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从男人腋下钻进了包厢，她小脸青涩稚嫩，红通通的，带着一丝薄怒，澄澈的眸子不服气地瞪视一眼白夜琛。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眼神交流，却足以看出这个女孩和白夜琛之间的关系有多亲昵。
    柳歆言的脸色顿时黑了半截，嘴角那抹无懈可击的微笑也瞬间变了味。
    伸在半空的手，僵硬又尴尬。
    最后还是周暮寒出面，握住她的手，笑着让她入座，才使得她不至于继续干站着丢人。
    但她柳歆言的手岂是随便给人握的？
    除了她拒绝别人，还从没被人拒绝的道理！
    白夜琛！你迟早是我的盘中餐！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刻毒，从周暮寒手中抽回手掌，说着体面话，“百闻不如一见，白先生和周医生果然都是名不虚传，年轻有为啊。”
    周暮寒有点心塞，为啥他总觉得这女人是巴结白夜琛的同时，顺势夸了他一句呢？为啥他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女人们怎么永远只盯着白夜琛这一个香饽饽转啊？他周暮寒也是一名优质的高富帅，优雅的型男好吗？
    白夜琛已经落座，瞥了一眼离他八百里远的宋清晓，面露威胁之色。
    宋清晓被他吃人的目光吓得肩膀一缩，但想起这人刚才和柳歆言眉目传情，心里就一肚子火，硬气得把头转向一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
    “过来。”
    白夜琛声音猛地抬高，虽只有两个字，却已足够肃杀低冷，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得一个激灵。
    宋清晓小脸一白，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霸道？
    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挪到男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男人似乎还不满足，长臂一伸，将宋清晓连人带椅拉到他的身边，直到两人紧紧挨着彼此才善罢甘休。
    “喝点什么？”
    “额……果汁。”
    “water。”白夜琛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侍应生很快便递上一杯柳橙汁恭敬地放到宋清晓面前。
    在场的其他四个人皆一脸黑线，这两人，是当他们不存在吗？
    周暮寒干笑两声，“哈哈，该上菜了吧？”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牛排依次端上桌，周暮寒手举高脚杯，眼神来回在对面那对男女身上来回转悠，偶尔抿一小口杯中红酒，笑得邪肆暧昧。
    胡蓝蓝跟陆绵看着桌上的牛排咽口水，却不敢动刀叉。
    因为坐在圆桌对面的中央空调，正散发着能把人冻僵的冷气。
    天呐，谁能告诉她们这一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奇遇？
    她们现在是在和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白总裁同桌吃饭吗？
    而眼下，地位最尴尬的恐怕就是这个柳歆言了，她咬了咬妍丽的红唇，小声道，“白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白夜琛正在帮宋清晓切牛排，闻言动作一滞，冷冽的眸扫她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眼的东西似的，俊眉一蹙，然后漠视地继续切牛排。
    peter连忙解围道，“柳小姐，先生的意思是，先锋集团在新能源方面经验丰富，我们愿意接纳贵公司的投诚。”
    柳歆言一愣，就这样？爸爸不是说，先锋还有好多条件要跟白帝集团谈判的吗？
    这么随意，也太不把她柳歆言放在眼里了吧？！
    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三个女孩，刚才白夜琛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跟胡蓝蓝等人打过照面。
    一群乡巴佬，穷学生，凭什么能跟白先生坐在一张桌上？
    想到这里，她秀眉一皱，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白先生，这毕竟关乎两家公司的存亡，闲杂人等在场恐怕不好吧？”
    “两家公司的存亡？”白夜琛本来没怎么在意这个柳歆言，如今听她说话，眉头不禁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凉笑。
    “柳小姐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先锋集团不过是匍匐在t市底层挣扎的蝼蚁，居然妄图决定白帝的生死，你不觉得可笑吗？”
    宋清晓正低头喝着杯子里的柳橙汁，一下被白夜琛的话呛得喷了出来。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毒舌啊？好歹也是未来的合作伙伴……
    额，不过白夜琛是t市帝王一般的存在，不把小公司放在眼里，也情有可原。
    柳歆言被宋清晓喷果汁的行为气到了，看着女孩和男人挨得那么近，心头更是妒火燃烧。
    她强忍心中的妒意，不怕死地走上前，刻意贴得白夜琛很近，从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到白夜琛面前，“白先生，这次的项目我爸爸全权交给我来负责，这是初步计划，请您过目。”
    白夜琛脸色有点黑了，他一向讨厌那种上赶着倒贴的女人，今天要不是念在这个女人以后要和自己长期合作，恐怕他早就叫人把她轰出去了。
    不悦地向特助使了个眼神，peter会意，微笑着向前，接过柳歆言手里的文件，然后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出去的姿势。
    “不好意思柳小姐，今天是先生和朋友聚餐的日子，您如果有工作上的问题，改日可以找我协商，新能源的案子先生已经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了。”
    柳歆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
    白先生居然赶她走？
    艰难地抬起脚步，为了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柳歆言露出一抹大度的笑容，“既如此，那歆言就不打扰先生雅兴了，告辞。”
    最后哀怨地看了一眼男人尊贵的背影，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个男人，竟如此无情。
    ……
    胡蓝蓝和陆绵早已将桌上的美味风卷残食，饕餮殆尽，似乎是看她们吃得很高兴，周暮寒又加了不少菜。
    两个疯婆娘见色忘友，如今已经离开沙发，拿着话筒飙歌去了。
    宋清晓心不在焉地戳着面前的牛排，只吃了一小半，全然没有胃口，她忍不住就偏过头，悄悄打量身旁的这个人型制冷机。
    从下午到现在，白夜琛似乎一直很忙，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啪啪地敲打着键盘工作，桌上的咖啡不知换了多少杯。
    假正经！伪君子！装模作样！衣冠禽兽！
    宋清晓一边戳着牛排，一边碎碎念。
    这么忙，干嘛不回公司？故意把她晾在一边对吧？故意给她下马威是吧？
    哼！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搓扁啊？她宋清晓还就不信这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