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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对决

      “娶朝瑰?皇兄也舍得?”沈言璟瞥了瞥嘴角:“皇兄纵使不宠爱朝瑰,但也是自小留在宫中教养着,指不定日后要留着和亲呢,你这谣言也真敢放。”
    沈季平袖手:“京中传言而已,你何必当真?再者说,朝瑰今年尚未及笄,不过半大的孩子。”
    “不过半大的孩子你都能利用,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还是说,整个离阳王朝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舒展才情抱负的棋局?”沈言璟到底还存着三分理智,右手死死的扣着剑柄,怒目而视道:“新欢旧爱,只见新人笑,何闻旧人哭?所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便要被你舍弃了么?”
    “沈言璟,你发脾气也要注意场合!”沈季平突然怒道。
    谁都知道,这位宁王世子,马上就要承袭宁王位的新王性格温润从不动气,脾气好的令人发指。今日向来温和的人竟然金刚怒目,一时间竟引得诸人皆看向这一方。
    陆千凉紧忙伸手将沈季平拉回来,倒也不是去牵他的手,只是挽着他的手臂站到二人中间:“不过是无聊之人的捕风捉影,也值得你二人吵一架?有什么好动气的。”
    沈言璟冷笑:“蠢!总有你哭的一天。”
    沈季平一声冷哼,拂袖而去。这一遭争吵,临阵换人倒是不可能了。陆父拧着眉毛望着正在怄气的二人,教训道:“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全都给我闭嘴!”
    二人哼声,各自扭过头去。
    前几场比试有惊无险,逍遥引和凝香阁虽也是武学大派,但到底比不上折剑山庄在剑术上的造诣。那些弟子使出来的剑术在陆千凉等人眼中看来,也不过是小儿科。
    下一场便是陆千凉与沈言璟了,二人无心看场中的比赛,索性各自打理着自己的佩剑,试图一举击败对手。直到此时沈季平方才姗姗来迟,手中端了一杯蜂蜜水给她:“润润嗓子,一会儿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陆千凉顺从的接过他手里的茶盏,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拍了拍胸脯道:“等着我给你报仇!”
    二人刚待上场,又被陆父拦住。陆父冷着脸教训二人:“折剑山庄的门规是什么?”
    陆千凉撇嘴,陆灼道:“问你话你就答。”
    “不准同门内斗吗,我知道,可这是试剑会,又不是在折剑山庄里。”陆千凉嘟囔道:“爹爹你不是也说过,凡事要尽力而为,不可苟且为之么!”
    陆灼教训道:“你总是有道理,总之,比试就是比试,你们面对的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同门而不是敌人,你们手中的剑,是不准饮同门的血的!记住了么?”
    二人称是,皆是足下运起了轻功跃上了高台。
    毒辣辣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幕上,像是硕大的火球一般差点儿将人褪掉一层皮,刚刚在台下未感觉到,上了高台才感觉到难捱。
    陆千凉吞了吞口中的唾沫,只觉得热得不行。或许是刚刚喝了一杯蜂蜜水的原因,现在被太阳这么一烤倒是更渴了。她焦躁的抽出长剑遥遥指向高台另一侧的沈言璟,扬声道:“拔剑吧。”
    “呵!”沈言璟一言不发,伸手抛了手中剑鞘攻了上来。比剑刚开始的时候剑客都会用一些花哨的招式试探对方,互相交手数十招后方才真正的开始生死相搏。二人也不例外,手中的长剑交错着挽出两个剑花后同时后退,更换了剑势。
    他二人师出同门,习剑练剑都在一处,此时更换的剑势都是一样的。
    折剑山庄的秘传剑法。
    在场诸人也是惊叹,折剑山庄剑法说是大陆上最为神秘最为强大的剑法也没什么不妥了,而此时正在场上的两人,攻守均是用的折剑山庄剑法,这简直是给在座的用剑之人准备的一场饕餮盛宴!
    重起剑,轻落剑,二人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步伐,一样的角度向对方攻来,每一次长剑的交错都像是事先计算好了一般的一致。
    若是不看身形容貌,在场诸人险些要怀疑场中是不是立起了一架平面镜了。
    喉咙处的燥热此时更是像火焰灼烧过似得热烈,像是有一团火,自身体之中蔓延开来。陆千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毒功有些压制不住了。
    握着长剑的手越来越紧,力道也越来越重。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每一次撞击释放出的力量都足以将沈言璟的手腕震得一抖,纵使他的手腕儿受过重伤,她也断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这样下去,她会再一次失控的,她会变成一个渴血的怪物。
    沈言璟也是眉头拧紧,他看得到陆千凉额上渗出的薄汗,她的状态不对。
    一次重过一次的撞击震得他手腕儿发麻,那不可能是陆千凉使得出的力道,她的剑术有几斤几两他在清楚不过。
    同他斗剑的人颊上一抹驼红,那不是燥热能够造成的肤色,那颜色就像是饮多了酒,在酒精的催动下浑身的血脉都燃起来了一般。
    沈季平递给她的那杯蜂蜜水中添加了能使人血流速度加快的药剂。
    沈言璟皱眉,提剑又是两个猛攻打算速战速决。陆千凉也是分毫不让,磅礴的内力炸开的同时,动作也未慢下来。
    一阵阵的眩晕感像是海浪一般的涌入脑海,冲的她眼前发黑。抑制不住了,身体里的猛兽要冲出来了。
    她一边克制着手上长剑的力道,一边克制着身体里肆虐的咳血欲望,坚持着这场打斗。闪亮的剑锋一次次的攻来,不要命似得往她的身上招呼。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就此迷失。
    手臂沉的抬不起来,呼吸也沉重的像是压禁了胸腔里最后的空气,眼皮更沉的像是在打架。她挥剑收剑,已经有些沉重的使不出那剑势。
    怎么会?她从未放纵过自己动用那股力量,怎么会失控呢?
    长剑裹挟着寒光,再一次的向她斜刺而来。她挥剑抵挡,重合的光影使人分辨不出那寒光真正的方向。
    噗……
    交错的光影渐渐重合,化作了一道泛着冷光的长剑。剑锋锋利,入肉无声。那痛楚,也无声。
    陆千凉低头,便见那长剑,当当正正的刺进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