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倒是没阻拦壮汉离去，不过注意到对方当中有一个人躲躲闪闪的，始终低着头藏在人堆里，似乎是不想被自己认出来。
    可曹越仍然认出来了，这位是牛涛，曹帮的叛徒。
    当初牛涛因为被高连海不待见，背叛曹帮投靠了张越泽，本来指望张越泽能消灭曹帮，却没想到张越泽落了那么一个下场。
    后来曹帮日渐做大，在校园里势力越来越强，结果牛涛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因为大家都知道牛涛是叛徒，而牛涛自己也有觉悟，处处夹着尾巴低调为人，唯恐被曹越注意到。
    其实，曹越还真就没把牛涛当回事儿，并非每个对手都值得认真应对，要是曹越把牛涛打一顿那简直太给牛涛面子了。
    高连海告诉曹越：“我发现这帮人里有几个咱们学校的学生。”
    “对。”曹越点了点头：“有一个是牛涛。”
    高连海颇为惊讶：“我靠！这货还活着呢！”
    “正好把他抓过来问一问。”曹越一字一顿的道：“我要知道这些放高利贷的是什么人。”
    “没问题。”高连海看了看周围，说了一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撤了。”
    曹越点了点头：“好！”
    “弟兄们，走了……”高连海一挥手，把手下全带走了，一大帮人呼啦啦的离开，就像来时一样迅速。
    这个时候，陈月蓉已经完全傻眼了，看着曹越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陈院长， 听说你年薪近百万，应该是不差钱的主儿……”曹越狐疑的打量着陈月蓉：“为什么会欠下高利贷？”
    陈月蓉整理了一下情绪，试探着问道：“这……曹越，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中文系大一在校生。”
    “刚才那些人是你叫来的？”
    “对。”曹越点了一下头：“也是咱们校的学生。”
    “我听说……学校有些学生组织了帮派，你该不会就是帮派里的人吧？”
    “准确说我是帮派的老大。”曹越有点不耐烦的告诉陈月蓉：“我刚才告诉那些人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是没点底气那就是发了疯才会这么说。”
    陈月蓉更加惊讶了：“你……是老大？”
    “看来你只把我当成大学生，这样倒也挺好……”曹越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可这事儿我还真就管定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到底怎么欠的高利贷？”
    陈月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长呼了一口气，实话实说了：“没错，我确实属于高收入阶层，但高收入也就有高花销……”
    事情并不复杂，陈月蓉的欠债不是因为买名牌服装或奢侈品，而是先前用业余时间跟朋友搞了一个创业项目，因为资金暂时周转不开才借了高利贷。
    很多人都会想，如果一年能赚一百万，我就满足了。
    其实，真正赚了一百万之后，又想要去赚一千万，甚至更多。
    当收入提升了，必然住的房子也大了，衣食住行全都升级，进而导致各种开销随之日渐加大，必然需要去赚更多的钱。
    人的欲望没有止境，而且欲望的增长速度，一定超过收入的增长速度。
    陈月蓉就是这样，薪水之外想要赚点外快，结果创业项目眼下卡住了，而高利贷的还债日期却到了。
    陈月蓉告诉曹越：“钱，我已经在运作当中，三天之内差不多可以到位，但今天这么一闹，只怕他们要坐地起价了……”
    “你这是怪我了？”
    “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陈月蓉连连摇头：“今天是还款最后期限，超出一天都要征收不少利息，问题是我准备的钱刚好能补上先前的欠款和利息，更多的真就没法了……”
    “也就是说，到今天为止欠下的债务，你是可以偿清的。”
    “对……”陈月蓉打量着曹越的神色，很小心的说道：“你帮我做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可就算你在校园组织了一个帮派，却也不是这些高利贷的对手。他们可是真正混在道上的，跟你们平常的打打闹闹完全不同……”
    “谁告诉你我们只是打打闹闹了？”曹越打断了陈月蓉的话：“总之，这件事情我管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月蓉下意识的追问：“为什么？”
    “因为你免除了那对母女的医药费，让我觉得你虽然表面上一切向钱看，实际上却有一份热心和爱心。”曹越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我愿意给你帮忙，这算是你的一份善报。”
    曹越此时对陈月蓉说话的态度，根本不是下级之于上级，更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毫无疑问，陈月蓉就是晚辈，此时感觉曹越真的就像是长辈一样，不管曹越说什么，自己都应该老实听着。
    偏偏的，曹越说话点到为止，不准备跟陈月蓉继续交谈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曹越离开了校医院，向寝室走去，在路上的时候给蓝悦打了一个电话。
    蓝悦接起电话就猜到了是什么事：“你是不是想问高利贷的事，刚才高连海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就是想问这个。”曹越非常费解的道：“校园贷不是已经绝迹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蓝悦不住地摇头：“我也很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我先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还是高连海给我打电话才知道？”
    警方矢志打击校园贷，对高利贷分子确实构成严重威慑，不过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丁氏集团把尹冠聪清理门户，此后校园贷在校园里真的就绝迹了，很少还听有人提起。
    现在出现的这些新校园贷，竟然连蓝悦都不知道来头，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毫无疑问，陈月蓉提供不了什么线索，因为这些校园贷都是在网上联络，那些负责上门讨债的多数是临时雇用。真正老板躲在幕后，基本不会直接接触借贷人，也就是说陈月蓉根本不可能知道老板是谁。
    曹越刚放下蓝悦的电话，高连海就打了过来：“老大，我们把牛涛抓住了，就在我们库房这边，你过来一下吧。”
    曹越颇有些意外：“这么快？”
    “咱们学校很多学生，收了外面的钱给人干活，包括讨债什么的……”高连海嘿嘿一笑：“我自己就干过，实在太清楚了。牛涛是被临时雇来的，那帮人从校医院离开就散了，然后我直接把牛涛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