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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最后决战3

      当聚光灯突然熄灭,周文元以为今天的审讯就要至此为止的时候。李建齐拿出了一张电脑打印的黑白照片,对周文元说道:“你看看这张视频截图,你以为你开着客户的车去景和县我们不知道吗?这视频截图都有了。”
    当周文元听到李建齐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的周文元眼睛里就像冒着鬼火一般,努力适应着突然变化的光线,盯着李建齐手里的那张黑白照片看了好几秒。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这张照片拍得根本就不清楚,这不是我。我早就说过了,可能是我店里的人私开的车,跟我没关系。”
    说完这句话,周文元便把头侧了过去,再也不看李建成手里的那张照片了。不过,他刚刚第一时间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周文元第一时间是想确认那张照片拍得清楚不清楚。当他确认那张照片的面部被遮阳板遮挡,根本看不清楚的时候,他当时就有了底气,觉得再也不需要看那张照片了,因为他觉得那张照片威胁不到他。
    不过方才这一轮操作,已经让周文元的方寸有些乱了。这就像一名逃犯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追兵一样,虽然逃犯暂时没有被抓住,但这一轮的近距离对抗已经消耗了他的一部分体力和意志。只不过暂时逃犯还没意识到这个,等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的时候,逃犯就尝到逃亡生活的痛苦了。
    “咔”的一声,聚光灯又被打开了。周文元身上的躁热感才刚刚消散一点,结果现在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审讯继续。
    又是几年小时过去了,周文元明显萎靡了一些:“大哥,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好不好!”周文元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马上对着雪亮的聚光灯后面报怨着。
    “哼哼,周文元,你不要以为你抵赖得过去,你抵赖得了一个抵赖不了两个。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多了,既然你不愿意配合,咱们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我来问你,你大修厂办公室里的那个沙发哪儿去了?还有,值班室的那个大炉子哪儿去了?”预审员根本不为周文元的报怨有一点的同情,继续穷追猛打道。
    听到预审员问这些问题,刚刚有些要发飙的周文元又不得不冷静了下来。他几乎没用时间考虑,马上就开口答道:“那个大沙发太旧了,原主又不要那东西了,我自然就处理了。那个炉子那么大,我也用不上,自然也跟着一块儿处理了。怎么着,那个地方我租下了,里面的东西我还不能处理吗?没道理嘛。”
    “呵呵,你把那租下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装修,等到李艳红出事之后这么快就又装修又处理的,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子吗?随你骗?”预审员针锋相对的说道:“那个沙发旧了,怎么处理都可以,偏偏你为什么要把它填进炉子里烧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预审员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语气也有点阴森的诡异感觉:“烧了好几天吧?把一具尸体给烧掉,得用不少煤吧?你用你那辆车的后备箱去买煤拉煤,那车禁得住吗?怪不得你要用客户的车,你那车又拉煤又拉垃圾,都没法用了吧?”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周文元嘴上仍旧不承认,但头却一点点了的低了下去。
    “抬头!看着灯!”预审员猛的吼了一声,不让周文元有私毫躲避和休息的时间。
    周文元一激灵,本能的抬头往聚光灯的方向看去,却被聚光灯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么问我,和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这天都快亮了,你们都审了我一宿了,还换了好几次班审我一个人,还让不让人人活?我快累死了,你们饶了我吧!”周文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对着聚光灯后的人哭诉道。
    “累了?”预审员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嗯,累了,我想睡觉。”周文元委委屈屈的说道。
    “想睡觉容易,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然后你想怎么睡都可以。”预审员语气轻松的说道。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冤枉我了。”周文元报怨道。
    “什么也没做?哼哼,我问你。那个沙发上的布料怎么就缺了左边靠背上的那几块,其他部位的怎么都不缺?你回答我!”预审员再次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道。
    “我哪儿知道!那个大沙发拆了,木料用来取暖了,不可以吗?那上面的布料用来当抹布,不可以吗?少了几块就少了几块呗,谁还在意那个?”周文元强自支撑着道,整个人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不知道他是真的支撑不住了,还是在装样子。
    “哦,那你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在左侧沙发垫子底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滴人血?那滴血是谁的?”预审员用一种颇带蛊惑性的声音对周文元说道。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预审员和旁边屋观看着审讯过程的种纬等人都发现了,当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刚才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周文元突然就被定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顿在那儿僵了七八秒钟。
    “说啊!那是谁的血?为什么会留在那儿?”预审员一见周文元方寸大乱,马上穷追猛打道。
    “那个大沙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谁知道谁会在那流血?那谁说得清。”周文元嘴上仍旧狡辩着,但语气和语声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是嘛?那滴血现在已经验明了血型,和李艳红的血型一致,你又怎么解释?”预审员再次进攻道。
    一致又怎么样?周文元有点破罐破摔了,他似乎也察觉他现在有些势弱,突然昂起头来对聚光那头强辩道:“人就那么几种血,谁知道怎么那么巧在沙发上流下一滴血的人和李艳红血型一样?再说了,李艳红也去看过我那个大修厂,也在那沙发上座过。女人事儿多,说不定就赶上她来月经什么的了。”说到最后,周文元也发觉他这个借口有些蹩脚,说到一半儿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哈哈,女人来月经,会把血弄到那个地方去?”预审员迅速抓住了周文元这个不成立的解释,继续猛攻。
    “我哪儿知道,我是瞎猜的。”周文元努力稳住他的防线道:反正我知道人就四种血型,也许赶巧了。
    “我想再问你个问题,你能跟我解释吗?”预审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继续追问周文元道。这声音传到周文元的耳朵里,只让他浑身的汗毛直竖,胆战心惊。
    “你那个大修厂里面什么都没有,吃饭都得开车去买,冬天又冷得像个冰窖,李艳红到你那儿去干什么?”预审员的声音一下子又严厉了起来,继续给周文元施加压力。
    “她,她去拿电视的赔偿款。”周文元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赔偿款?最终不是赔了一台电视吗?哪儿有什么赔偿款的事情?”预审员根本不相信周文元的说法。
    “开始的时候是要钱的,后来李艳红就又改主意了,直接让我帮着买了台彩电。她家里又没男人,这事儿当然找我了。那时我正在大修厂里,所以……”周文元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肯定,但依然在尤自坚持着:“反正这事段主任交给我做了,一直都是我经手的。”
    “是么?来个死无对证吗?”预审员笑眯眯的问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往后一靠道:“你还坚持你的说法?那滴血到底是李艳红的?还是别人的?”
    我哪儿知道。周文元无力的抵抗了一句,他也知道那个李艳红来月经的解释不靠谱,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没有挽回余地了:“也许是别人的吧,和李艳红血型相近的人的。”
    “哼哼,周文元啊,问你个事。”预审员像是聊天似的问道:“喜欢看电影吗?美国大片看不看?”
    周文元被预审员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问话给弄懵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非常担心预审员又给他下什么套儿,所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答道:“电影倒是看过,看的不多。”
    “有个美国电影,叫《侏罗纪公园》的,看过吗?”预审员继续着看似无用的废话。
    “看过。”周文元小心翼翼的答道,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审讯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提到过一个词,叫dna,学名叫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动物的基因。而每个人的基因都是不一样的,你说那滴血不是李艳红的不算数,科学了说算。现在咱们国家已经有了dna检测技术,那滴血是谁的是蒙不过去的。”预审员自信满满的对周文元道:“我可以告诉你,那滴血和李艳红母亲妹妹和儿子的血样都送到省厅法医鉴定中心了,现在已经有结果了,要不要听一听。”
    周文元没有回答,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