。
    “洛萨诺是西班牙的一个百年品牌，这一瓶酒1853，价格一万八。口感上，感觉比1982年的大拉菲差了点。”常鸿业静静地装逼。
    在一个学生的面前，不折痕迹地炫富，而且是花式炫富。
    虽然看着什么都没说，实际上，这些话包含了很多意思。
    这些意思大概有——看到没，乡巴佬，我这一瓶酒一万八，平时我都是喝好几万一瓶的。
    就问你羡慕不羡慕，就问你佩服不佩服。
    邓展笑了一声，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叫上来，就为了装这么一个逼？
    有点莫名其妙哈。
    “你应该不是那个女孩的亲表哥吧？”
    好在，常鸿业回归了正题。
    邓展也总算知道了他的意思了，“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直接点吧，不用耽误彼此时间。”
    “爽快。”常鸿业点点头，很欣赏地说道：“我弟弟喜欢你表妹，所以，这种时候你就别去插手了，也别去当电灯泡了。其实做人，就该识趣点，不是么？”
    如果邓展是姚琳琳的亲表哥，那么无论如何，他还是会客气一点的。
    但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判断出来了，邓展的确不是她的亲表哥。
    既然如此，那也用不着客气。
    所以，他说话就比较刻薄直接。
    “也对。”邓展也点了下头：“做人的确是该识趣点。”
    “你既然不是她亲表哥，还一直跟在她身边，应该也是喜欢她吧？不过这个女孩命好，被我弟弟看上了。我弟弟是真心喜欢她，说不定以后也会真的娶她。一旦真的娶了，那她以后就是富家太太。而你，跟她的差距就太大了，明白吧？”常鸿业直白地说道。
    先是炫富，然后又是揭露差距。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也是他最为擅长的攻心了。
    他知道一般在这种时候，见世面有限的乡巴佬心里会充满自卑，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也或许你会觉得这样太突兀了，哪有人这样直接的？
    但偏偏的，也只有像他这种经历过社会洗礼的人才知道，有时候有的事情，就是要这么直接。
    不直接不霸道，怎么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有钱，我就是上帝。你没钱，那你就一边站着。
    “以后离她远一点吧，待会，我让人送你回去。这个，算是补偿，你应该满意的。”常鸿业说着，将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然后他也不去看邓展，兀自抽着烟，吞云吐雾。
    他知道邓展会接受的，一个靖州市普通家庭出身的基层子弟在看到这些钱后，不会不动心的。
    ——三万块，整整三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