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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朔漠的由来

      慕容黎正沉浸在得意的胜利之中时,殷童稍稍挣脱了他的怀抱,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童儿怎么了?”慕容黎问道。
    殷童轻启红唇,“师傅,你说我是被奸人所害,那个坏人到底是谁?我要去找他报仇!”
    她说的话让慕容黎眯了眯眼,只见慕容黎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换上一副笑意匪浅的模样。
    “童儿,我们现在还未曾走出这个蛮荒之地,谈何报仇啊?那个坏人实在太厉害了,连为师都被他害的来了这里,我们现在能够相认已实属不易,童儿的身体还虚着,答应师傅,先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好吗?”
    他说的真切,却让殷童蹙眉反问道:“师傅难道就不恨那个人吗?”
    奇怪,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甚至眼中一点憎恨的情感都没有,平静止水,好似完全不关他的事一般。
    慕容黎一听,伤心地说:“为师好不容易才寻到你,只是不想你再度涉险,莫非师傅关心徒弟,童儿还要怀疑什么不成?”
    殷童一听,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不是的,对不起师傅,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害怕如果不先发制人,万一又被那个坏人找到我们还活着,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她此刻赫然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让慕容黎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慕容黎之所以千方百计将这件事圆过去,自然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仇人就站在殷童面前,他又怎么可能引导殷童去寻自己的仇呢?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殷童如今失了妖力修为更是失了记忆,居然如此好骗,三言两语便蒙混过关了,当然,慕容黎知道,这都是因为殷童如今错认了他是顾君酌,这也可看出殷童对顾君酌是多么的百依百顺了。
    慕容黎一想到自己这算是间接性承了顾君酌的好处才让殷童对他如此尊敬,便愈发觉得心中别扭又不舒坦。
    想他堂堂魔王,竟有一天也要冒充别人才换的来眼前这只小狐狸的尊重,实在可气!
    越想到这里,慕容黎便越觉得定要摆脱顾君酌的名义,让殷童彻底臣服他才对,臣服他这个魔王,而不是顾君酌!
    殷童见慕容黎脸色有些阴沉,且许久都不曾接她的话茬,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去拽他的袖子,问道:“师傅是生气了吗?童儿不是故意的……”
    殷童此刻恨不得敲敲自己的嘴,自己纵然再有疑虑,又怎能怀疑自己的师傅呢?!也难怪慕容黎要不开心了。
    慕容黎被她扯了扯,这才回过神了,见她自责不已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童儿也是考虑周全,为师又怎会舍得生气呢?对了童儿,我让那农妇再添碗水来,你且喝下再睡一会吧,这些日子,你在这里受苦了。”
    说罢,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殷童的脸颊,殷童笑了笑,然而身子却下意识一躲,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殷童一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师傅这种行为自己应当是喜欢的,可是自己又怎会躲开呢?!
    见慕容黎伸出来的手有些尴尬,殷童想自己是太久没遇见自己的师傅了,有些缓不过来吧,更何况如今自己还失了记忆。
    于是出声对慕容黎解释道:“师傅,我不是有意的,我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可能还有些不舒服。”
    “没事的,没事的。”慕容黎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强颜欢笑着,“童儿的难处,做师傅的自然理解,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站了起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待走到房间外头,慕容黎气得握紧拳头,骨骼被他捏得劈啪作响。
    “看来本王在她心中还真是十恶不赦的仇人啊,居然恨到下意识都要躲避本王的触碰?!哼,等着吧,待你这只九尾狐没了利用价值,本王亲手将你的尸骸送到顾君酌面前!”
    他放了放狠话,这才平息了心中的不满,转头去呵斥那农妇送些清水进来。
    然后慕容黎转身又进了房中。
    那农妇很快又端着水走了进来,殷童接过去,正想一饮而尽,却见那农妇双眼死死盯着那碗水,眼中尽是挣扎和不舍。
    殷童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停了手中正要喝下的动作,转而去看那农妇。
    “大婶,你是渴了吗?”殷童关切地问道,还将手上的水递还给她。
    那农妇一看,有些惊愕,舌头下意识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却又想起什么,下意识用余光去瞧坐在一旁的慕容黎,果然得来了慕容黎一个冷漠的警告的眼神。
    农妇可没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吓得立刻又将水推了回去,同时摇了摇头,拼命拒绝道:“不不不,还是姑娘喝吧,还是姑娘喝吧,我,我不渴。”
    “胡说,你明明就也想喝,没关系的,你喝吧,我和师傅都没关系的,对吧师傅?”说罢,殷童笑得眉眼弯弯去望慕容黎。
    慕容黎只得收起凶恶的眼神,转而温和地说:“是啊,还是你喝吧。”
    农妇不确定地再度问着慕容黎:“我,我真的可以?”
    “让你喝你就!”慕容黎正不耐烦着,却见殷童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他嘴角略微抽搐,抖出一抹笑,“没事,喝吧。”
    农妇再没了心理挣扎,立刻夺去殷童手中的碗,似濒临垂死的鱼儿,咕嘟咕嘟大口喝下碗中的清水,不一会儿,碗里就见底了。
    殷童见她如此,再看她一身打扮十分朴素,甚至是有些狼狈,又想去这个鬼地方之前遍地都没有一点植被,便开口问道:“大婶,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农户居住吗?”
    那农妇喝完水后,喘了口气,抹了抹嘴巴,这才得以说话:“还,还有的,再走出几里,那一片是另外几户人家的住处。”
    “总共还有几家?”殷童继续问道。
    “大大小小算起来,加上我这里,还有几十余户吧。”农妇回答道,顺带把碗放在一旁。
    殷童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她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说:“这就奇怪了,这些人家算起来也能组个小村庄了,怎么这一路下来,周遭如此荒凉?除了之前我遇见的那棵寒梅树,几乎是寸草不生,连个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瞧不见?”
    农妇一听她说这话,脸上露出了颓废的神情,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姑娘可真会说笑,这里乃是朔漠,朔漠要能长出些什么来,那可真是要阿弥陀佛咯。”
    “朔漠?这里是叫朔漠吗?”殷童头一回听说这个地方,不免有些惊讶。
    那农妇见她一脸迷茫,也是惊愕几分,“姑娘,你别不是这大陆上的人吧,普天之下,朔漠厉害之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里可是出了名的蛮荒之地啊!”
    殷童望了望慕容黎,却见慕容黎依旧是一脸笑意,但眼中也透露出些许疑惑,她便继续追问着:“敢问大婶,这所谓朔漠,如何个厉害法?”
    “唉,朔漠这地界,但凡是个知道事儿的,都不敢踏足,只因这里,什么都养不活啊,这里太缺水了,土地连年大旱,哪里种的了庄稼?更别谈养些家畜了,姑娘你先前看到的那株寒梅树,也就是趁着冬天来了才拼命长了出来,待冬天一过,估计连它也要熬不住了。”
    说到这里,农妇不免落泪:“我真是命苦啊,逢了这初雪才存了些积水喝,平日里竟挖些草根了,现在连树根子都挖不到了,等冬天一过,估计很快,我也要撑不住了吧。”
    殷童一听,只觉得事有蹊跷,她下了床,扶起农妇,说:“大婶别伤心了,你快些详细与我说说情况。”
    “其实从前,朔漠也不是这样的,虽然确实偏远了些,但好歹也能种点东西勉强度日,这都要亏了百里开外一处绿洲的福气,那土地都靠着那绿洲衍生出来的水脉养着,也都还说得过去。”
    说到这里,农妇顿了顿,殷童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想必是那绿洲出了什么事了吧。”
    “是啊,姑娘好生聪慧。”农妇点了点头,继续说着,“直到前些年岁,这朔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怪物,巨大无比,凶残狠毒,一来就霸占了整片绿洲,整天在那上头栖息着,绿洲可是连着地底下所有的能源,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长年累月吸食着朔漠的能源水脉,久而久之,这活物哪里熬得住?死的死,走的走,很快,这里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蛮荒之地了。”
    殷童不太明白,“难道就没人去阻止它吗?”
    “那怪物,生得奇异,随便一扫就要死好多人呐,之前,我家那口子和其他家里头的男丁一起扛着锄头气势浩大地要去平了那只凶兽,哪曾想,却是有来无回啊!余下我和其余几里地的老弱病残,连带个尸首回来都做不到……”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颗接一颗落了下来。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殷童咬了咬后槽牙,道:“岂有此理,天地万物,自有法则定律,那是个什么怪物,行如此霸道横行的缺德事?”
    她气得不行,却听一旁的慕容黎冷冷出声道:“童儿,咱们只管走出这里,其余的事情,不要管了。”
    此话一出,让殷童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