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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章 天骨部

      “想来懂了这个,也就懂了全部了。”
    陈升看着天蛮老祖,等待着他的解释。
    至于信任还是不信任天蛮老祖,这却是他不曾去考虑的事情。
    至少,白袍人的几句话,还挑拨不了他跟天蛮部之间的关系。
    至少,煤球一日为他好友,在他身侧,这天蛮老祖就不可能会对他也生出二心来。
    天蛮老祖深深的看了陈升一眼,良久方才悠然一叹道,“你比当初入我天蛮部的那会儿,要成长了许多。”
    “人总是要成长的。”
    陈升笑了笑,他当初进入天蛮部的时候,还只是炼神境的小修者,确实是挺弱的,也挺稚嫩的。
    安灵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陈升,她对陈升的一切,都只有欢喜。
    “蛮族有三大部,其余部落不下上百,其内称得上大部的不超过十个。而三大部,则是其中公认的最强大的三个部落。”
    天蛮老祖开口,“这三个部落,分别是灵蛮部,天蛮部,以及骨蛮部。”
    “可是骨蛮部不是被蛮族排斥在外,怎么会名列前三?”安灵在一旁好奇的询问。
    这些事情,纵然是天蛮老祖也不曾跟其仔细的提过。
    “傻丫头,”陈升轻轻的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如果骨蛮部不够强盛,那么在整个蛮族的排斥下,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所有被人所厌恶的,尤其是长期厌恶的。
    必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被人厌恶的人或者是东西,必然是那些人无法除掉和毁灭的。
    就像是魔修一般,天下修者那般厌恶,可是魔修自古至今一直都存在。
    正是因为魔修足够的诡异,足够的强大,传承这才没有断过。
    同样的,当魅影族太过猖狂,引起整个东圣州的人忌惮和担心的时候,这个天生的杀手一族,也险些迎来灭族。
    这才是生灵对于自己厌恶和忌惮的事情的最真实的反应,那就是毁灭掉自己厌恶的东西,消除掉自己忌惮的事情。
    故而,陈升对骨蛮部是三大部之一,毫不奇怪。
    相反,他疑惑的是……
    “老祖,我更好奇的是,同为三大部的天蛮部和骨蛮部,是否曾为同一部?”
    “若是属实,也就是说蛮族三大部其实是两大部,甚至可以说,天蛮和骨蛮合手,是蛮族第一大部。”
    这,才是陈升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
    一旦弄清楚了这个点,那么圣骨和圣物,天蛮部和骨蛮部等之间的一系列问题,方才真正的迎刃而解,得到解答。
    “同一部?”安灵吃惊,“陈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天蛮部和骨蛮部就算是从身体构造上,也完全不同的呀。”
    “你的身体构造,其实和天蛮部与骨蛮部,不都不太一样吗?”陈升温柔的看了安灵一眼,一句话点醒了安灵。
    又有谁说过,一定要身体结构相似,才是同族呢?
    或者是,一个部落谁说就一定只能有一个种族呢?
    “那白袍人跟你聊的,倒是很详细了,”天蛮老祖点了点头,“没想到你们进入十方山会遇到骨蛮部,不然的话,应该提前跟你们说清楚的。”
    说着,天蛮老祖却是抬手,轻轻的向着陈升和安灵的眉心各自点来。
    在他的手指碰触到陈升的眉心的刹那,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场景,就出现在了陈升的脑海之中。
    这种通过灵识直接将记忆呈现在他人脑海中的行为,是化虚境强者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也是最直接的,最干脆的,最有效的知识和记忆传输方式。
    在画面之中,陈升看到了一个建立在辽阔草原上的蛮族大部。
    这个部落之辉煌,之庞大,人口之多,超出了他对于蛮族的所有认知。
    这个部落占地之广,恐有数个边城之大,一眼根本就看不到边际。
    而其内熙熙攘攘的人口,恐怕达到了千万之多。
    在那部落之中心处,有一个高达百丈的旗杆,旗杆之上飘扬着数十丈广阔的旗帜。
    这旗帜是雪白之色,其上则以血色勾勒出了两个图案。
    从陈升在天蛮部之中习得的蛮族文字来看,这两个图案代表的意思,便分别是“天”和“骨”。
    而从如今天蛮部和骨蛮部内竖立的旗帜习俗来看,这个出现在陈升记忆之中的庞大部落,自然就是“天骨部”。
    这便也已经相当于承认了,天蛮部和骨蛮部本是一家,且曾同为一部。
    画面快速的闪烁起来,且变得模糊起来。
    当下一幅画面出现的时候,出现在陈升面前的,就只有无边大地上,铺展开来的鲜血。
    那庞大的写着天骨部的旗帜,从中断裂开来,落在地上,染着血。
    那高达百丈的旗杆,从中折断,孤零零的伫立在这片大地上。
    在这旗帜之外,鲜血之中,铺满了尸体。
    那之前还让陈升惊叹的庞大繁华的蛮族部落,早已不复存在,从人间天堂,变成了人间炼狱。
    画面在这一幕上,停顿了许久许久。
    直到从那一面旗帜之下,突然伸出一只白骨的臂膀来。
    那是一只没有血肉的白骨手掌,他的手掌从那旗帜中穿透过来,随后一个人影就顶着那旗帜,站了起来。
    “白袍人?”陈升内心中,恍惚间闪过这样荒谬的念头来。
    只因为出现的这个人,除了肉身较为饱满,不像白袍人那么年老体衰之外,其脸部跟白袍人是一样的,都是半边有血肉,半边没有。
    这人将旗帜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向着四周看去。
    大约静止了数个呼吸之后,他突然大踏步向着前方走去。
    直到这时,陈升方才在那旗帜的下方,见到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这人来到那儿之后,俯身将那婴儿抱在了怀中,很快就转身,消失在了这片荒凉的的大地上。
    画面渐渐的再度模糊下来,忽闪忽闪的好似随时都会彻底消失一般。
    当陈升以为这一切就要在这里消失的时候,画面却突然一转,陡然变得无比的明亮起来。
    这种明亮,即便是放在记忆的画面之中,都是刺眼的,也是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