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下，皆为蝼蚁！
    柳生弘虽然是柳生家族年轻一代的天才，刚满三十，便晋入半步天人境界，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但是，在真正的天人强者面前，他却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三井和也的这一拳，就像是灭世之斧般，让他浑身僵硬，甚至产生一种窒息感，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场内尚有十余天人强者，能够阻止三井和也痛下杀手。
    不过，却没一人出手阻拦。
    毕竟他们彼此之间，分别属于不同的势力。
    而三井和也的背后，则是三井家族。
    权衡之下，他们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柳生弘，去得罪三井家族！
    眼看着柳生弘，就要惨死在三井和也的铁拳之下。
    旁边，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生剑一，原本半开半阖的浑浊双眸，突然睁大。
    只一瞬间，他身上的气势截然一变，像是有一只被囚禁千年的凶兽，挣开枷锁脱困而出，展露峥嵘。
    紧接着，一道森然苍茫的气息席卷而来，众人只觉得天地间，万事万物都随之消散，仿佛只剩下这道恐怖气息。
    一时间，一众强者汗毛竖起、全身绷紧、如临大敌，仿佛处于什么可怕的领域之中，毛骨悚然。
    在这领域之中，柳生剑一像是化为一尊魔神，遮掩了日月，笼罩了青天。
    然而下一刻，那股气息却又像是潮水退去般，消失不见。
    来得快，去的也快！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一众强者下意识地向柳生剑一望去，发觉他依旧端坐在木椅之上，宛若老僧坐定似的，面沉如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个普通老头。
    甚至让人怀疑，刚才那恐怖的气息，是不是出现的幻觉！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又挪到了三井和也的身上。
    但古怪的是，三井和也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似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得。
    柳生弘见状，根本不敢有任何耽搁，连退七、八步，躲过他铁拳笼罩的范围。
    就在大家狐疑的时候，室内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歘！歘！歘！歘！”
    四道撕裂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紧接着，三井和也的两只胳膊和双腿，竟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开来，四肢齐根而断。
    殷红的鲜血，像是喷泉般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大半边身子。
    “扑通！”“扑通……”
    他的四肢掉落在地，而剩下的一部分身躯连接着头颅，也随之掉在地板上。
    ……
    “啊啊啊……”
    几秒过后，痛感才慢一步袭来。
    三井和也倒在那片血泊中，目眦欲裂，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而他的眸中，更满是惊骇欲绝之色。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砍断，更有一股恐怖的剑意，注入他的体内，在五脏六腑之中肆虐开来。
    那道剑意之中，更是蕴含着死寂之意！
    三井和也生出一种感觉，跟这道剑意比起来，万事万物都显得那么渺茫，就算真的是仙人降世，恐怕也会瞬间被湮灭。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场内一众强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不寒而栗，身躯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唰！”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到了柳生剑一的身上。
    虽然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毫无疑问，这一切只可能是柳生剑一所为！
    在这种鬼魅般的恐怖招式之下，他们只觉得自己像是蝼蚁一般，若是遭遇此招的是他们，恐怕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但偏偏他们能察觉到，刚才柳生剑一，根本没有“动手”，就连那把天丛云剑，还是一动不动地压在桌脚之下，剑刃上已经积着一层灰。
    任凭一众强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这时，柳生弘跪倒在柳生剑一的跟前，激动无比地说道：“家主，多谢您出手相救！”
    听到这话，柳生剑一缓缓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目光落到只剩头颅以及身躯的三井和也，居高临下地说道：
    “柳生家族的荣耀，不容玷污！也亏老夫这些年来修身养性，不曾开杀戒，否则在当年的话，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沧桑，却透露出一阵凝若实质的杀意。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扫过在场每一个强者。
    一众强者见状，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只觉得脊背和脚底心都在冒凉气。
    他们万万没想到，二十年不曾握剑的柳生剑一，甚至都没动一根手指头，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那他若是手持天丛云剑，恐怕就算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九幽之下的修罗，也未必能挡得下他一剑！
    这时，柳生剑一的声音，犹如九天雷霆般，在众人的耳畔炸裂开来：
    “老夫二十年不曾握剑！不过——二十年间，未曾懈怠一日，始终在磨砺心中那把无形之剑！”
    “二十年前，老夫便已经无敌于世！只可惜高处不胜寒，众人谓我心忧，却不知我何求！万金易得，对手难求！”
    “当老夫屹立于武道之巅时，孑然独立，回首俯视，竟找不到一个后来者！原来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一个值得我出剑的人！”
    “无敌，是多么寂寞！”
    ……
    说到这儿，柳生剑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
    这话若是由他人说来，会显得狂妄自大，但由他说来，却显得再恰当不过。
    “数年前，老夫便已经领悟了‘无剑’之道，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甚至心念一动，均可为剑！单凭剑意，便可取人首级于无形！”
    “无剑，更胜有剑！剑，就算是天丛云剑这般神兵，削铁如泥，终究是外物而已！剑术最高的境界，便是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因为无招可破，无剑可击！”
    “也正因此，老夫本身已经化为了剑，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话音刚落，一股至高无上的剑意，从柳生剑一身上冲天而起。
    他的气势，也瞬间一变，双眸之中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周围众人被笼罩在那气场之下，呼吸都为之一滞，简直快要窒息。
    “斩！”
    柳生剑一高喝一声，声音穿金裂石。
    言出法随！
    杀伐的剑意激荡开来，席卷天地，方圆百米之内，整个小茅屋、花草树木、沙石瓦砾，都随着这道声音，在瞬间内化为齑粉，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连一丝渣滓、一缕青烟都不曾见！
    见到这神乎其神的剑招，场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足可吞下自己的拳头。
    他们都是天人境界的强者，屹立于武道之巅，却没想到柳生剑一的实力，竟恐怖如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紧接着，柳生剑一右手一招，静静躺在地上的天丛云剑，像是受到无形召唤般，飞到他的手中。
    “铮！”
    下一刻，天丛云剑上，发出一道高昂的剑鸣，竟有几分欢欣雀跃之意，仿佛在感叹“故友重逢”！
    此刻，柳生剑一的目光宛若神剑，割裂阴阳，沉声道：
    “老夫二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并非不能，而是不愿！诚心方能用剑，净手方能握剑，强敌方能证剑！只希望你们口中的华夏武者，配得上老夫这二十年来的第一剑！”
    听到这话，场内一众强者的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
    “剑圣”柳生剑一，隐居二十年，今日终于出山。
    于三日后，约战华夏武者陈阳，于富士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