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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白米才挥挥手,“晚上记得来我们这儿玩!”她顿了顿,“对了,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虞年年……”她唇角卷起一些笑意,“我叫虞年年。”
    “好!那年年我晚上从厨房给你偷米糕吃,大厨做的米糕可好吃了。嘿嘿嘿~”白米和白粥走了,简陋的房间里瞬时安静下来。
    虞年年将细软打开,开始收拾衣物,忍不住回想起姐妹两个方才愉快轻灵的声音,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的新生活,好像还不错……
    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以为该是水深火热,明争暗斗,结果是晚上唱歌跳舞吃米糕。
    要是燕燕在就好了。
    这样欢快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张冷冰冰又昳丽的脸,说着最无情的话,做着最令人感动的事情。
    人一死,所有的错误好像都在脑海里自动抹除了,念着的,全是她的好。
    夜微微沉下来的时候,虞年年带上琵琶,如约去了隔壁。
    院子里点了火,白米抱着一个小包裹,身后几个漂亮姑娘追着她要扯她包裹。
    一见虞年年进来,都忍不住屏息,互相怼怼手肘,“这姑娘真漂亮。”
    “笑起来一定好看。”
    都没有什么恶意。
    虞年年在太尉府住了多年,恶意还是善意,她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个七七八八。
    白米见她一来,赶紧跑过去,往她嘴里塞了块儿糕,“快吃,还热呢,可好吃了。”
    又期待的看着她,“是不是特别好吃?”
    虞年年点头,“好吃,甜的。”眼睛亮晶晶,笑出一对梨涡。
    “吃了我的糕,就来弹琵琶!”白米拉着她往人堆儿里一坐,“快点,我们都准备好了!”
    慕容澹才悠悠转醒,眼眶红丝密布,薄唇干涩,沙哑的嗓子一出声就疼的厉害。
    “孤听闻,有神魂逆转之术,可行?”他问床前的巫师。
    巫师摇头,“要能力强大者方行,小人如今只有召灵的能力。”
    慕容澹忙问,“什么法子召灵?”
    “需至诚之人的一碗鲜血。”
    “取碗来!”慕容澹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在腕上割了一道,鲜血丝丝落入碗中。
    作者有话要说:  虞年年:我现在过得还挺开心~就是有时候老想死了的燕燕。我还打算开块儿菜地种菜搞基建。(比比划划)
    狗蛋儿:我现在老难受了,天天放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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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所谓神魂逆转之术, 就是夺舍。选中一名八字合适之人,将他体内的三魂七魄尽数赶离,招来另一人的魂魄住进去,经过长时间的温养, 直到灵魂与躯体融为一体, 行动自如。
    召灵也叫招魂, 法术强大者, 运用阵法和外物辅助, 在众多灵魂中吸引合适的那个。
    与灵魂生死相关的, 皆是残忍阴毒之术。
    相传被剥离灵魂的人, 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且剥离过程犹如刀山火海油锅釜山。
    所以一直被前朝列为禁术, 不得研究不得使用, 一但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在本朝不做过多干涉, 甚至狩阳帝在宫中养了许许多多巫师专门研究这种秘法,以求长生不老, 所以近些年大行其道。
    但被禁了太多年, 其中书籍残缺,口头留下来的内容并不足以支撑,甚至连可信度都值得怀疑,所以如今能行灵魂禁术的人寥寥无几。
    慕容澹干脆利落的放了一碗自己的血,“我只要召灵。”
    他是个坏人,虞年年却是个好人,她不会想要别人的身体。
    巫师用笔在逐渐上写下一串字符,圈圈点点,像是一个个爬行的小蚂蚁。
    又用剩下的血, 在竹简四周挥洒,一根红线落在竹简上,闭眼化了一个繁复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慕容澹抿了抿唇看着巫师。
    他往常是不信这些东西的,鬼神之说更视作笑谈。狩阳帝在宫里养的那些巫师,只觉得荒唐耻笑,谁若是敢在他面前说这些,必定拉出去砍了。
    现如今,他却也只能信,甚至期盼这世上有轮回鬼神之说,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
    巫师身体一颤,忽然倒地,七窍流血而亡,死前嘴里还念叨着,“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
    慕容澹静默了一会儿,将手腕上的伤口缠的更严实些,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淡淡道,“不争气的东西。”
    “下一个。”
    他只能将责任归咎于这些人不靠谱,因为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年年是不愿意见他,所以才不出现。
    听说有个人召灵时候死了,别的巫师推推搡搡都不敢进去了。
    外面鸟雀叽喳,晴空万里,慕容澹却忽然觉得冷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件冬日的袄子,黑色粗布,料子厚实,针脚走线却一点都不精致。
    他将这件衣裳爱惜的穿在身上,卧倒于榻上,拿出碎玉,握在掌心,贴着墙浅浅睡去。
    衣服上沾惹着清新的皂角香气,还有贮藏在冬日不曾解封的阳光暖燥,又干爽,且清寒,和虞年年床上的被褥如出一辙,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如此慰藉,大概像是回到虞年年还没死,他也没扔下她走的时候,醒来她会问,“要不要喝粥?”又有点儿羞窘,扯扯他的袖子,“只能喝粥了。”
    这般一想,慕容澹唇角忍不住勾起笑,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顾不得擦去,匆匆将脸埋进衣服里。
    或许梦里还能见她一面。
    姚生心里不舒服。
    想着虞年年死了,他不舒服,看着殿下如此自虐,也不舒服。
    三天三夜,到底没能找到一具确切的尸体,说这就是虞年年。
    殿下便将所有可能是虞年年的尸骨,都带了回来,请府中女子帮忙洗漱装点后,皆厚葬了。殿下哪具都不敢细看,他也不敢让殿下细看。
    虞姑娘是个好人,他托人买了一沓厚厚的纸钱,准备夜里在湖边烧了,寄给她,希望她在下面过得好一些。
    大梁造纸的并不多,这样粗糙的纸只有祭拜时候才烧,且一张要好几枚铜币,等闲人家祭拜的时候烧不起。虞姑娘是个好人,也是殿下喜欢的人,他破费一些,并不觉得心疼。
    殿下往日从不信鬼神,他跟着也不信,可事到如今,他们却都希望真的有鬼神了。
    凉州王府就慕容澹一个正经主子,再多了就是他请来的那些巫师。一个吃不下没胃口,一群战战兢兢食不下咽。
    虞年年被分在厨房跟几个娘子学做点心,别提多清闲。
    那几个娘子都是慕容澹自凉州接来的,她们从来生活的环境就是热情粗犷、自由奔放,并未染上晋阳的风气,喜怒直宣之于口,连嫉妒和唾弃都摊开的明明白白。
    个个怜爱她瘦弱漂亮,毕竟漂亮小姑娘谁不爱?总是变着法儿的给她寻摸些好吃的。
    虞年年每次吃一块,在土里埋三块用来祭奠燕燕和母亲哥哥,剩下的还能带回去给旁的姐姐们。
    她是这些被送来的女孩儿里最小的。
    夜里闲着没事儿,就围着篝火,给她们弹琵琶听。有时候会有路过巡夜的侍卫,对着她们招手,脸颊红红的。白米昨日还收到了一个年轻侍卫送的林檎。
    红彤彤的像她羞红的脸蛋。
    “听人说凉州民风彪悍粗野,每个人都十分不堪,我却觉得他们比晋阳人都好多了。”白米抱着果子,坐在火堆旁,眼睛里都是光。
    “若是凉州王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他能不能让我嫁个府里的侍卫。”她扭扭捏捏继续,“我看他也没打算收我们做妾室,奴婢嫁个人不犯事吧。”
    虞年年低头,手指拨动在琵琶弦上,流淌出轻快的乐声,嘴角的笑一直扬着,甜甜的梨涡里盛的也不是苦涩,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所有人都在揶揄白米,白米恼羞成怒,抓着虞年年起身,“年年前几天不是说想要些菜籽花籽吗?咱们现在就去要,不跟你们一处玩儿了,你们就会欺负人。”
    花匠住的地方有些远,要穿过王府的湖泊,白米站在桥上,一摸腰上的口袋,小侍卫给的林檎掉了,“年年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找找,马上就回来。”
    虞年年乖乖站在原地,怕她回来找不见自己。
    站了一会儿,身体有些难以支撑,便蹲下,不久见白米抱着果子回来,她便远远冲白米招手。
    “阿米,湖对岸有人在做什么呢?怎么浓烟滚滚的?”虞年年携着白米走下了桥,她却忍不住回头去看。
    岸边浓烟尚未消,滚滚如云,带着火星。
    白米撇撇嘴,“听说凉州王最近找来了许多巫师,整日里一个个神神叨叨,谁知道是哪个巫师在湖边做法?”她啧了一声,“要我看啊,就是皇室血脉有毛病,一个两个脑子都有病!要不然……”
    虞年年赶紧抬手捂住她的嘴,“嘘!”左右环顾一番,“小心说话,这里可是凉州王府,万一被人家听见了,恐怕要把你拖去打死的。”
    她曾经也问过燕燕相似的问题,但那个地方是她的家,说说无妨,也没人会追究,如今都到了别人家的地盘了,怎么能肆无忌惮。
    虞年年在太尉府临走的时候,算是毫无牵挂,甚至生无可恋,但如今的日子实在太好了,她舍不得这样安逸的时光受到破坏。
    她也不希望白米因为一句不走心的话丢了性命。
    白米四下看了一眼,也惊出一身冷汗,“平常大家都这么议论,我都习惯了,竟然忘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好在有你提醒。”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以后可不能乱说了。”
    私下里议论当今圣上、太子、每一个大臣,都是她们百无聊赖时候常做的事儿。
    讨论最多的还是凉州王,因为离得远,更多一层神秘面纱,加上传闻里英勇善战,俊美非凡,便心生向往,这一来了发现,不过也是个痴迷修仙巫术的浑噩人……
    虞年年虽然没说,心中也略微失望,没想到燕燕喜欢的人竟是如此昏庸,无论生的再好看,她也觉得不值得喜欢。
    燕燕的眼光实在太差了,明天在土里埋点心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他可不能因为这个生气,那以后就不给他送点心了。
    ……骗人的,就算他生气了也要继续给他吃点心。
    姚生点了纸钱,厚厚一沓,烟雾升腾,滚滚烟尘带着火光飘进湖里,偶尔逆风一吹,呛得人嗓子眼儿发毛,泪水直流。
    他相信每年祭拜的时候,有许多人不是因为真心感念祖先才哭,而是被这纸呛哭的。
    至于这纸为什么做的这样呛人,一来造纸工艺工艺并不成熟,造出来的纸只能当做冥币,根本没法写字画画,二来大概是怕有些不肖子孙对着祖先的牌位哭不出来,用这纸呛一呛,省的干嚎没有眼泪尴尬。
    他蹲下折了根树枝,拨弄烧着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