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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

      余湘听的皱眉,开始在床上翻身,想让这吵闹离得远远的,眼皮微动,像是想要醒来的样子。
    宁勉躺在她身边,了无睡意,她翻身靠近,习惯性的靠近,他也很自然的揽住她。
    小小不安散去,余湘再次睡去。
    宁勉也尝试着闭上眼,他已经两个晚上没阖眼。
    天光大亮时,太阳越升越高,楼上楼下开始飘散出来饭菜香气,圈圈饿了,咬住饭盆来撞门,被它欺负到四脚朝天,到半夜才翻过来的小乌龟也跟在后头,还未走近就看圈圈扭头朝它汪了一声。
    小乌龟顿在原地。
    咚咚——
    床上的两人都醒了,余湘在床上的打个滚儿,梦中想起什么,猛地惊醒要坐起来,结果一抬头碰到宁勉下巴。
    咚。
    宁勉下颌轮廓立体,下巴更是货真价实,撞这一下,两人都清醒了。
    余湘刚还被他抱着,穿了件吊带,缓缓坐起身时眼睛没离开他的脸,她记得昨晚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情形,他眸子里不同寻常的神色,清冽的气势。
    他现在……
    宁勉缓缓松开她,嗓子还有点哑:“是圈圈。”
    先给圈圈开门,人正摇着尾巴控诉,余湘还未说话,宁勉下床走来:“我给它弄吧,你你去洗脸。”
    鸡肝鸡蛋还有馒头,还有余湘平常爱喂它的胡萝卜,加上一盆水,圈圈吃得很开心。
    余湘咬着牙刷没去看他们,洗漱完毕习惯性的要整理吊坠,往胸口一模才发觉吊坠不见了,她忙回卧室,看到吊坠就放在床头柜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昨晚的轻松是她确切体验到的,她犹豫片刻,伸手拿起吊坠。
    和往日感觉不同,少了一丝灵气,以及那份和长风的感应,但吊坠本身是极为难得的芥子空间,余湘和空间的联系还在,长风已经不在了。
    两人之间的契约也消失了?!
    余湘有点小开心,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也不是没有收获啊。
    只是,宁勉……
    “吃饭了。”
    余湘循着声音看去,宁勉站在卧室门口,身形高大,清隽面容沉静从容,看起来不大一样。
    “好。”
    但挪动脚步的时候,余湘觉得心口有一点点疼。
    早饭还是从前的习惯,白煮蛋,银耳粥,雪菜包子,餐桌上很安静,余湘坐下才想起来昨天在椅子上画了召神符,可餐椅死气沉沉,并不像有什么灵宠进驻的感觉,召神符时效已过,长风不在里面。
    这小崽子去哪儿了?
    余湘偶尔抬头看向宁勉,他垂眸坐着,缓慢用餐。
    两人对视,余湘先移开目光,所以也没注意到宁勉眸底的落寞。
    这顿迟到的早餐还没吃完,电话响了,宁勉起身去接。
    “妈,是我。”
    “……余湘在不在?”
    是林宝芝打来的电话,余湘捏着半个包子跟来,接过听筒喊了一声妈。
    “怎么了?”
    林宝芝慌张不已:“怎么回事?余露怎么说你和宁勉闹离婚,说你们当初结婚不光彩,你和宁勉……没事吧?”
    余湘也不确定下现在算有事还是没事。
    宁勉抬眸,轻声提醒:“是不是余露昨天找过我妈,又去余家了?她可能真的得了精神病。”
    “对,妈,余露现在精神有问题,你别放她出去胡言乱语,还有,她和裴承瀚好像有什么事,你再让她乱说,姥姥和大舅妈肯定得乱套,说不定裴承瀚还得娶她负责呢。”
    林宝芝听完脑袋里轰隆轰隆的,差点不会说话了:“什么?什么?”
    余湘垂眸:“妈,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反正我没事,你和余建奇管好余露就行了。”
    林宝芝心惊胆战的挂断电话,听也知道余湘因为这事不高兴了,但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事情是搞清楚余露又做了什么好事!
    “好,你们俩好好的就成。”
    可挂了电话,他们俩真的好好的吗?
    余湘吃掉最后一口包子,又喝杯水,难得有些局促。
    “我们谈谈?”
    这次可以好好谈谈了。
    宁勉颔首,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两人对视,余湘抿唇,又笑了,如释重负地说:“其实从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不一样,你有所谓前世记忆,我也有,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结局悲惨的余湘,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我多了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金手指,告诉我按照它的吩咐做事,就可以改变未来。”
    “你和余露,本来应该是一对,你梦到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这是你应该经历的命运,我……却是不甘心的。”
    所以,这是宁勉的劫数,也是她的劫数。
    宁勉的求不得,余湘一样求不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长风选中她,是因为她和剧情相关,可能在最开始,长风也没想到余湘的作用,只是想让她做个恶毒女配,重复既定命运里应该发生的一切,比起余湘,长风更像是做任务的那个,余湘只是它完成任务的工具。
    长风让宁勉度过这劫数最重要一环,就是余湘不喜欢宁勉,这样才是求不得。
    如果说了,任务完成遥遥无期。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余湘及早发现了长风的小心思,慢慢猜出来它的真实想法,如果说当初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身为女配竟然有金手指作伴,结果发现金手指并不是真心为她,怎一惨字了得。
    长风心思并没有给余湘带来太大打击,随之而来是对未来的思考。
    长风认为余湘不喜欢宁勉,但现在的现实是,余湘喜欢,想要和他在一起,当然不愿意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
    如果不知道玄幻世界的存在,没有经历过那种恣意潇洒的人生,以及漫长的生命,余湘很可能在认识到这份喜欢后欢欢喜喜和宁勉在一起,可偏偏她知道了,自然不愿意屈服。
    余湘不会成为系统的工具,更不想顺从它制造的各种误会,眼睁睁的让宁勉完成任务,然后消失。
    她又很霸道,她想要和宁勉在一起,如果只是三千小世界里的一个过客,那怎么甘心呢?
    她绝不愿意。
    对余湘来说,历劫成功后的命运归属何方并不清楚,但现在的人生是真实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从不会放弃自己应得的东西,哪怕为付出血泪代价,但让她乖乖当个工具,到最后拿钱走人,不可能。
    所以在猜出系统的对策之后,余湘一直按兵不动,要的就是让它自己露出破绽,现在正是系统费尽精力弄出来的求不得劫数,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她现在自请下堂,两人因为误会分开,她走的头也不回,宁勉自然挽回无望,谁也说不听他们连个的未来,到时候只能黯然神伤,再也不见。
    余湘不甘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长风丛吊坠里滚出去,她过自由自在的人生,不为谁的任务、所谓原文剧情和未来命运。
    如果能把长风赶出去,她和宁勉走向未知的命运,或许相爱,或许分道扬镳,如果不成功,被长风发现她的想法,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但余湘不会留遗憾,至少她已经努力过了。
    目前比较重要的是宁勉的反应。
    “无论你信不信,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结婚本就不是出自真心,现在你也……”
    宁勉应该是找回了一些前世记忆,那他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应对今生的劫难,如果发现之前种种,只是一场梦,分开,也无可厚非。
    “我们可以离婚,如果怕耽误出国的话,可以回国后再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你对我的行为很介怀,我可以道歉,直到刚才都是在利用你。”
    余湘哽了一下,轻松的笑笑:“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可能你还要留在这里很久,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既然余湘穿越到这个世界,变数已定,余湘只想遵从心意,做想做的事,但对宁勉来说,可能历劫完毕就能离开,现在无端延长时间,对他来说,不大公平,正如长风所说,余湘是有些自私霸道的。
    不过,她不后悔。
    余湘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宁勉拉住手腕,她僵在原地。
    宁勉比她更快,张开手紧紧抱住她,语气闷闷不乐的:“湘湘,你不是要对我为所欲为,半途而废是不对的,我不要离婚。”
    “是我的不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很爱你,你不能不要你的宁勉。”
    他箍紧她,在她颈窝亲了亲。
    余湘没有回头,是因为她有一点点不确定,想起从前的宁勉还是不是她的宁勉,之前的宁勉有漫长的生命,这份历劫的人生,只不过是白驹过隙。
    宁勉一字一顿的说:“余湘,我并不是对所有都一无所觉,现在才是我想要的命运,我很庆幸能在这时醒来,我想起的漫长从前并不能与我们在一起这两年相提并论,谢谢你让我感受到爱人的感觉,请你继续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亲自选择了让她走进自己的生命,化作人生最重要的部分,融入骨血和未来,并不曾想过会失去,如果未来没有他,那么生命再漫长不过是更寡淡而已。
    余湘想了想,轻声问:“如果我不呢?”
    宁勉脸色沉沉,最终抵着她的额头,难掩霸道蛮横:“那我只能强制性的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能让你离开。”
    在次卧睡下的那个夜晚,宁勉曾设想放她离开的情形,可他做不到放手让她离开,割舍心头挚爱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他知道,他们是合适的。
    “我不相信所有都是演戏,都不是出自真心,余湘湘,你给我盲目的自信一点点肯定,好不好?”
    余湘定定看着他,良久终于勾起唇角,抬手拥著他,踮脚回以亲吻:“好吧,我爱你。”
    不论今生之后是否还能在一起,但最重要的是眼前,她要摆脱长风,为的就是一份自由。
    宁勉愣了好长时间才低低笑出声:“好,真好。”
    他张开手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傻笑,从未有过的开心和动容。
    “余湘,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
    余湘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辈子能不能穿越就再说了,眼前开心最重要。
    但站着抱了一会儿很累,余湘还没缓过劲来,推开他要坐下,谁知还未挨到沙发就被宁勉抱着坐到腿上,她诧异看他,他挑了挑眉,揽着她的腰没松开。
    余湘不大习惯这么黏糊,但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很快习惯,浑身轻松的贴着他。
    宁勉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昨晚用过的金簪,他捏着簪子端详,嘴角依然保持淡淡笑意。
    “你昨天……是真要我给你生孩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有异常?”
    余湘很想从他腿上下来,虽是演戏起了杀心,但两人对调,她可能气量比较小要生气,不过,昨晚宁勉从接过电话就变了态度,顺着她的挑衅往下吵。
    宁勉蹙眉,随手将金簪放到桌上,抱着她瘫在沙发上:“半真半假,我当时不确定你是不是在拱火。”
    但还是顺着她了。
    晚饭时,余湘让圈圈照她吩咐做动作,做的不好就不给吃的,频频给他冷脸,就让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熟悉感。
    到发现余湘背上的冷汗以及她的抗拒,心底便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果余湘是被威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