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乖的震惊不亚于周裙，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而周裙则是紧张羞涩的样子，心里担忧刚才的话语他有没有听见，可是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其实听到最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厚着脸皮问了。
    向言默扭头，眸子深幽说：“明天我带你过来拍样片，现在你去楼下的车里等我。”
    “今天不拍了么？”周裙突然有点小失望，虽然嘴上说觉得自己不合适，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那好吧，我先去楼下等你。”
    “好。”
    莫小乖不想听他们会聊什么，既然没她什么事了，她还是去商业街那里逛一圈给刘妈买个礼物回去比较实在，就当她背上背包也想离开时，向言默直接叫住了她。
    声色冷硬，很容易就辨别得出来他在生气。
    莫小乖顿足，但并未转身，拿后背对着他，“向总，有事？”
    “你自己说说这段时间的表现，先是模拟测验倒数第一，后是自动放弃保送的机会，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向言默教育起人来一板一眼，这种腔调跟他曾经做过公安局局长有关，一股子的官腔。
    莫小乖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口吻，所以也没在意，她看着门口说：“我已经十八岁，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一直年级第一腻歪了，所以想要考考倒数第一。保送是好，可是哪有自己直接考进去来得刺激。至于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瑶姐给我打电话，我就当帮她一个忙。我觉得已经长大，很多事可以做决定，甚至于也可以独立生活。”
    “你想要独立生活？”向言默眉头微紧。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莫小乖觉得也不需要避讳什么，她转过身，眸光淡然，“对。我想要独立生活，十八岁后我不需要监护人。”言外之意是我不再需要你。
    如果他们不脱离这层关系，在他眼里她就是个附属品，长不大的孩子。
    “你真这么想？”向言默眸子深沉，再次确认。
    “嗯。”莫小乖毫不犹豫地点头。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莫小乖完全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可是就这么看着，她就不禁有点脸红心跳，怕他看出来，快速地瞥开视线，瞧向别处。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只要与他对视，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脸红得像是正在高烧。
    “有男朋友了？”向言默突然这么问，让莫小乖有点心惊。
    “关于男朋友的事在学校，我不是解释清楚了么？”到底这件事要纠结到什么时候，还有她想要跟他脱离关系，跟她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向言默略微挑眉，顷刻间眼中划过什么，“你说有喜欢的人。”
    莫小乖：“……”
    “我这种年纪在学校有个暗恋的对象很奇怪么？”此时莫小乖莫名紧张，小手紧贴着裤子，“再说了，也就只是单纯的暗恋而已，这好像也没什么，哪个人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暗恋过谁。叔，你应该也有。”
    就算他没有过暗恋，他曾经也有过深爱的人。
    “学校的老师？”
    莫小乖本想否认，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就算她说“不是”，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因为她没回答，所以向言默就当她默认了这种说法，“老师不合适你，年龄相差过大。你们学校男性老师的年龄段在30到45之间，就算是最年轻的也跟你相差12岁，所以不合适。”
    莫小乖不惊讶他清楚她学校里老师的年龄段情况，因为她知道在她选择进那所高中时，他让陆瑶做过全方面的调查。
    她讶异的是年龄段问题，在他眼里12岁的差距都不合适，何况是14岁？
    “叔，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个小你很多岁的女孩子向你表白，对你说喜欢你很久，你会接受么？”莫小乖顿了顿，低头垂眸，之后又补了一句，“相差14岁的样子。”
    “不会！”
    “为什么？”明知他会这么说，可是她还是想知道缘由，“年龄相差大就不合适么？不是还有差20岁，25岁，30岁的么？难道那些都不是真爱么？”
    莫小乖不禁眼眶有点泛红，小手下意识地攥紧。
    向言默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为什么。”
    “……”
    虽然没直接表白，可是这样的回绝其实也是一样，不同的是此时的她还能保留点自尊，让她有力气拔腿就跑。
    向言默看着跑开的小背影，抬手抚了下眉骨，一脸的无可奈何，在离开莫氏的时候恰巧看见了同样准备走人的陆瑶，就随口叫住了她。
    陆瑶以为是因为代言人的事兴师问罪，吓得站在那不敢乱动，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只是未料到的是事实跟她的设想大相径庭。
    “陆总监觉得处于青春期略叛逆的小姑娘该怎么教育？”
    “啊！”陆瑶自认为聪慧，一时间亦是被问傻了，半晌后才回神过来，“如果向总说的是莫小姐，我倒是觉得不需要多教育。莫小姐自己很有主见，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不该做什么。”
    “早恋总是不好。”向言默又来了句。
    这话对陆瑶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不是没谈男朋友么？就只是暗恋而已，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这样，心里会默默喜欢一个人，但是嘴上又不说。最单纯的感情就是这段时候，我觉得向总不需要多加干预。”
    “她对你说的暗恋？”向言默眸光紧了紧。
    “嗯。”在陆瑶看来没回答就是默认了，况且小姑娘那表情，那分明就是有喜欢的人。
    “学校里的老师？”
    “对。”陆瑶没想到这种小女孩的心事自己老板都会知道，看来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至少还是在乎她的成长过程的，“向总，我觉得真的不需要干预，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暗恋过学校里帅气又年轻的老师，真的相当单纯。”
    向言默俊颜瞬冷，“星期一早上八点我要知道那所高中有多少男性老师的年龄在32岁，我要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详细资料。”
    陆瑶：“……”
    都没给陆瑶发表疑问的机会，向言默就直接转身离开。
    陆瑶无奈的站在那里，有没有搞错？星期一早上就要，也就是说她今天下午还有明天都必须要加班？
    擦！
    还要拍样片，根本就来不及。
    擦擦！
    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
    跟陆瑶的心情一样，此时莫小乖的心情亦是阴云满布。
    从莫氏出来后，她就一个人开始在商业街上闲逛，刘妈喜欢小东西，所以没有去商场选购，逛的是一些商业街上的小店面。
    走了好几家都没发现好看的饰品，莫小乖有点失望，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很意外的瞧见一把檀木香扇被遗落在角落里，她蹲身拾起，帅气的摊开扇面，轻轻摇晃了几下，“不错，是把好扇。”
    “确实是把好扇。”
    莫小乖没想到后面站着人，听到声音后才惊讶转身，只见一个容貌端庄秀雅的妇人，素颜、着装新潮。
    在莫小乖打量对方时，对方亦是在打量她。
    半晌后，妇人笑容缓和说：“这扇子小姑娘要么？”
    “哦，要的。”莫小乖快速回神过来，“我准备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样啊！”妇人笑说：“那我不能夺人所爱。”
    说完，妇人就转身离开，如此的惊鸿一瞥间，却让莫小乖对这个妇人的样貌留下深刻印象。
    那种细腻婉约的眉眼、优雅万千的举止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莫小乖喜欢古典的一切东西，包括人的长相。她一直觉得自己五官太过镌刻，少了东方女子的婉约妙丽，但是一直未见过真正称得上纯东方美女之人。
    可是刚才遇到了，只是太惊讶竟然忘记了求合影。
    在人群里搜索了好一会儿，莫小乖并未再看见妇人的身影也就放弃了，付了钱后就直接回家。
    ……
    而与此同时，妇人依旧在漫步闲逛着，时不时驻足小店里看看精致的小东西。
    当莫小柒找到自己逛街爱瞎窜的老妈时，她真的可以说是满头大汗，“妈，你都逛了这么久了，咱回去吧！爸等太久不好。”
    “有什么不好？”妇人眯眸反问，“他不是号称等了我二十几年么，这会功夫就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