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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举荐

      京水摇头:“主子们的事,京水不敢妄加评判。”
    “我只是问问而已,再者说,集思广益方能无错。此处没有幕僚,你平日里同沈言璟也亲近,说一说又能如何?”陆千凉道。
    京水沉默了半晌,认为陆千凉说的确实有道理,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认为,宁王的所作所为便是为了逼王爷出现。而王爷朝中风评一直不好,又是文官,定会与宁王政见相悖。”
    陆千凉点了点头,复又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京水应是,陆千凉又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沈言璟应该是怎样的想法?或者说,遇到了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处理?”
    “王爷的处世手段向来是迎难而上,趁其不意攻其不备,若说行事风格,属下也不甚清楚。”京水如是道。
    陆千凉一直紧抿着的唇角缓缓漾开一抹笑,重复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么?迎难而上……须知没有风格便是最大的风格。既然沈季平希望沈言璟出去,那咱们便出去!”
    京水不解其意,陆千凉提笔蘸墨,在折子上模仿着沈言璟的笔记写下一行批复:“犯我离阳者,虽远必诛!”
    第二日,朝中哗然!
    二位王爷依旧是迥然相悖的手段,沈季平主和,认为此时可以暂缓。而沈言璟主战,认为匈奴此次犯边乃是侵犯了离阳王朝天皇的权威,应该铁血手腕儿镇压,给予对方一个惨烈的教训。
    一时间,朝堂上吵了个不可开交。宁王党与齐王党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小皇帝今年已然十岁,大部分政事已经可以处理了,见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也是怒极,呵斥了一番后,问京水:“齐皇叔既然主战,不知皇叔可否推荐了合适的人选?”
    小皇帝正值年幼,尚且不懂战争对人民带来的重创,只知若有异心者应当铁血镇压。而今听陛下这口风,想是要出兵了,一时间宁王党皆怯懦不敢言。
    结果,傍晚京水果真过府问了陆千凉,应该举荐谁出兵。
    沈言璟不得兵权,手下的可用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而今特殊时期,沈言璟纵使是手眼通天也比不上沈季平这个人精,最好是先让己方势力抛光养晦,让沈季平的锋芒毕露,从而引起小皇帝的疑心。
    幼帝少时虽也算是软糯可爱,但是皇室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小狼崽儿?丢一丢便学会咬人了。而今沈言璟重伤,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幼帝,使之掌权。
    陆千凉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模仿着沈言璟的笔迹,给小皇帝的,直言匈奴之大不敬,应出兵攻打以震慑周边的弹丸小国,顺便推荐了自家兄长,齐王大人的亲大舅哥,卫将军陆千城。另一封是自己的笔迹,写给兄长陆千城的。陆千凉嘱咐兄长,这一战一定要输,无论如何都要引起陛下的火气。
    妹控表示没有问题,还未待陛下下圣旨点兵,便开始准备上阵用的东西了。第二日朝堂上,幼帝不顾沈季平死谏,执意出兵匈奴。又认卫将军陆千城为帅,另点副帅将军与二十万精兵,三军出征,帝登台相送。
    天气一日日的热起来,沈言璟昏睡了足有半个月了,下巴处也冒出了一小截淡青色的胡茬。陆千凉晚上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时而凑过去蹭蹭他的脸,而今竟然觉得扎得慌,第二日一早,千大小姐果断的拎着沉睡不醒的齐王大人将脸刮了个干净。
    往昔与沈言璟同住在齐王府时,陆千凉总是喜欢在临窗的桌案上置一长颈瓷瓶,插上几枝时兴的花儿。而今正值夏日,花开的尤盛,她却瞧之无味,只折了几只嫩竹插在瓶中当做点缀。
    左刀韩前辈见她插竹作花,直笑她这竹屋内一成不变,尽是绿色。几日过去,陆千凉也同他混熟了些,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绿色养眼!”
    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沈言璟的身体稳定下来,便也不用昼夜不停的照应着了。陆千凉白日无事,索性同左刀韩在竹林中折枝作刀剑比武。
    刀剑不同,习剑者多为身材纤瘦动作灵敏者,剑势也多是刺、挑、抹等凌厉的招式。而习刀者,多为霸道大力者,刀法多是劈、砍等。
    二人此时用竹枝做兵器,习剑的陆千凉自然比习刀的左刀韩更得利一些。二人不过交手几式,左刀韩便看出了她的剑式,讶然道:“折剑山庄?”
    陆千凉亦是点头:“前辈知晓折剑山庄?”
    “自然知晓,折剑山庄的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只是而今……”他叹了一口气:“你师父是谁?”
    陆千凉报了兄长名号,昔年陆千城于江湖中成名之时,左刀韩早已隐退,想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千凉的这具身子毕竟是娇贵大小姐的身子,比不得她自己的身子。然而这两年来,她也没落下武功,此时有了个人时常喂招也是进步飞速。
    左刀韩一生为无耻,而今年岁大了,见陆千凉如此聪颖机敏,且颇为投缘也是心生欣喜。一日二人坐于林中对饮,左刀韩叹了口气:“你这女娃娃,就是已经有了师父。若是不然,我这把年纪倒真想收一个关门弟子。”
    陆千凉早对他的刀术心生憧憬,也早就打了这样的心思。须知左刀韩同龄的前辈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中,早就隐退的隐退,身死的身死了。而今这天上白掉了个大馅儿饼,陆千凉岂能不接?
    她也不顾左刀韩惆怅,举杯倒酒双膝跪地,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狡黠一笑递上杯酒:“此处无茶,便以酒代了吧。师父饮了徒儿这杯酒,日后弟子定会好好奉养师父,不叫师父的衣钵蒙尘。”
    左刀韩别过脸去,时而偷偷地瞥她一眼,嘟囔道:“不行不行,你有师父了,老夫怎好夺他人所爱?不行不行。”
    陆千凉梗直了脖子:“什么叫夺他人所爱!我是沈言璟所爱,他都没说什么,你矫情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