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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秦真点头:“你猜的不错,果真是掌管碗碟的宫女。”
    那宫女被抓到就服毒自杀了,东厂的番子查出了指使她的人是玉夫人,可却一直追查不到玉夫人的下落。
    秦真觉得玉夫人真是条恶心的泥鳅,在宋以真追问玉夫人是否被抓到的时候,秦真恼恨地蹙起眉尖:“宫里的密道都找遍了,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玉夫人就像悬在两人头上的一把利剑,秦真自来叱咤风云,何曾吃过这样的憋屈?此时此刻,恨不得把玉夫人捉出来碎尸万段!
    宋以真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玉夫人能指使宫人下毒,那一定还在宫中。
    可密道中没有,那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宋以真有些苦恼的想,随即灵光一闪,对秦真道:“她若藏在宫中,必定要饮食喝水,能不能从饮食上入手?控制宫内的食物,然后一一排查。”
    说完这话,她自个儿都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异想天开。
    皇宫那么大,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实现这种想法呢。
    秦真闻言,蹙了蹙眉尖。
    看着左思又想的苦恼模样,觉得自己特别罪过,特别无用,竟然让心爱的女人没有安全感。
    他内心有些烦躁,但在宋以真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弯了弯唇,拢着宋以真的肩膀,轻声宽慰道:“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她了,你暂且别忧心。”
    东厂的番子查出她有个四岁大的儿子被藏在外地,只要以她的儿子威胁,不怕那女人不露出马脚。
    但这样阴司的事情,他虚伪地不想让宋以真知道。他如今只想在她面前当个温柔的丈夫,而不是暴戾的君主!
    很快午食被传了上来,自从手腕有伤之后,宋以真一直里头的衣裳都换成了小袖子。以此来遮住手腕上的伤口,但她现在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每次吃饭都撒娇,央求着秦真喂。
    秦真宠她疼她,自是心甘情愿的被她差遣。宋以真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汤,有些惆怅的问道:“也不知道荷姨他们怎么样了?”
    给大家解了毒的第二日,众人都来探望过她。
    大家体内的余毒以清,都没什么大问题。但唯独陈彩荷一直没来看过她,所以她很担心。
    听了宋以真的话,秦真压了压眉头,轻声道:“容景在除夕被吓到了,一直缠着荷姨。过几日我让荷姨进宫来瞧瞧你?”
    “还是算了。”宋以真悻悻开口,只怕穆容景这小娃娃被吓的对宫里都有阴影了,要是带进宫来没得再被吓一回,那就罪过了。
    知道荷姨身体很好就行了!
    想到这里,宋以真让红纤捧了笔墨过来,让她执笔,自己开一幅压惊的方子给穆容景用。
    看宋以真吃饭都不得消停,秦真抬起眼梢,神色专注的地望着宋以真:“先吃饭,待会儿我来替你写。”
    说着舀了一勺鸡汤喂过去,宋以真连忙顺坡下驴的点头。
    用过饭,让秦真手写了一张压惊的方子送去穆府之后。
    宋以真又昏昏沉沉地歪在贵妃榻上睡了过去,秦真借着光仔细观察她苍白的脸色,伸手在她脸上抚了抚,却怕打扰她的睡眠,只能虚虚的落在脸庞上空,不敢落实。
    他将她从贵妃榻上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一落入他的怀抱,宋以真下意识的依偎过去。秦真目光一柔,将她放在了床上。
    一缕发丝搭在他的手腕,秦真用手指捻着枯黄分叉的发梢,眉心紧紧地蹙起。
    子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宫殿中,秦真见状,松手给宋以真掖好被子,这才颔首带着子苏朝东厂那边走去。
    玉贵妃的儿子已经被带进了宫中,是个清秀的小子。
    稚嫩的眉眼让他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那小子此时真怯怯的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的看着秦真。
    秦真垂眸,冷眼睨着他,忽然就想起自己那刚生出来不久的儿子。儿子名字就是宋以真早就取好的,叫秦宋临川。
    不过宋以真身体虚弱,连母乳都没有,孩子一直是被乳母带着的。
    想起孩子他眼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上前蹲在那小子面前柔声问:“你叫什么?”
    看着他出奇温暖的眼眸,小子弱弱的道: “我叫如意。”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秦真眼梢微挑:“好名字,但愿你也能如朕的意。”那双漆黑的眼眸盛满了细碎的光,瞧起来漂亮极了,也温暖极了。
    如意探究的歪了歪头,然后问道:“我真的能看见我娘吗?”
    “当然,你住在宫里,你娘自会出现来见你。”秦真抚着手腕的佛珠,和蔼可亲的对如意笑了笑。
    如意闻言对他开心一笑,秦真颔首审视他许久,倏然一笑。伸手牵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瞧瞧你住的地方。”
    秦真眼里的温柔太极致,让离开了熟悉环境的如意下意识就相信他。他抓着秦真两根手指头,跟着他往外走:“我快一年没见我娘了,不知道她好不好?她给我做的新衣裳,我一直舍不得穿,就想等她回来的时候穿给她看。”
    秦真“恩”了一声,说自己刚得儿子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和睡觉。
    如意听了话点头,然后说奶娘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迈过高高的门栏时,如玉紧紧拉着秦真的手,借力跳了过去,然后又说:“可是我最近长得快,娘去年给我做的新衣裳已经穿不了了。”他看着秦真的脸:“可以送给小弟弟穿么?”
    秦真微笑不语,牵着他的手朝荣华宫而去。
    阳光远远地映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在这红墙高瓦之中竟然十分宁静。一阵风吹动两人的衣衫,如意稚嫩的声音散在了角落里。
    宋以真醒来的已经是晚上,睁眼的刹那觉得全身乏力好像被石碾压过一般。
    殿内点着昏暗的光,不远处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
    她偏头,是秦真穿着一身常服在那看书。她唇畔凝出一抹笑意,嘶哑开口:“秦真。”
    秦真放下书,回头对她温柔一笑。
    倒了杯水上前,扶着她喝了。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宋以真这才觉得精神了点。
    “方子送去了穆府,那边遣人入宫谢恩,说容景吃了药,很见效。”
    宋以真听了心中安心,殊不知皇城根儿下的穆府,此时气氛一片凝肃,并不像秦真话中那么顺心。
    皇宫大内的宫婢虽多,虽不好管理,但某些时候却能成为最好的传话筒。
    比如今日下午如意在住进了宫中,片刻之后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宫内的每一个角落。
    太极宫的暗道内,杜芳菲从相思手中接过一袋冷馒头,得知秦真竟然将如意带进宫来凌孽之时,气的捏断了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