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叹了一口气：“警方都没有办法，我就更没办法了。”
    “ 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跟我们过去处理的任何案子都不一样……”李璟一个劲的摇头，连带着硕大的胸脯都跟着一个劲的摇晃：“这种黑恶势力的首领，不管怎么说在警方那里也会留下一些记录，这一次不但找不到任何记录，连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都搞不清楚。”
    “多少还是应该有点线索的吧。”
    “线索倒是有一些，但跟没有一样……”李璟又是不住的摇头：“有人跟纳兰红日接触过，说她相貌比较特别，既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北方人。而且，她说话带有非常奇特的口音，听不出来来自什么地方……我怀疑有可能是外国人吧，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当做代号，难怪在内网找不到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
    曹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是吗。”
    “不对啊，我是找你了解情况的，结果你什么都没说，我反而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李璟颇有些不满的道：“咱俩到底谁才是警察？”
    李璟有足够的理由感到郁闷，自己明明把曹越当成了线人，可从曹越那里什么都没问来，每一次倒是自己提供了不少重要信息。
    曹越总是那么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想的。李璟作为刑警有一定的心理学技巧，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在说谎还是讲真话，可在曹越这里完全失效。
    即便听到李璟这句话，曹越 仍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来了一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随后起身离开。
    曹越暂时没有其他事，于是就回家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
    曹芷轩在公司加班，还没回来。
    曹越在门前碰见了于结衣，刚好于结衣也从外面回来，看到曹越直接就来了一句：“我觉得咱俩应该聊聊。”
    “刚才不是已经聊了过吗。”
    “刚才人太多，有些问题我不好直接问你……”于结衣打量着曹越，双眸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纳兰红日这个人让你表现格外激动，我觉得这非常不正常。”
    曹越面无表情：“是吗。”
    “平常你很少情绪外露，为什么这一次一反常态，我觉得你跟纳兰红日一定有很深的仇怨。”深吸了一口气，于结衣缓缓说道：“我的年龄比你全家加起来都大，我经历过不同的时代，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我看人看事很少会有错。”
    在曹越这个团队当中，若论人生经验，唯一可与曹越比肩的也就只有于结衣了。
    就像于结衣自己说的一样，她经历过时代的风云变幻，如果只身体来说，她也确实要比曹越年长许多。
    不过，曹越总体来说还是要比于结衣更强，因为曹越既过官场，也混过沙场，人生经历上要更加复杂。于结衣固然年长，但不管在任何时代都不过问世事，也不太愿意跟人交往，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你完全说对了。”曹越坦然承认了：“我跟纳兰红日有旧仇，我早就认识这个人，所以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纳兰元术。”
    “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于结衣不用曹越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做了一点点分析……先说纳兰红日这个名字，我认为不可能是随便起的，很可能是真实姓名。先说纳兰这个姓吧，我查了一下资料，这是古代女真人的姓氏，也做纳喇或者那拉。历史上的女真人曾分为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和建州女真，纳兰姓氏出自海西女真叶赫部，所以也被称为叶赫那兰或者叶赫那拉。稍微懂一点历史的人都听说过，清代开国者爱新觉罗一族跟叶赫那拉有世仇，努尔哈赤为统一女真诸部，攻破叶赫城之后杀了叶赫那拉首领金台吉，金台吉在死前赌咒，哪怕叶赫部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亡爱新觉罗。据说这个诅咒应验了，慈禧太后就是叶赫部的后人，而这一位摧毁了清王朝。”
    “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曹越很认真的告诉于结衣：“金台吉确实死于努尔哈赤之手，但叶赫那拉一族从后金一直到清代，始终享有非常高的地位。而且叶赫那拉和爱新觉罗一直有联姻不断，努尔哈赤本人有两个妃子出身叶赫那拉，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也有一个侧妃是叶赫那拉，乾隆和咸丰同样有妃子是叶赫那拉，光绪本人的皇后隆裕还是叶赫那拉。叶赫那拉一族为女真人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还出过不少文人，最有名的就是纳兰性德了。”
    “我不是找你讨论历史的，我是想要知道纳兰红日这个纳兰，跟历史上的女真人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自己就活过了太久的岁月，如果有人的实际年龄比我还要大，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于结衣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不管是你，还是纳兰红日。”
    “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那么我就用一句纳兰性德的诗回答你——我是人间惆怅客。”
    于结衣觉得曹越这个人确实挺惆怅的，有事没事就一个人发呆，而且举手投足竟然散发出文人墨客的那种骚性，但曹越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结衣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想说吗？”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没必要来问我。”曹越淡淡然的笑了：“你只需要认可自己心里的答案就好。”
    于结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过去，我一直以为你是小孩，现在看来你才是前辈。”于结衣正要继续说下去，无意间往曹越背后看了一眼，立即惊呼：“当心！”
    曹越转过身来，发现远处高速旋转着射过来一样东西，但曹越并不躲闪，只是站在那里冷笑看着。
    于结衣倒是反应迅速，在曹越身前打出一道光盾，挡住了这个东西。
    于结衣的光盾似乎有某种弹性，这个东西在上面弹了一下之后跳开，旋转速度变慢之后落在了地上。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原来这是一把硕大的石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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