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想的。”
    扶桑眸底是少有的坏笑，狭长凤眸潋滟：“后来我就等着她找上门来，可惜这个姑娘脸皮薄，我等了十万年，都没有等来她，我只好自己来了。”
    众人：“……”
    “敢情您还是要傲娇，难道我们少秧姐姐，就不要面子了？她就不傲娇了？”离决直接丢了个大白眼过去，不管是太古神袛，还是少秧这等上古神兽，哪个不是傲娇的呀。
    可扶桑毕竟是男的，少秧是女子，这种事情，扶桑不先开口，还等着少秧先来说？
    上古神族的神袛，有不少如少秧这般，寡淡沉敛的，虽然鲜少在六界面前露面，但生来都是尊贵之人，乃王者血脉，谁骨子里没点傲气的，就你扶桑傲娇，少秧不傲娇了是嘛？
    想想，离决就气得很，还真是白白蹉跎了少秧这么多年的年华。
    “就是，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墨无忧也是斜了扶桑一眼，她现在总算是知道扶桑先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那不是在夸虞止，而是拐着弯夸他自个儿呢。
    她站起身来，带着虞欢和离决走了：“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先走了。”
    想必现在，这两个人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你……”
    少秧刚想要开口，忽然撞上扶桑那双含笑的眼眸，她的脸颊顿时便有些烫，听见扶桑浅淡地笑问：“你是想问，我何时有了这些心思？”
    不等少秧回答，他便自顾自地笑了：“其实跟我刚才说得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瞧见受了雷劫奄奄一息的你，依旧坚强决绝，心生恻隐罢了。”
    或许这六界，还有许多如少秧这般坚强的姑娘，但偏生，却让他只瞧见了少秧一个。
    这便是缘分吧。
    他是从八荒战场上出来的神袛，见惯了生灵涂炭，杀伐果断，对感情一事，一开始的确看得很淡，后来八荒平定之后，他便退居山外，不问六界之事。
    那些年来，也未尝情爱，大概真的是因果法则的缘故，那一日素来不出碧霄宫的他，不知为何从六界上空上走了一遭，自然就瞧见了正在渡劫的少秧。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未直接出现，瞧见那姑娘已经被天雷劈得奄奄一息，半跪在地上，脊背却始终笔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那坚毅不拔的样子，像极了多年前征战八荒的他。
    他在少秧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出手救了少秧，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有哪个女神袛这般坚毅的，激起了他心底里藏了多年的激昂之心。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后来他救下少秧之后，自己再回想一遍，却忽然发现，救她那个念头，是凭空生出来的。
    这不像他。
    他和虞止征战八荒这么多年，凭着手中一把神剑，才让八荒平定了下来，以战止战，以血止血。
    那颗心，早就已经磨砺得刀枪不入了。
    不过是见了少秧，便动摇了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波澜的心，那个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修了这么多年的佛心，动摇了。
    他居于碧霄宫，潜心修行这么多年，亦在修佛道，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鲜血和杀戮，所以心才能这般平静，对于那些事情都能不动如山。
    可是最后，却因为少秧而有了悸动。
    这何尝不是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