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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离去
    七月五日,天气晴。
    冷修颜整日关注着师傅的动向,一刻不敢停歇,就是害怕眨眼间,他便消失不见。
    近几日,帝王和太子都忙碌起来,番外外敌近日不太规矩,似有进攻之相,朝堂皆在重压中,互相讨论如何处置,主站派主先下手为强,保守派主还未有实际动向不亦动手。维和派主谈判求和,夏国因前一位帝王的享乐淫奢,被掏空直到冷亭温上位,夏国国力才慢慢回升养好,到此时也不过二十几年而已。夏国,耗不得。
    虽大逆不道,但冷修颜还是想趁此机会,若是师傅离去,她便同往。
    晚间冷修洺依然未来。
    她心里庆幸。
    却也有失望,和不知所措的惶惶。
    若是离去,父皇会如何看待她?太子哥哥,小猫,又待如何,还有段无畏……
    想的太多,她心内却越发坚定。她既有能力,何必待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整日待太子临榻?和妃嫔有何区别,她不要。
    不知何时起,她觉得这样的她,真恶心。
    可是她若离去,太子哥哥,又该怎么办……
    不愿再多想其他。
    她精神紧绷的躺在榻上,耳目皆开,接受四周的信息。
    一点风吹草动,她都注意着。
    突的,她耳尖一动,一阵“咕咕咕”声忽远忽近的响起来,越听,她清亮的眸越兴奋。
    她飞速起身,被子下的她早已装备完毕,轻功运行到极致,飞上房梁揭开砖瓦,身子一动便随着那声音追去了。
    追随师傅的途中,她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只随着时不时的“咕咕”声辨别他的方位,如此这般,便过了叁日。
    且不论皇宫内那两位知晓她离去后的心情,此刻的冷修颜,真真就若小鸟一般,飘荡飞舞在世间了。
    虽因追随着那声音,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导致风餐露宿,好不狼狈,但她还是觉得很快乐。
    那风,那草,那花儿,那树,都似与皇城内不同。那是自由的,快乐的,无边无际的。它们长在广阔的疆域中,不被阻拦。
    又是叁日后,随着声音,不见师傅的身影,她却到了一山巅处。
    此时,正是日出之际,随着“咕咕”声的消失,她看到了此生都不会忘记的风景,一轮曜日,缓缓从远方升起,金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辉煌又磅礴。山巅下的万物犹如蜉蝣,仿若伸手一握,便在她掌控之中,疆域之辽阔,真真是大气磅礴也。
    冷修颜眼眸眨也不眨,那轮曜日映射在她眸中,深深落下印记。
    “师傅,好美。”她头也不回,喃喃的道。
    早已察觉身后有人,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便知晓,那是她追寻了六日的师傅。
    “颜儿,看着此景,你心中有何?”焦先生上前,站在她身旁,上下抚着胡须,问道。
    “万物。”她终于眨眼,转头看她师傅。
    “师傅,谢谢您。”是谢他暗搓搓的引她出宫,也是谢他带她来看此景。
    “万物是何?”焦先生未看她,也未回应她的答谢,再次问道。
    “万物是百姓,是疆土,是花草树木飞鸟走兽。”
    “万物又是蜉蝣,渺小微乎,一手便可掌握。”
    “万物又是根本,缺一不可。”
    “万物……”她停顿一下,伸出右手圈了个圆,比着那轮已出整个身子的曜日。
    “万物又是棋子,随人可用。”
    “颜儿……”焦先生心情复杂,他早知她聪慧,她心如明镜似的,她是如何处境。
    “师傅,”她又看他,脸颊上是自信满满的微笑。
    “我既是棋子,也是执棋人。”
    焦先生梗住,是啊,他不就是她的一颗棋子吗,他还自愿上了棋盘,做了她的棋子。
    他咽下一口老血。
    “颜儿,既然你已随我出宫,那便随着我在这世间学习。”
    “去瞧瞧,你心中的万物,又待如何。”
    他伸手抚她的头顶。
    “五年为期。”
    “好!!”
    *
    那日与她叙旧后,他便于帝王谈了。
    “颜儿要与我出宫。”
    “她竟是如此想的么……”
    “宫内再宠爱再放任,终究是禁锢,毕竟是那人的女儿。”
    “我还想,再留她五年呢,如此,太子竟是没有拿下她的心么。”
    “颜儿毕竟还小,哪里有这般儿女情长,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至极,还是小孩儿心性。”
    “是啊……”帝王眼眸看向远方,思绪渐渐远去。
    “那人十五岁都还未曾开窍呢。我十岁便……”
    “咳……不谈那些。”
    “焦先生是如何想的?”
    “我想带她离去。”
    “在宫内学习再多,终究是纸上谈兵。”
    “如此……便听焦先生的罢。”
    “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
    “没有将她的心思拿下,没用的废物。”
    “此事怪不得太子……”他劝道。
    “罢了,日后,便麻烦焦先生了。”
    “五年。”
    “什么?!!”
    “那不可!”
    “我会按时回来拿珠子,不会让她提前被发现的。”
    “不是这般说法,焦先生,五年太久,怕是颜儿有一丝情分,都耗没了。”
    “颜儿,是多情之人,若是太子……那颜儿必不负。”会有几个他就不清楚了,焦先生老神在在的想到。
    “便是如她一般,我也怕……”怕他儿子重蹈覆辙。
    “陛下,若是如此,也是天意。”
    “……”
    “罢了……”他颓唐的抚着额头,倒在座椅上。
    “便随你罢。”
    “如此,便谢过陛下了。”他拱手,退离而去。
    薇儿,当初若不是……
    他红了眼眶。
    终究是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