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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第77章 两个故事
    做为上党的强援,肖晓晓明白,鲜卑这边不容有失。
    鲜卑部族虽然穷了些,但在锤过成都王、匈奴之后,战斗力如今已经是世所公认的强了。
    大家都知道这点,所以如今各方都在拉拢这些胡族,只是用他们的价格实在是高了些。
    比如幽州刺史王浚治下的那支段氏鲜卑,王浚用了两次,堪称所向披靡。
    第一次他用来在八王之乱里打击成都王的部队,一路横扫,成功打入成都王的总部邺城,而做为代价,王浚允许段氏鲜卑掠劫邺城。
    段氏鲜卑攻占城市后,他不但任由士众在城内抢掠,更纵容鲜卑士兵掳走妇女,甚至杀害协助妇女躲藏的人。
    段氏鲜卑此战掠走女子七千多人,想要带回辽东,但中途因为军粮不够,干脆便将七千多女子全数推入易水河中溺死。
    成都王大败后,看到胡人那么能打,就放在手下当人质的匈奴头领刘渊回匈奴带胡人来救,从此放虎归山,让匈奴崛起。
    第二次时,王浚向中枢给段式鲜卑求了辽西公的爵位,把辽西郡(辽宁西部)封了段氏做封地。
    而刘琨这次为了拉拢拓跋鲜卑,亲自把长子刘遵送来当人质,更联络卫操、姬湛这些晋国旧人,希望说服的拓跋鲜卑一起攻打匈奴。
    ……
    骑马奔跑了半刻,肖姑娘便看远方草地上已起出一座巨大的帐篷。
    拼贴的麻布帐用紧实的牛筋绳拉紧,下方用类似于伞骨的木架支起,形成一个足有一百多平方的宽敞空间,中心有圆孔透光,这是草原上规格最高的“百人帐”,能容纳百人在其中议事。
    肖姑娘一身羊皮缝制的长袍,肩颈如削,长发编成辫子,额头挂有精致的鸡血石挂饰,有几缕乱发调皮地散在额间,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明眸如星,国家队请的美术大佬亲自建模,绝对品质保证,无论从哪个角度截图,都是可以做桌面的美丽风景,抗得住任何死亡镜头。
    所以,她进帐时,原本热闹的帐内瞬间便安静了。
    她向拓跋猗卢见了礼,便微笑着坐到他坐下最近的位置上。
    只有是拓跋家的晋臣们神色甚是不好看。
    一边的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文质彬彬,儒雅清俊,见她进来,微笑道:“早就知晓肖娘子大名,如今一见,果是洛神之姿。”
    肖姑娘眨了眨眼睛,露出可爱的酒窝道:“老大不同意,你赞我是没有用的。”
    刘遵神色微僵,略有尴尬道:“肖娘子谬也,在下只是随口一赞罢了。”
    “上党如今准备着抗旱,不可能拿钱出来雇佣拓跋家的,”肖姑娘看了一眼当中正坐的拓跋猗卢,笑道,“这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空口拿国家大义说他,他保证比你还能说。”
    拓跋猗卢神色淡定,只是语气里带着一点叹息:“阿晓如此快人快语,却是太直白了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看他眼底的笑意,明显是很喜欢这种快人快语的。
    刘遵有些无奈,只能举杯道:“吾此次受父令,只是想让并州与大单于交好,并无它意。”
    拓跋猗卢笑道:“五原远离中原,本就只有并州一路相接,吾部自与并州同属,刘公先前便遣派使者相交,公孝无需担忧。”
    这便是打太极了,刘遵笑得勉强,卫操也在其中说着拓跋和晋国的旧事,局面甚是和乐。
    终于,那刘遵到后来,开口谈起匈奴一但强势,晋朝乱局一起,天下大乱,会如何如何,便转入正题:“……若大单于愿意与并州同抗匈奴,父亲原与您结为兄弟,向朝中为您请封代公,以做回报。”
    代公,就是封地在代地的公侯,说是那疙瘩的皇帝也不为过。
    肖晓晓微微挑眉,没说话。
    不出她所料,刘琨能给的,也就土地了,只是这代地是山西北部和河北的东部,属于幽州治下,目前是北方军阀王浚的地盘,这就有点空手套白狼之嫌了。
    但是,以及拓跋部的战斗力,如今还真没有他们打不下来的地盘,还可以有效削弱王浚的实力,对刘琨来说,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拓跋猗卢考虑一番,倒不是他们怕匈奴,四年前,并州刺史司马腾也向拓跋鲜卑求助过,但是他们把刘渊打败后,司马腾那抠货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说个大家结盟都是盟友就把这事略过去了。
    那次之后,他们就懒得再掺合晋朝的一堆烂事,后来帮上党,不为别的,就为她家的出手大方。
    他转头看了肖姑娘一眼,见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心中便有数,说了几句如今天寒地冻,还是过些时日再作打算,便做为这次朝会的结语。
    刘遵卫操等人不能反对,便纷纷告退。
    会后,拓跋猗卢单独留下了肖姑娘,一起在部族里散步聊天。
    “匈奴之势,上党作何打算?”他是能统一草原,拿下西域的雄主,当然也看得清如今局势。
    他这话,就是想支持上党,跟着上党局面走的意思了。
    “哟,厉害了,单于你居然看好上党。”肖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是中原人都不怎么想买的股啊。
    拓跋猗卢凝视着她,悠然道:“富国安民,你皆可负手而成,能收服你这等女子,更能舍得让你心甘情愿来这草原之地行事,那上党之主,如何看好也不为过。”
    肖姑娘轻轻点着唇,笑颜如花:“那代价呢,代价是什么呢?”
    拓跋猗卢平静道:“你。”
    肖姑娘缓缓收起笑颜,认真道:“你确定?”
    “古之红颜有倾国倾城之貌,你却是有倾国倾城之能,”拓跋猗卢认真道,“这些时日,你一举一动吾皆入眼中,虽是收拢人心,却无一不是富民安族之举,不过一年,就已让草原之地,民生亦安,若你能全心全意,为吾拓跋部之人治理家国,那吾族成就,岂是刘琨那几块薄地可比?”
    他看得清楚,中原之地如今只是一滩烂泥,谁入其中,都得不到善终。
    胡人的文化、官制、人口,都差晋人太远,根基不稳之时,便是推翻晋室,亦不过得十数年江山,但失去原本根基,怕是连旧有部族亦要全数填埋进去。
    与其如此,不如先让其它胡人立国试错,自家氏族在北方默默发展,等弥合部族中的不合势力,经营壮大后,再徐图南下之举。
    本来,他预计这时间需要百十年,自己怕是看不到。
    但肖姑娘不一样。
    有她在,他也许能等到那日。
    至于上党,他有预感,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她,那种感觉……就是,很难形容,但——说这话时,哪怕面色再镇定,也真的是心跳如鼓。
    肖姑娘的婚事自己说了不算。
    南下送信太慢,于是她把草原之王的求婚视频放到网上,甚至没有放什么标题,十分钟后,就已经是标“爆”的话题了。
    大家都叹息着大佬就是大佬,看这才多久,就已经修成正果了。
    而拓跋猗卢的求婚宣言直接地让人感觉到什么叫霸道帝王爱上我,不少女人都大叫着awsl、awky,至于网上讨论肖妖妃到是男还是女的人群堪称势均力敌,掐得微博都差点瘫痪。
    后来大家还扒出拓跋猗卢在历史上的结果,发现这位三十七八岁的帅哥因为爱情,想让幼子作为继承人,便废黜嫡子拓跋六修的母亲,激怒了拓跋六修,然后父子相残,死成一堆……让他表哥一家渔翁得利。
    一时间,网友都炸了,肖妃怕是不是穿越到历史里去了,难道以后还要父子双收?
    这是想干什么?
    在父子兄弟间摇摆难道很香吗?
    怎么办,他们居然觉得有点刺激,大家更想看下集了!
    肖妃你加油啊,我们等着你把大草原开满后宫!
    还有人讨论肖妃把铁锅铁钱都流通到草原上了,会不会养虎为患,古代这些东西都是禁品啊。
    立刻回复道,草原胡人入关那么久了,该学的晋朝科技早就学会了,现在担心有点晚哦。
    还有人回复道,钢铁融点可比铜高多了,融了之后含碳量不对,那就是脆铁,超容易断。
    被点赞最多的回复是“我也是服了,大草原都快是肖妃的了,你还担心他们炼铁?”
    ……
    魏瑾当然也就收到消息。
    肖妃的执行力非常强大了,让她一时都有些惊讶。
    这才一年时间啊,就已经拿下拓跋家大单于了,也是很牛逼了。
    单谦之知道消息时,对肖姑娘充满了赞赏,同时好奇地问准备魏瑾准备怎么办。
    “让她自己决定吧。”魏瑾思考了一会,淡定道,“她知道该怎么做。”
    “那上党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做?”单谦之道。
    单谦之说的是目前有一位正在和士族谈恋爱的玩家,她可能是爱情小说看得特别多,羡慕魏晋名士的风流,进入游戏没有多久,就遇到一位来游学的河东裴氏之子,两三天就沉迷于名士风流中,现在已经如胶似漆,向魏瑾要求正常的爱情“夜晚生活”,而不是直接变成小黑屋和一行字就过去了。
    而那位“河东裴氏之子”被单谦之悄悄去鉴定过了,那位不过是河东裴氏的家族管事,根本不是本人,是东海王派来刺探上党机密的探子。
    玩家们如今顶着“神仙弟子”的名义浪来浪去,但已经过了三年,无论是上党的一些庶民还是士族,其实都已经回过味来,发现这些弟子并没什么“神通”,只是才能出众,懂些“奇技淫巧”而已。
    而这些“奇技淫巧”,正是上党崛起的关键,他们准备像当年王恺刺探石崇的机密一样,把这些机密学回来。
    可惜的是那位女玩家既不精通炼钢,也不精通烧瓷,在对方探问下只能照本宣科百度百科——但那些资料连现代人都不定看的懂,士族光是听着,就是天书了。
    “还能如何,杀鸡儆猴呗。”魏瑾幽幽道,“禁言一个月,看那位士族还爱不爱她了。”
    现代的普通话士族是听不懂的,所以玩家说一句话,都经过了系统翻译成洛阳官话,当然,如果会本地语,系统是懒得翻译的。
    禁言,其实就是不给翻译了。
    这个玩家看起来也不像会写繁体字的,一但两边沟通不起来,就不知道那位士族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了。
    看她能怎么玩吧。
    好奇。
    第78章 大乱起始
    魏瑾的办法非常有效果。
    在接到自己因为“扮演魏晋人士不够真实,禁言一月”的惩罚后,女玩家一脸懵逼地听着对方说着类似于闽南话的口音,看着对方写的隶书,整个人都手足无措。
    那位来上党诱骗女玩家的士族在发现双方无法沟通后,并没有气馁,相反,他温柔地表示姑娘你不要心急,我可以为了你学习你们的语言与文字。
    那位女玩家在现代年轻又单身,从未遇到过如此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男人,一时无法自拔,当然对方说什么是什么。
    可惜两边的代沟有点深。
    男子开始还耐着性子学习,但这位女玩家本身没有教导经验,三分钟热度,才讲那么几个小时,就难受了——这和她意料中的甜宠感觉全然不同,尤其是教育是最容易产生烦躁和厌恶情绪的场合。
    好的老师会按着学生的把握程度因才施教,差的老师只会烦躁地想学生太蠢怎么都教不会。
    于是女子觉得爱情要坚持不下去了,开始疏远对方,表示出分手之意。
    男人则在被冷落后,面色失落,那憔悴黯然的模样甚是迷人,女玩家一时又心软了,找到一位玩家翻译,踌躇地表示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不行就算了。
    男人感激涕零,就在这时,找到一个玩家帮着他们之间翻译,说他收到家书,信中母亲生病,他不能久留,你能不能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