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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异想

      边城饮水困难,更别说是好茶了,沈言璟往昔在京城只饮汉阳云雾,再不济也要新鲜的霍山黄芽,来到此处却只能喝这粗茶。
    二人用罢早饭,沈言璟交代京水将写好的折子和书信送往京城,唤上了焦青染与缺了颗门牙的老兵拐进了大漠。
    四人骑马,一路上四道马蹄印儿被扬起的黄沙掩埋,颇有种“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的意境。一个半时辰后,四人来到了日前士兵取水的那一片仙人掌丛林。
    炽热的太阳像是能将人燎掉一层皮般,陆千凉抬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翻身下马。黄沙被日头烤的火烧火燎,隔着靴底都能感受得到热度。她用鞋尖儿踢了踢地上蔫蔫儿的荒草,散落扬起的黄沙落了满靴。
    “这样的土地就只能种些抓土的梭梭树了,移栽来的树木根系本就不牢固,夜间这样大的风,种什么都白搭。”陆千凉道:“我觉得,你应该将大司农调过来,让他研究研究种什么。”
    沈言璟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满脸无奈的道:“千凉,大司农主管朝中国库银钱税务,并不管种地。掌管农业的官员是司农卿……不是一个阶位。”
    老兵和焦青染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陆千凉梗了梗,怒道:“那我还说对了两个字呢!”
    沈言璟无奈摊手:“你说什么都对,谁让你是我媳妇呢?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老兵和焦青染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沈言璟双手抱臂跟着他们笑,一脸看智障的眼神儿看她。陆千凉哼声,真是猪队友。
    若说沙溢城的水土,这一片生了带毒仙人掌的沙漠已是最好了。陆千凉蹲在仙人掌前,以丝帕垫手拔了一根毒针,丢进酒壶之中浸了浸,勘察酒水的异样。这世间毒物相生相克,沙漠中的沙蝎剧毒,周围便一定会生有解毒的药草。此处只生了仙人掌,莫不是这仙人掌生了什么古怪?她倒是要拿回去研究研究。
    勘察地形没什么收获,沈言璟蹲在一处沙堆旁,抓了一把黄沙在手若有所思。陆千凉蹲在他身边,安慰道:“呐,别急嘛,有的是时间找办法。你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
    沈言璟未答,陆千凉也不理他,径自挖沙抓蝎子去了。她同老兵合得来,二人时常混在一起,背着沈言璟倒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在话下。焦青染去寻沈言璟,二人站在沙丘上研究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沙丘本处于高出,沈言璟立于其上,宽大的袍袖为风扬起,就像遗世而独立的仙君。白玉冠在日光的照耀下发散出柔和的光芒,衬得他面色也是暖玉般的温柔。
    远远地,他朝着陆千凉招了招手。
    陆千凉紧忙唤了老兵一声走过去,双手拎着裙角踢了一鞋的沙子,甩也甩不尽。沈言璟无奈,扶着她的小臂帮她抖鞋,指着沙地问道:“你懂医会药,替我瞧瞧,这沙地能不能种些什么药材?”
    大多数的药材都生于密林,更有罕见者生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能生在沙漠之中的却是少之又少。可药材一类,除却植物,却还有动物。
    “沙鹰。”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言璟指了指荒芜的大地:“梭梭树最善抓沙抓土,在此处便植娑娑,只消一年改善水土,明年便可以种上沙荆树等耐旱的树木。届时引进一批沙鹰,再叫城中住民便养成虫喂鹰,捡拾沙鹰粪便捕沙鹰入药,以这两位药的价值,不出七八年,沙溢城便会真正富裕起来。”
    “城中住民生活艰苦,本就吃苦耐劳,有了这样的生计也可以方便不少。而且这些活都不很累,不妨再在此处立一道规矩,收药者不收银钱,只收面粉粮食如何?”陆千凉提议道。
    沈言璟摇头:“提议是好提议,方法却不见得是好方法。你可记得惯穿南岳北疆等国的丝绸之路?”沈言璟手指遥指沙溢城,自半空中一划划至沙漠以外:“反正大胆的事都已经想了,何不想个再大胆一些的?咱们就在此处开一条沙漠之路,连通贸易经济。离阳王朝泱泱大国,岂能因为不与无终等国的出口便放弃了一座大城!就算是不盈玉石,我们还可以做别的!”
    说做就做!四人回城,钻进书房便开始起折子。正好城外的药材也送了过来,陆千凉配了几位加快血流速度的药物中和,将银针沾在毒酒中,刺破中指后又抓了蝎子试毒。一刻钟后,毒性未发,果真制出了解毒的药剂。
    同时,沈言璟也写好了折子差人送出去。他写了道告示贴于城门处,言城中住民可以入大漠捉沙蝎上交府衙换取日用所需。一只换一壶水,五只换半斗米,十只换一只苹果,五十只便可换一件衣裳。一时间,整个沙溢城住民皆沸腾。
    陆千凉为众人针刺中指种毒,沈言璟则拿出自己出京时的全部身家和私印,派了一只百余人的小队前往最近的集市采购物资食水。
    民众热情很高,沙蝎却并不是好补的。第一日,便有一个七口之家补够了五只蝎子。沈言璟亲自在场,吩咐士兵装米。然而一家人并不要米,而是换走了五壶水。诸人见捉蝎子真的能换来食水,皆踊跃来换。
    一日下去,无人换米,竟是将水换了个七七八八。
    陆千凉忙了一日,到底是筋疲力竭。傍晚二人回房,沈言璟又开始伏案写写画画,混不觉累似的。她轻手轻脚的踱到沈言璟身后看他在写什么,只见宣纸上,一些胡乱勾勒的线条越于纸上,活像鬼画符。
    沈言璟向一侧让了让,拍了拍身侧的软垫。陆千凉欣欣然的坐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还以为你病了呢,画这东西做什么用?”
    “城中饮水困难,我打算在沙溢城内挖一个蓄水池,再分井到各家各户。”他吐了口气,搁下笔抱了抱她:“沙溢城地处沙漠,一年中有半年是落雪的。这雪水不加利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