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很快追了过来，阿羽转身与之缠斗到一处。
    阿羽仅有三百多年的修为，毕竟不敌蛇妖，她被蛇妖重伤，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生灵之息正在消散，她侧头看了看仓行。
    男人躺在树下，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昏厥。
    如果她死了，仓行也会命丧云灵山吧？
    那个给她买肉脯，教她读书习字，为她描眉上妆的仓行，会死在这里……
    蛇妖吐着信子，游向仓行。
    见到这一幕，阿羽的眼瞳骤然变幻成暗红色，身上的青色羽翷如淬过火，一片片变得火红。
    阿羽杀死蛇妖，带着重伤的仓行直奔城内。
    可是她那暗红的双眸，怎么也恢复不过来了，城中百姓见了阿羽，纷纷往她身上砸东西，畏惧地躲着她：“妖怪……又有妖怪来了。”
    阿羽护着仓行，惊慌地闪躲开，好不容易找到家医馆，可大夫早吓跑了，阿羽找来伤药，一股脑全洒在他的右臂上。
    仓行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破庙。
    他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过，而阿羽抱着双膝坐在一旁，身下汇聚了小滩血迹。
    “小妖。”他低声道：“那蛇妖死了吗？”
    她闭着眼点了点头，把身旁装了蛇妖内丹的乾坤袋扔给他。
    仓行发现了她的异常，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嗓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
    阿羽捂着双眼不愿说话，她的额头被石头砸破了，身上被捉妖师的法器，打出的伤口尚在淌血。
    仓行转身取来一条肉脯递给她，这次她却没有接。
    他便用尚未受伤的左手，强行掰开阿羽的双手，那血色双瞳赫然呈现。
    仓行也有片刻失神，而后他吻了吻她的眼角，语气里染上了点点笑意：“这样也挺好看的，只是日后出去，怕要以幂篱遮面了。”
    那个轻柔的吻，扰乱了她的思绪。
    他没有嫌弃她那来历不明的血瞳，一丁点也没有。
    仓行依旧会带她出去捉妖，也会给她买肉脯，指点她的法术，就好似一切如昨。
    后来，他受邀去夏国王城捉一头梦貘，便是在那里，见到了嘉禾郡主。
    不同于他与阿羽相处时一贯的云淡风轻，他看着嘉禾的时候，嘴角始终衔着淡淡笑意。
    嘉禾郡主对年轻俊朗的捉妖师一见倾心，邀请他去王府小坐，仓行笑着应允，命阿羽先行回驿馆。
    阿羽枯等半宿，仓行方回来。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与淡淡脂粉味。
    仓行褪下衣袍上床，一道掌风熄灭烛火。
    黑暗中，阿羽在他身旁躺下，仓行轻叹：“小妖别闹，我有些困了。”
    她怕冷，冬天里时常会变成人形，与他同床而眠。
    月光如碎银，阿羽侧身看着仓行：“可是你不困，你在想别的姑娘，是嘉禾郡主吗？”
    拙劣的谎言被她戳穿，仓行笑了笑点头：“是。”
    阿羽掀开被子起身，忽地，仓行拦腰抱住她，他心中的那点绮念全被她勾起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他抱着怀里这具温软的身子：“就没有别的事情想要问我，嗯？”
    她摇了摇头。
    仓行兀自道：“我陪她饮酒赏月，最后她邀请我去她房中，却被我拒绝了，知道为什么吗？”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她的身子渐渐疲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