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一起去？”
    “因为……”有栖川昭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觉得北野教授好像变了一个人！”
    曹越立即问道：“怎么讲？”
    “北野教授平日里非常稳重，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表现的却是非常癫狂。经常说上几个字，就会大笑几声，跟平日完全不同……”深吸了一口气，有栖川昭彦继续说道：“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已经疯掉了！”
    “这么严重？”
    “对！”有栖川昭彦不无忧虑的点了点头：“科学家在取得重大研究成果之后，经常会处于高度亢奋状态，这个我是知道的。但北野教授的表现太夸张了，我担心精神上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刺激，而且他的语气非常怪异，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有些可怕。”
    曹越呵呵一笑：“你可是剑道高手，会有什么人能让你感到可怕？！”
    “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有栖川昭彦不住地摇头，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当时北野教授的那种表现，莫名的给我带来一种恐惧感，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曹越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你很了解北野正司吗？”
    有栖川昭彦楞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多面体……”曹越看着有栖川昭彦，一字一顿的说道：“尽管你已经认识北野正司很长时间了，但看到的仍然只是这个人的几面而已，你敢肯定自己充分认知这个人的所有方面嘛？”
    有栖川昭彦长呼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觉得北野教授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所以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好。”曹越答应了：“现在就走。”
    有栖川昭彦带着曹越去了北野正司的实验室，曹越先前来过一次，正是在这里有栖川昭彦交出吸血鬼血液样本。
    实验室的门没有锁，有栖川昭彦敲了敲门之后，带着曹越直接走了进去。
    一段时间过去，实验室已经大变样，几张实验桌拼在一起，放在实验室的正当中，上面摆满了各种实验仪器。
    所有这些仪器都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这已经超出了曹越的知识范畴，曹越只是注意到其中有大量的烧瓶和试管。
    “你来了！”北野正司满面兴奋，看到有栖川昭彦哈哈大笑几声，表情颇为疯癫。倒也难怪有栖川昭彦有些担心，如今的北野正司看起来确实变了，跟过去那个浸淫华夏文化多年的老学者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没洗澡，北野正司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头发蓬松凌乱，满面的胡子茬。而且，脸看起来很脏，上面有不少污渍，像是刚刚修车来着。
    此外，北野正司眼窝深陷，面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一直都没休息好。
    北野正司刚跟有栖川昭彦打过招呼，发现曹越也在，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曹越微微一笑：“我刚好路过，想起很长时间没看到北野教授了，就上来探望一下。”
    北野正司的嘴唇嚅嗫了几下，似乎不太欢迎曹越，想要马上撵出去。
    有栖川昭彦赶忙打岔：“北野教授你让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上次给我的吸血鬼血液样本，很有可能会改变整个人类医学史……”北野正司 听到有栖川昭彦的问题，一转眼就把曹越给忘了，喋喋不休的介绍起来：“血液样本实在太少了，我刚开始希望能够培养更多的寄生虫，然后再把寄生虫从里面提炼出来。于是，我让人帮我弄到了血液，然后从吸血鬼血液当中提取一点，混入血液进行培养。可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血液马上就被烧毁了，寄生虫竟然自燃了。我本来希望寄生虫在血液当中繁衍生息，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有栖川昭彦颇有些意外：“正常来说，吸血鬼把自己的血液注射进入人体，就会把正常人转化成为同类。那么把吸血鬼的血液混入人类血液，按说没什么问题，可以培养出寄生虫。”
    “我也是这么想。”北野正司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我刚开始怀疑可能是血液有问题，或者血型不匹配，于是就换了其他血型进行尝试，然而同样失败了。我又对血液进行了一定加工，去除血液细胞制成血浆，又从血浆中去除纤维蛋白制成血清，然而一次次的全都失败了。”
    北野正司的这些话涉及到一些医学名词，血液、血浆和血浆其实不是一回事儿，曹越借助这个机会倒是得到了科普。
    人体里流淌的就是血液，用离心机对血液进行分离，最后可以得到上中下三层，上面的是血浆，中间的是血清，最下面的则是各种血液细胞，在医学上有不同用处。
    这也就是说，人体血液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构成，想要研究吸血鬼血液对人类血液有什么影响，这需要非常漫长和艰苦的研究。
    很显然，北野正司先前的研究全部失败了，根本没办法在人类血液当中培养吸血鬼寄生虫。
    北野正司总结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很有可能这种寄生虫对生存环境要求非常高，没有办法在血液当中单独培养，只有直接进入人体。”顿了一下，北野正司接着说道：“血液，从人体抽出之后就会发生一些化学上的改变，不适应寄生虫的生存。也就是说，血液只有在人体当中流动，处于人体各种新陈代谢之中，寄生虫才能存活下来。前期的失败让我损失了一半的血液样本，不过吸取了这么多的经验，倒也值得。”
    有栖川昭彦不太明白：“那么你到底有了什么发现？”
    “我决定改变研究方向……”北野正司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设备，告诉有栖川昭彦道：“吸血鬼最吸引我的，是他们的永生能力，和超强的愈合能力，还有强大的力量和超级敏捷的速度。除了这三点之外，在我看来吸血鬼就只是一种变异生物而已，没有任何价值。而这三种能力全部都是这种寄生虫赋予的。我本来想要大量培养寄生虫，然后从容不迫的进行充分研究，既然寄生虫不能培养，那就只有对原本的血液样本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