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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针锋相对

      司马衷原本还病着,方才与羊献容这一生气,很快又撑不住,咳的厉害,由夏公公扶着,回去歇息。
    羊献容这才苦笑道,“皇后娘娘,妾身该怎么办?”
    方才皇上将话说的那样绝,是完全堵死了她离宫的路,贾南风也听的真切,若她走不得,也怨不着她。
    贾南风笑了笑,“妹妹就这样怕刘将军有事吗?”
    言下之意是说,你若对他无情,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
    “妾身不止不希望刘将军有事,更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妾身有事,”羊献容十分坦然地道,“娘娘觉得妾身是假慈悲也好,故做姿态也罢,总之若有人因为妾身而死,妾身即使离宫,也不会安心。再者,就算妾身不顾刘将军的生死,也走不了。”
    “为何?”贾南风勾了勾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话是如此说,她的语气,却并不坚决。
    因她看的出来,司马衷是动了真怒,若在这时候,硬是送走容贵嫔,后果不止是刘将军一家会死——方才皇上将容贵嫔交由她,难保没有试她之心,若容贵嫔有事,皇上必然也不再信任她。
    “人命关天,娘娘,你让妾身怎么试?”羊献容垂了眼眸,掩去那一抹冷意,“皇上现在这样恨妾身,不管妾身有什么动作,皇上都会迁怒于旁人,妾身委实担不起这罪孽,还请娘娘多宽容些日子,总有机会的。”
    “如此,也罢,”贾南风很是爽快地松了口,“皇上龙体欠安,也不宜再受刺激,本宫这些日子要服侍皇上,妹妹怀着身孕,无事就不要胡乱走动,若是缺了什么,让人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定会帮你备齐。”
    “多谢娘娘。”
    “你先歇着吧,本宫去看看皇上。”
    “恭送娘娘。”
    好不容易把贾南风给送走,羊献容才一下瘫倒,好不绝望。
    韩青见状不忍,不禁埋怨道,“若刘将军没有当着朝臣的面,向皇上索要赏赐,就不会有今日局面了。”
    “不,”羊献容机械地摇了摇头,“根源不在此。”
    “那……”
    “皇上从没想过要放我出宫,不管因为什么,”羊献容但觉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皇上对我恩宠也好,不愿别人动我也罢,总之皇上将我当成他的私有之物,或许直到皇上彻底厌倦我之前,他不会让我离开。永明哥那时的索要赏赐,不过正好试出了皇上的心思,让我早点认清这一点罢了。”
    韩青想想这些日子,皇上对主子的恩宠与独占,也就无可反驳了,“那娘娘有何打算?不如先安静一阵子再说?”
    “不然还能怎样?”羊献容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我已有五个月身孕,此时也禁不起什么变故,好歹等孩子生下再说吧。”
    韩青略宽了心,“娘娘说的是,皇后最近服侍皇上,皇上又病着,暂时不会有什么事,难得朝堂后宫都很平静,先看看再说吧。”
    然她们却想不到,这平静,根本就没有维持多少时候……
    ——
    早朝之时,汝南王司马亮与太保卫瓘再次提出遣诸王还藩,并要缉拿歧盛。
    “皇祖父这是非要将我等赶回封地不可了?”楚王司马玮眸光中有恨意,冷笑道,“是否我等在朝,阻碍了皇祖父行事?”
    司马亮面色不变,冷冷道,“诸王在封地主持事务,无诏不得回京,一惯如此,并非本王要针对谁。”
    “那歧盛呢,”司马玮回身一指人群后的歧盛,“他又如何得罪了皇祖父,皇祖父非杀他不可?”
    歧盛低着头,心中对司马亮的恐惧愤怒,犹胜于任何人。
    “歧盛乃杨骏一党,早就该杀!”司马亮语带杀机。
    在他看来,歧盛此人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能出卖杨骏,也能出卖旁人,这种人岂能留在朝中。
    “歧盛原先是杨骏门下,然他及时醒悟,弃暗投明,助皇兄除杨,非但无过,反而有功,皇祖父一再揪着他不放,究竟是何居心?”司马玮半步不让。
    司马亮大怒,“本王能有何居心?本王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晋王朝的江山社稷!”
    “是吗?”司马玮嘲讽反问。
    “你——”
    “好了,咳……”司马亮今日才勉强撑着病体上朝,就被这两人吵的脑子直疼,咳的也格外厉害,“皇祖父,五弟,你们别吵了!皇祖父,五弟六弟他们在除杨之事上,立了大功,如今掌宫廷卫戍,朕很放心,不必急于让他们返回封地。”
    司马玮大为得意,知道这是贾南风相劝的功劳,“谢皇兄信任,臣弟定会保护皇宫安全,皇兄无忧矣!”
    司马亮有些急了,“皇上三思!诸王留京不可取啊!”
    卫瓘也上前道,“皇上,臣以为诸王还是尽早回封地,否则封地无人主持事务,亦非长久之计。”
    他与司马亮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司马玮此人绝难驾驭,如今又掌管兵权,若留在洛阳,早晚压制皇上,成为第二个杨骏,绝不可姑息。
    “这……”司马衷又犹豫起来。
    司马玮愤怒地瞪着他俩,这两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一条腿都进了棺材,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皇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司马衷猛地站起来,“朕头痛,退朝!”
    “恭送皇上!”
    夏公公忙服侍着司马衷进去。
    群臣知道他们几人之间水火不容,为防惹火烧身,都不敢上前招惹,各自散了。
    “皇祖父好算计!”司马玮一边拍掌,一边赞叹,“不但要除我身边的人,还要把我也赶出洛阳,想的真是周到!哦,还有卫大人,你女儿就要生了吧,听说怀的是男胎,是不是将来也要让皇上立他为太子啊?”
    卫瓘冷冷道,“王爷不必如此揣测,臣无愧于心!当今太子睿智聪慧,可当大任,王爷如此说,是何居心!”
    “哟哟,还拍起太子的马屁来了,”司马玮哈哈大笑,十分张狂,“太子已经离开,卫大人就不必演戏了。”
    卫瓘愤怒不言。
    “不过,皇祖父,卫大人,你们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司马玮猛地拉下脸来,露出凶狠的表情,“这朝中怎能少了我等诸王?你们别以为赶走了我等,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们,休想!只要有我司马玮在一天,你们就别想得意!想赶我走,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大笑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