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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意料之外的结果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待一个结果。
    刘曜一直认定,小公主就是他的女儿,故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滴血认亲”结果一出,皇上必定震怒,他即使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带着容儿母女冲杀出去。
    之前再多隐忍,此时也无暇再去顾及。
    羊献容却不知会是何结果,一半期盼,一半恐惧,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司马衷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她每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心中在想什么,无人得知,那眼神里的痛苦、愤怒、无奈以及宠溺,却是变来变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希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司马遹手中的银针,已经要刺入小公主手指。
    “慢着。”
    骤然响起的语声仿佛平地惊雷,让众人都猛地颤一下,才呼出憋着的一口气来。
    此时大殿上仿佛凝窒,连贾南风,都有种被掐住喉咙的感觉,“皇、皇上的意思是……”
    “把欢如给朕,”司马衷并不理会她,伸出手去,“朕亲自来,免得有人动手脚。”
    司马遹十分冤枉,“父皇,儿臣并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父皇的血已经滴入碗中,他还能动什么手脚。
    “把欢如给朕,”司马衷不由分说,从夏公公手里接过小公主,放在膝上,再从司马遹手中接过银针,边刺小公主手指边道,“朕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连我也不信?司马遹甚是无奈。
    一滴鲜红的血进了碗里,小公主许是受不住疼,大哭起来。
    羊献容此时耳中却一片寂静,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那一滴血进了碗里,眼前顿时化作一片血海。
    “皇上,结果如何?”贾南风欠了欠身,大概是想过去看个结果,又想到不可表现得太过,又坐了回去。
    谁急,也比不过司马遹急,他凑近去仔细看了看,惊喜大叫,“溶了!溶了!欢如是父皇的孩子,是本宫的妹妹!贵嫔娘娘,真的溶了!本宫就知道,是有人在冤枉你!”
    羊献容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容儿!”刘曜大惊,伸手就要扶。
    韩青却快一步把羊献容接住,低声道,“刘将军,自重。”
    刘曜生生顿住,好不沮丧:欢如不是他的女儿?
    不过也好,至少容儿眼前的危机过去了,以后,两人再寻机会。
    “不可能!”卜英娥大惊失色,“不可能相溶的!容贵嫔明明就偷了人,小公主根本就不是……”
    “住口!”刘曜厉声喝道,“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好说?你造谣生事,污蔑贵嫔娘娘,该当何罪?”
    “我没有造谣生事,你明明——”
    “刘夫人,你到底想要怎样?”羊献容虚弱地道,“事实已经证明,本宫并未对不起皇上,你却非要给本宫一个偷情的罪名,你是不是定要害死本宫和欢如才甘心?”
    “我——”
    “够了!”司马衷哄着小公主,厉声道,“刘夫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皇上,臣妇没有说谎,真的、真的没有说谎啊,拙夫他……”卜英娥急的要死,偏生什么都说不出,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就只听刘曜说漏嘴而已,可如果将自己夫君供出来,她同样不会有好下场,因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失去夫君。
    “皇上恕罪!”刘曜重重叩头,“是臣没有管教好拙荆,她才会闯下如此弥天大祸,臣惭愧!”
    “卜英娥污蔑容儿,本当问罪,然朕念你曾立过大功,功过相抵,朕即饶她一命,从今日起,免去振武将军封号,贬为庶民,即刻返回晋阳,无诏不得回京!”司马衷冷声道。
    贾南风心中,顿时了然。
    皇上分明还是怀疑刘将军,只不过为了面子,才没有明说,而是将他赶出洛阳,断了他与容贵嫔的念想罢了。
    刘曜心凉了半截,然此时此情,他亦不能多说,“是,臣惭愧,臣愿受罚。”
    “下去吧。”
    “是。”刘曜与卜英娥行了礼,一道退下。
    羊献容平静地听着,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容儿,”司马衷抱着小公主下来,一手将她扶起,温和地道,“让你受委屈了,朕定会好好补偿你。”
    “臣妾不敢,臣妾只求皇上能善待欢如,臣妾死不足惜。”羊献容颤声道。
    “你放心,朕不会再怀疑你,”司马衷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今日之事,就此过去,容儿从未做对不起朕之事,日后谁再针对她,谋害她,朕定要诛他九族!”
    众人表情各异,都行了礼。
    “欢如吓着了,容儿,你带她回去,好生照顾吧。”司马衷将小公主交给羊献容,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羊献容忙将小公主接过,但觉如同失而复得,一切仿若犹在梦中,“臣妾先行告退。”
    韩青扶着她出去,司马衷也进了内室,刚刚的一切,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程太医,你运气不错。”贾南风笑眯眯地道,“这次的事没有牵扯到你,容妹妹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程据淡然道,“臣据实回禀,并无任何欺瞒,皇后娘娘取笑了。”
    “是吗?小皇子的事,你所说也都是事实?”贾南风尖锐反问。
    程据仍是不动声色,“臣所说都是事实,女子有孕,并非从脉象上就能看出一切,娘娘说是吗?”
    贾南风脸色一变,“好一副伶牙利齿!程据,你离开本宫后,胆子真是长了不少啊,连本宫都敢顶撞!”
    居然暗示她所怀,也非皇上骨肉,该死的程据!
    “臣不敢,臣告退。”程据甩袖出去,暗暗冷笑,自己行为不检点,有何资格指责别人?
    离开太极殿一段距离后,卜英娥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要问我的罪呢,幸亏没事!不过相公,你以后不是将军了,真是太可惜了,才当了这么几天而已。”
    刘曜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看着她。
    那目光仿佛千年的寒冰,透着噬骨的冷意,甚至,带着杀气。
    他的脸色仍旧是青中带白,仿佛厉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