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小青觉得李刃好陌生，这简直不是她认识的李大哥了。
    而李刃这种态度，也让小青感到出奇的愤怒。
    李刃面向小青和白素贞，眼神平淡，语气也很平淡，开口道，“本座身为这骊山的半个主人，驱逐你们下山有什么问题吗？”
    小青语气一噎，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气的不轻。
    李刃的说法没有错，他是无当圣母代替通天教主收入门墙的嫡传弟子，自家师姐的道场，他确实算是半个主人。
    而且李刃很清楚，无当圣母绝对不会见白素贞。
    “好呀，当年你落魄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当年你被追杀时是谁背着你亡命逃窜？李刃，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是谁。我姐姐有求于你，你全当没看见吗？
    现在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我们姐妹修为低微，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能眼中是蝼蚁没错，可是你别忘了，这两只蝼蚁对你有救命之恩！”
    小青义愤填膺，指着李刃，手都在颤抖。
    李刃并不回答，说句实话，当年白素贞和小青那点微末的修为根本就没帮自己什么忙。
    当初她们出于好心要救自己，自己也指点过她们修炼，而且还指明了告诉她们前路该怎么走。是白素贞一意孤行，非要去追求什么仙道，非要位列仙班给天庭当狗。
    自己对她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有什么理由帮她们？恻隐之心么，别开玩笑了。
    “小青姑娘，是，我不否认当年在危难关头你们挺身而出，也为之感动。可非要说什么大恩大德，甚至以此挟恩图报，那就不要提了。李某自问待你们不薄，传你们功法，指点你们修炼，还明确告诉过你们，跟着梦魔入魔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你们置若罔闻。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白姑娘亲自说的，李某现在还记得。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又何苦求我呢？”
    李刃每说一句话，白素贞的脸就苍白一分，看着李刃，眼神凄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愫。
    “李刃，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扪心自问，我姐姐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不清楚？是你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如果你当初开口挽留一句，我们会离开吗？
    现在我姐姐有了归宿，遇到了困难，你便是这般冷漠，一点儿也不念旧情？”
    “够了，小青，不要再说了！”
    白素贞祈求似的看着小青，抿紧嘴唇，使劲儿摇头。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意思？白素贞很清楚，当年就是没有她们，李刃也不会有事，她们这点微末的修为根本没帮上李刃什么忙，这些白素贞都很清楚。
    她确实动过情，可她一只小小的蛇妖，怎么可能配得上李刃这样高高在上的仙人？
    这些她都压在了心底，一句也没有提起过，只是小青与她太过亲近，才能知道这些。
    既然李刃这般态度，白素贞也不欲开口了，实在是无法开口。
    看了白素贞一眼，小青冷哼一声，开口道，“走，姐姐，我们不要求这种无情无义之辈！亏我当初还喜欢过他，当真是我瞎了眼！”
    说着，小青扶起白素贞，便往山下走去。
    看着两女下山的背影，李刃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是自己无情，而是自己早就和她们划清了界限。路也是白素贞自己选择的，当初自己也为她的选择失望过，怪不得自己。
    这一去，恐怕白素贞真要万劫不复了。
    她必定会寻找观音，观音则会让她去偷盗南极仙翁的仙丹，结果不言而喻，闯下一系列祸事，最终被镇压在雷锋塔下。
    想这些干什么？李刃转身，见无当圣母去了，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白猿和黄雀不敢开口，看着李刃进洞了，才松了一口气。
    “白猿师兄，你说师叔是不是太绝情了些？”
    黄雀眼珠一转，开口向白猿问道。
    “你啊，就是喜欢乱嚼舌根，师叔他老人家如何，不是我们晚辈非议的，莫要被截了舌头！”
    白猿声音沉闷警告了一句，自顾自修行去了，刚才的事情显然没被他放在心上。
    黄雀被白猿的话吓了一跳，赶紧用翅膀挡住嘴巴，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看，有些心虚，然后朝着白猿追了上去，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白猿师兄，诶，你等等我啊！”
    扑棱着翅膀，谁也不会把这只小巧玲珑的黄雀与大妖联系在一起。
    李刃进入了山洞，无当圣母头也不会，背对李刃，开口道，“师弟，你心乱了！”
    李刃失笑，反问道，“师姐何出此言？”
    “方才那两条小蛇着实可怜，不过你做得很对，不该管的别管，白白浪费时间精力而已，落不得什么好处不说，还会惹下麻烦。”
    说着，无当圣母终于转过头来面对李刃，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放在人群里，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李刃失笑不语，哪有无当圣母说得那么严重，他心里确实有些感慨，但要说他心乱，那就是言过其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