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林宋羡气也气不起来了，牵着她往外走去。
    “都怪我今天公司突然有事，没能过来接你。”
    “你其实不用每天过来接我。”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
    “你每天来接我我真很开心。”宋莺抱住他胳膊，认真道：“我好感动。”
    林宋羡哼了一声，瞥她，“知道就好。”
    “.........”
    回去路上，林宋羡一直紧牵着她不放。
    大概是后怕，到家也跟着她，寸步不离的。
    宋莺去厨房做饭，他跟着在一旁择菜切洗。吃完洗碗，他帮忙擦干。天黑去阳台收衣服，他也跟着出来，说要帮忙一起收。
    最后洗澡了，宋莺抱着睡衣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的人。
    “你现在能自己待会了吧？”
    林宋羡闻言露出思索，过了两秒，抬起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一起洗也不是...”
    “介意！”宋莺立即答，当着他的面重重掩上了门。
    两人自领证后一直是睡在一起，没有分开过一个晚上，宋莺从知道他手机里的录音后，就没有在别处过过夜。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林宋羡状态不是很好，他以前入睡就比较困难，总是比她晚，今夜更是。
    宋莺半梦半醒快要睡着时，搂在腰间的那只手突然收紧，林宋羡很轻地动了下，她立刻从睡意中惊醒，转身迷迷糊糊回抱住他。
    “你还睡不着吗？”她声音含糊不清，在深夜更像呢喃。林宋羡在她颊边蹭了蹭，轻拍她的背。
    “快了，你睡吧。”
    “你在想什么？”宋莺闭着眼同他聊天，下巴搭在他肩上，林宋羡好一会没说话，周遭静谧，宋莺睡意一点点消散，她抬起脸。
    朦胧月色从纱窗透进微弱光芒，就着这些模糊光影，宋莺隐约看清他的样子。
    林宋羡没睡，神色清明，双眸一动不动凝视着她，仿佛在看着什么极易丢失的绝世宝物。
    宋莺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手轻轻捏了下他耳朵，林宋羡本能往后缩，宋莺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这是一个安静温柔的吻，分外缠绵。事情的最开始永远是充满纯粹和美好，但到后面，总会变质。
    宋莺被他撩开睡衣时，心想，这样也好。
    累了就能容易睡着了，似乎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她脑子晕乎乎地想着，很快陷入空白，寂静的卧室被另一种细碎响动取代。
    月亮静悄悄的，隐入云里，轻巧夜风刮过树叶间，窸窸窣窣。
    世界都安眠了。
    睡到半夜，宋莺被一阵渴意叫醒。
    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时间几点，旁边呼吸声轻巧却很沉稳，林宋羡好不容易睡着了，宋莺不敢动，怕吵醒他。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摸索着找到拖鞋穿上，轻手轻脚掩上卧室门时，才悄悄松了口气。
    宋莺揉了揉眼睛，去厨房倒水。
    林宋羡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是一个人，那边的天永远灰蒙蒙的，街道陌生，来往都是异国面孔。
    他抬起眼，突然在前面街角处看到一抹碎花红裙子，和他日日夜夜对着的那张照片分毫不差。林宋羡胸口陡然一跳，拨开人群不管不顾追了上去。
    她走得很快，那道背影时刻都在他视线终点处，总在他以为要追上时，下一秒，又远远拉开了距离，永远够不到。
    林宋羡筋疲力尽，呼吸一点点收紧，快要缺氧窒息。他咬紧牙，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在她快要消失在下个路口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心头狂喜，那份热烈的情绪来不及消散，面前的人就回过了头，一张陌生的脸，惊恐无比望着他。
    林宋羡猛地睁开眼，对着天花板急促呼吸，后背冒出冷汗，一股深深后怕和庆幸从他身体涌起。
    林宋羡转过头，正想要抱紧身边的人，突然发现一边空空如也，躺在那里的宋莺早已不见了踪影。
    梦里未褪的恐慌连同着此刻惊惧一同齐齐涌了上来，他大脑空白，飞快踩上地板打开门，在看到厨房的那道人影时，浑身力气都像是顷刻卸下。
    宋莺杯子里的水刚喝到一半，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林宋羡脸埋在她颈间，气息絮乱，力气箍得她肩膀隐隐发痛。
    “阿羡...”她犹疑叫他，林宋羡许久没有作声，就在她慌张失措想要再度开口时，林宋羡脸抬了起来，嗓音沙哑。
    他不安地笑着，“我以为我又做梦了。”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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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时间：20200812 10: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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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林宋羡连夜坐的高铁过来, 在酒店另外定了一间房，宋莺和同住的那位女老师说过后，收拾东西搬了过去。
    可能是路程劳顿, 也可能是时间太晚, 林宋羡抱着她，很快入睡。
    早上是被宋莺闹钟叫醒的，这天周六，他不用上班，两人起床洗漱后，去一楼自助那里吃早餐。
    培训时间是统一的, 大家下来时候都差不多, 宋莺拿着盘子刚准备和林宋羡去夹主食时, 迎面撞上了学校的一群老师。
    面对众多目光注视, 宋莺微微尴尬了下, 尤其是每个人脸上挂着的心知肚明笑意。
    有人同她打招呼。
    “小宋啊，和老公一起吃早餐？”
    “起得挺早啊。”意味深长地打量。
    “年轻人果然不一样。”
    “.........”宋莺伸手指了指林宋羡, 不自然地解释。
    “他有点事刚好过来。”
    “了解了解。”
    面前人连连点头，宋莺只能以微笑示意，等他们走后，终于松了口气，她拿着盘子随便装了点东西，正准备找位置落座。
    前方一丛绿植背后, 几个老师全部坐在那张方桌前，正在意犹未尽地讨论。
    “宋老师和她老公关系是真的好啊, 一个晚上都分不开，还专门坐了高铁过来。”
    “新婚小夫妻嘛，正是那啥...大家理解一下啊。”
    在齐齐响起的哄笑声中, 宋莺捂住脸，拉着身后不明所以的林宋羡往外走去，手里餐盘也顾不上了。
    “走吧，我们去外面吃。”
    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两天的培训结束，今年暑假正式开始。
    在炎炎夏日中拉开序幕。
    林宋羡仍旧很忙，每天准时出门去公司上班，晚上乘着夜色回家，脸上时常疲惫，总要在玄关处抱她好一会才进来，有时候夜里还在对着电脑工作，会冲电话那头发脾气。
    宋莺看着他偶尔会想起那个在教室跟她描述世界和梦想的少年，那时的他眼里仿佛装着大海星辰。
    “阿羡，你现在开心吗？”临睡前，两人躺在床上谈心，宋莺偏头看着身旁的林宋羡，他们中间隔了半个枕头的距离。
    “开心。”他望着天花板，不假思索地说。
    “可是你没有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她侧过身，合着双手压在脸下，认真盯着他。
    “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林宋羡也动了动转身，同她四目相对。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是逃避和胆怯的表现，那种快乐是虚假的。”
    宋莺安静很久，她想了想，“那你会遗憾吗？没有去看想要的世界。”
    “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想要的世界。”
    宇宙万物，芸芸众生，都不及你。
    没有什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宋莺在家的时间里，早上都要亲自送他出门。
    林宋羡上班都穿正装，衣柜里一排衬衫领带，宋莺特意去网上学了打领带的方法，每天亲手给他系上。
    他们在清晨的露水中穿过小花园，到铁门处分别，旁边蔷薇开得正盛，空气中飘着香味。
    宋莺踮起脚，给了他一个吻。
    这也是林宋羡规定的，每日必不可少的仪式。
    从前上班分别时，林宋羡总是要凑过来索取亲吻，有时是让宋莺主动，有时是她猝不及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宋莺放假不回家的事情，范雅和宋之临颇有微词，明里暗里说过好几次，还特意叫上过林宋羡去家里吃饭。
    言语间都是敲打。
    回去路上，宋莺苦着张脸，一想到两人饱含探究的眼神，心里就沉甸甸的，压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