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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高拱骑驴来的,带着一个小书童。
    太子、慕容静却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慕容静一个庶女被嫡女欺负,赶出来买酒不给马车不给马,还好理解。
    而太子,鱼服去臣属家都是几十号翊卫跟着,如今却一个人跑来西市,身边护卫全无,既没骑马也不坐车坐轿,这就很逻辑不通了。
    林福不由想到那个皂衣男。
    “二郎君请上马。”林昉将自己的马让出给太子。
    林福回神,就要把自己的马让给慕容静。
    秦峥摆摆手:“不必,走去就行。”
    说罢,率先迈步。
    慕容静立刻跟上,走在他身侧后一步,两人边走边轻声说话。
    后面林福、林昉、高拱走成一排,林昉走在中间隔开妹妹和外男。
    西市才市开过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游人商贩如织。
    路过一花行,里头摆了许多品菊花,竞相争妍,一下就吸引住了林福的目光。
    这货行的菊花养得很好。
    可惜现在不能去看,得护送太子呢。
    林福心里遗憾,忽然就有一朵菊花兜头砸她脸上,把她砸得一脸懵逼。
    “小郎君爱菊,不如进来瞧瞧。”
    花行前站了一名妖娆妇人,朝林福招手。
    “我?”林福指着自己,低头看——哦,平胸又男装,难怪被认作小郎君。
    妇人笑笑,又是一朵菊花兜头砸过来。
    林福精准伸手接住,大笑:“某家今日有要是在身,改日有缘再来,与娘子讨教养菊心得一二。”
    妇人挥挥手:“那奴家等着小郎君登门。”
    林福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林昉满脸无奈,自家妹妹装小郎君装得还挺开心。
    秦峥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微微敛眉。
    “林小……兄弟,真性情也。”高拱朝林福一拱手。
    林福也拱手:“过奖,过奖。”
    慕容静小声对秦峥说:“林小娘子真是与众不同。”
    秦峥目视着前方,说道:“女子还是该贞静才好。”
    慕容静轻轻说:“殿下说得极是。”
    武德殿。
    魏王长史曹双快步走进来,低声向魏王回禀:“大王,燕王府潜入京城之人,在西市失去了踪影。”
    秦崧放下手中文卷,问道:“没去见燕王世子?”
    “那人入城三日,并未去见燕王世子,咱们的探子在西市把人跟丢了。”曹双道。
    秦崧屈指扣着几案,思忖。
    “还有一事。”曹双说:“今日太子只身一人前往西市。”
    “太子?”
    曹双说:“本来我们的人没有发现太子也去了西市,是东平侯府林昉和其妹遇上太子正打抱不平,让随扈上去护卫太子,探子才发现太子在西市,而且是只身一人,任何人都没带。”
    秦崧道:“也就是说,若不是林昉兄妹遇上太子,不会有人知道太子独自前往西市?”
    “也不能这么说。”曹双道:“林昉兄妹遇上太子时,太子正欲在一壮汉手中救下校书郎高拱和太子少师府上的小娘子。”
    秦崧略感惊讶,一时竟想不明白太子这一连串的举动目的为何。
    “那现在呢?”他问。
    曹双说:“林昉兄妹带着随扈送了慕容小娘子回府,现在护送太子回东宫。”
    秦崧垂眸,半晌忽而一笑:“有点儿意思。”
    曹双等在原地。
    秦崧轻摆手:“既然找不到人了,把探子撤了吧,燕王世子在京,燕王还不敢轻举妄动。”
    “是,臣这就吩咐下去。”
    曹双退出殿内,秦崧重新拿起文卷,目光扫到书案上被他带回来的那张林昉上疏的表格,饶有兴趣看着,低低自语了句:“林昉兄妹……倒是有点儿意思。”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坤德殿里,张皇后与三皇子也得到了太子只身前往西市,然后被林昉兄妹送回东宫的消息。
    秦峻疑惑:“太子只身去西市作甚?”
    张皇后问内官:“你适才说,除了太子和东平侯府那两个,还有谁来着?”
    内官回答道:“还有校书郎高拱和太子少师的孙女儿,闺名唤作静娘那一个。”
    内官又说:“听闻林员外和其妹撞上了太子以及慕容小娘子,见太子身旁无一护卫,便将太子护送回东宫,不过在回东宫之前,先去了太子少师府。”
    “莫非太子是与那慕容小娘子有私情,两人是在私会,不小心被东平侯府的撞见了?”张皇后如此猜测。
    秦峻怀疑:“不可能吧,太子能做出这事?”
    张皇后:“那你说太子此等行径是为何。”
    秦峻被难住了,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真是私会?
    “不管是不是,反正我就当他是了,让御史台的,明日朝会上弹劾太子私德有亏。”张皇后拍板决定。
    秦峻一想,也行,不管是不是,反正能恶心太子就行。
    第二日常朝,御史台果然讽谏太子私德有亏,与太子少师的孙女儿私相授受,顺带把太子少师慕容毫以教子不严的理由也弹劾了。
    太子被罚思过,慕容毫当廷请罪,皇帝倒是没有苛责他,轻轻放过。
    而就是太轻易被放过,慕容毫反而心中不安。
    “恩师不必太过忧虑,父皇一向宽宏大量,恩师又是当世大儒,父皇亦知此事不是恩师的过错,不过是阴差阳错下被有心人拿来作伐子了。”太子安抚慕容毫。
    慕容毫道:“老臣教子不严,连累殿下了。”
    太子摇摇头,说:“此事真是阴差阳错,怪不得静娘,更怪不得恩师。”
    慕容毫深深一揖,然后告退离开东宫。
    他之后是如何教子的,外人不知。
    在东平侯府里,林昉下值就直奔景明院,把今日太子被讽谏之事说与林福听。
    “照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是我们俩害得太子被讽谏啊?”林福一脸怀疑人生,“本来他可以悄无声息回到东宫,却被我们大张旗鼓护送……”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就感觉自己好像真是罪魁祸首,但分明这是一口又大又圆的黑锅。
    背还是不背,这是一个问题。
    “诶,阿兄,昨天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林福仔细回忆,“穿皂色短打,吊梢眼、塌鼻梁、厚嘴唇,嘴上有两撇小胡子。”
    林昉皱着脸,“有这个人吗?西市穿皂色短打的人很多。”
    林福小声说:“他昨天和太子站在一起,太子去英雄救美时,他却没有跟着一起来。”
    “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福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之前受“巨著”的影响,对太子独自出现在西市感到很突兀。
    但如果他是与人私会,不想让人知道,只身前来就不奇怪了。
    可他真不想让人知道,他干嘛要那么高调地去救慕容静?
    不对不对,太子本来是不高调的,是因为……
    林福看着林昉,
    是因为他们兄妹才被迫高调的啊!
    好吧,破案了,这锅必须背。
    兄妹二人相顾无言。
    林福:“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和你一起出去耍了。第一次出去,我遭受了金钱的损失。第二次出去,我遭受了身体的摧残。我现在脚还痛。”
    两辈子都没一次性走过这么多路,实惨。
    林昉又是道歉又是作揖,许了一堆好处出去,才把妹妹哄好。
    林福得了好处,很大度原谅了阿兄。
    此事揭过去,但她心里莫名介意看到的与太子一起的皂衣男,难道是因为皂衣男长得不太像善类?
    亦或是这人是能让太子之尊独身前去相见的?
    怪异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林福拿起一支尖毫笔,磨墨,按照记忆把那人的模样仔仔细细画了下来。
    这一画就画到了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