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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手套和袜子就不要想了,他要是给奴隶穿了,货就没法卖了。
    临出发时,裴三郎又给镇武侯府和二哥府上各捎了一筐山菌和一筐豆芽。
    豆芽和山菌虽然稀罕,但有暖房,只要保证温湿度合适,都是一直出产不断的,成本低到只需要点人工,连供暖的柴火都是山上柴的荆棘杂草,便宜得很。他送起来也是非常大方,山菌送了一整筐,万一还能打开个蔬菜市场呢,虱子小也是肉。山菌在山里出产,还得人特意去采摘,即使应季也不多,现在就更是稀缺。冬季能够有点山菌炖汤,简直不要美死。这么稀罕美味的东西,价格也能卖得起来。
    裴三郎小小地出了一批货,送走了管家,也没立即安排针织作坊上工,还得再看看市场回馈反应。
    他这边又把文化扫盲课给排上了。
    这个世界的文字是只有贵族能学的,但是奴隶们会识点字算个数,他管理起来也能省很多事。
    贵族文字不能用,那就用平民文字呗。这个世界没有平民文字,没关系,汉字和阿拉伯数字走起。不要求他们的文化程度有多高,鸡鸭鱼鹅兔牛羊马砖陶篓子这些日常干活相关的字总得会写,简单的加减法也得教给他们,好计算他们每天的工作量,要是脑子灵活学得好的,还可以挑出来培养成会计和行商。他总不能自己出去跑生意,也不可能蹲在家里等客户上门,总得派业务员出去跑,还要准备开店。
    裴三郎让人做了块大木板当讲课黑板,再用炭笔写出斗大的字,然后,教新挑选到自己的小厮、健仆,以及各排奴隶中表现好得过第一名奖励的,他亲自给他们上补习班。
    他上课的第一句话,就是学好了能改变你们的命运,将来至少能够当个管事,学不好就继续当最低贱的奴隶。
    奴隶们现在的管事是谁?那都是跟了裴三郎多年的奶妈子、丫环、小厮、健仆,一个人管好几十号人,威风着呢。
    三公子亲自给他们授课,他们激动得趴在地上听课写字。如果三公子命令他们抬起头看木板,他们都不敢抬头。
    裴三郎知道他们完全没有文化知识,于是从最简单的一二三四五开始教,每天只给他们上一节文化课。
    至于武课,不管男女,都得学。
    有现成的武艺师父在,教练都有了,每天训练一个小时的奴隶,再择优训练成真正的战奴,至于淘汰下去的,就彻底沦为匠奴、庄奴。
    男战奴和女战奴他都要。
    武课师傅听完裴三郎的安排后,问:“三公子可是要训练死士?”他跟着三公子来到庄园这么久,又负责保护三公子的安全和教习武艺,可以说是随时跟在三公子身边,除了三公子的房间,连堆房米粮布帛等财物的地方都能随时去得,早看出三公子绝非池中物,那一颗赚点薪资混日子的心也活络了起来。如遇良主,自己也能跟着腾飞不是?
    裴三郎懵比了下,心说:“我要死士干嘛?”
    第15章
    武课师傅以为他年幼不知道死士是什么,便又把死士的作用和好处告诉裴三郎。
    裴三郎琢磨了下,他先算了下成本,大概也就是吃住的待遇比普通战奴好一些,训练强度大一些,除了训练专业技能不干别的,就相当于平时养着没产出,都是用到钢刃上……也就是搏命的时候了吧?保命牌呀!虽然说不见得用得上,但等到用得上的时候,能保命的吧?这就跟买保险差不多的吧?这些保险还能充当个日常护卫的吧?
    裴三郎当点同意练死士,但让武课师傅是不要声张,对外就称是给他训练贴身护卫,等贴身护卫都训练出来了,以后再从中挑选练成死士。
    他等武课师傅出去后,才把手掌按在扑通跳的心脏上。死士可是古代大贵族才能养得起的。他一个七岁的小地主就开始养死士了,有点要上天。不过未雨绸缪嘛,但是有点小激动。
    去朝城路上来回需要四天,再加上到朝城办事需要时间,五天是至少的,耗到六天也正常,但管家在第六天的时候都还没回来,裴三郎就有点犯嘀咕了。
    到第七天的时候,管家回来了,不仅带回了第一批货款,还有下批货的订单和订金,以及来求见他的豪商。
    商人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早在裴三郎买买买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他。
    如今裴三郎那里用羊毛、兔毛等织的手套、围巾、袜子在朝城的贵族、士族中已经流传开。豪商能做生意,大多都依靠着士族和贵族,甚至有些豪商的主家就是贵族或士族,他们的手里已经有了裴三郎庄园出去的手套、袜子、围巾等物什。于是嗅到商机和铜钱味道的豪商们找上门来了,有推销毛皮的,也有想进货的。
    有买家上门,简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大喜事,裴三郎自然是欢迎的。
    可生意场上的事,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有买家上门并不等于这生意能做得起来。
    她上辈子学的专业是市场经济管理专业,自高中暑假就往企业做暑期工、大学自己做毛绒玩具手工艺品到处兜售赚生活费和零花钱,二十一岁从学校出来一直到二十七岁挂在医院,干销售,从企业的生产线到蹲客户跑订单,除了不陪睡,陪吃陪喝样样都干过,太知道生意场上的坑了。她那胃癌就是三餐不订时,外卖吃吃吃,餐桌上陪客户、陪老板喝喝喝闹出来的。酒桌上,几杯黄汤下肚,各种平时衣冠楚楚的妖魔鬼怪就开始现形了。生意上她见过的歪门邪道,那些企业老板高层们聊起的套路,那是一套套的,坑到人倾家荡产坑死人都不尝命不担责的那种。虽说如今穿越到这鬼地方,但千万不要说什么古人纯朴,至少他在奴隶身上就没看到纯朴两个字怎么写,在他那便宜爹娘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纯朴两个字就更不沾边。对着这帮走南闯北眼睛盯在铜钱里的豪商,可不得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所以哪怕库存堆再多,有客户上门的第一件事是hold住。毕竟他现在是侯府嫡出三公子,不再是没家世没背景约等于没爹妈还有一身债的赵招娣了。今时不同往日,虽然穷,但在这大家都穷的年代,他的本钱比起别人还是要厚些的。
    裴三郎算了下,这才入冬的第二个月的农历十一月,这些货得卖到明年三月份,要等到三月中下旬天气才回暖,得卖一整个季度,毛皮是不够,需要进货。至于卖货方面,豪商们想进货,确实是一个打开市场的重大利好消息,他可以通过他们把货铺出去。高端奢侈品市场生意自己做,中端的麻制品市场可以由豪商们做。
    既然豪商们找上门,走的是厂家拿货路线,他又不是开门店或搞批发市场的,不打算走小批量批发,而是走招代理商路线,这样能更好地掌握市场。
    不过代理商不能随便招,虽然来的这些人能找到这里就已经初步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但他也得对他们有些了解和背景调查,再看是不是能行。招代理商至少得信誉有保障,后台够瓷实,要不然他刚创业就砸个血本无归,找谁哭去?
    豪商中有人听裴三郎要盘问背景了解实力和资质,当即上前小声禀明:“小的是二公子门下。”亲兄弟家,可不是照顾着点。
    裴三郎:“……”他挥手让那人回到自己的坐席上,让仆人给来的三位要卖给他皮料丝麻、四位要进货的豪商都发了竹板,让他们自己在竹板上写清楚自己的来历背景以及经商实力。毛皮丝麻供应商的需要写上货品、货色、价格、最大供货量等,他好货比三家再定。要进货的豪商,他这是要打出金字招牌做成独一份生意的长期大买卖,如果他们要做一竿子买卖的就请打哪来从哪回。如果他们想参与进来,那么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不仅自己要有实力,对于怎么经营售卖也得有个事先安排规划,例如销售渠道方式、销售地、客户群、预计销量等,确切地说就是他要他们的产品代理方案。他说现代术语他们绝对听不懂,于是裴三郎把术语翻译成通用语论表述出来。
    他说得很详细,现成的商业模版做示范,让他们再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修改着写。
    豪商们看到三公子让人送上刻刀和竹板还在愣神,待听到三公子口若悬河地说完,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这哪是七岁的娃呀,他们做了几十年的买卖都没他精。
    他们世代行商,自家孩子七岁的时候还在流大鼻涕呢。
    他们来得突然,事先没谁给三公子通信,他们来了后也没见谁替三公子出谋划策,这些长篇大论的,一套套的,即使有哪位高人给三公子讲,让七岁的娃照着背出来都很难。显然这些都是三公子自己想出来的,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三公子是贵族公子,哪怕是没爵没荫官的嫡三子,那也是占了一个尊贵的嫡字,背后靠着镇武侯府,前途怎么都不会差的。三公子小小年纪就这样不凡,将来的前途可期。
    他们跟有前途远大的公子做生意结下善缘,那可比三分利划算得多。
    当即几位豪商打起精神来交考卷。这买卖经可不得赶紧记下来。
    裴三郎看快到中午了,作为贵族家的公子自然是不好自降身份陪他们吃饭的,于是让仆人给他们备上热炭豆芽汤山菌炖肉,让他们吃完辅食再慢慢写,竹板不够再给他们添。
    策划方案也不是那么好写的,他们写这个很可能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大冷天的跑一趟总不能领个写策划书的任务就跑回去了吧,多半就要这里过夜了。
    当初他打井扩院子的时候就考虑到万一哪天镇武侯过来查岗没地方住,在旁边建了座独立小院作为客院。客院三间正房,配有左右各两间厢房的四合院。正房是一间正堂带左右两间卧房或书房,院子里还有木头加秸秆修得结结实实雪天上厕所不会被吹风冻屁股的独立茅房。
    这些豪商兼随从呼呼拉拉的好几十个,豪商和近身侍侯的随从安排到了隔壁客院,至于那些跟行的奴隶们,就从自家奴隶宿舍挪了间给他们。
    豪商们吃完辅食就被迎去了已经燃起炭火的客院,管家告诉他们地方有限,就请他们挤一挤,将就一下。
    消息能通贵族、士族的豪商们做的买卖也不会小,日常出行都是仆奴成群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出门在外,经经常宿于荒郊野外,因此牛车、驴车都载有帐篷。可既然三公子有安排,那总得给点面子不是,于是挪步到隔壁的客院。
    他们跨进门,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墙上那巨大的窗户,从齐腰的位置一直延伸到比人还高。这么大的窗子,不怕漏风吗?他们好奇上地进屋查看,就见窗户位置挂着一块厚实的大羊皮缝成的比窗户略大的一块皮,羊皮下又挂着层绢布,再往下则是对开的木窗板。
    管家解释道:“三公子说屋子里要透光让太阳晒进来人住了才好。若是怕冷,把窗关严实就行。这些绢帘冬日里还挂着,是怕冬日里出太阳时,太阳刺眼,留着的。”
    豪商们进门后就发现何止窗户奇怪,屋里的很多摆饰物都奇怪。
    首先是取暖的炭,大家都是放在炭盆或炭炉里的,这间屋子竟然是在靠墙的地方修彻了个似灶非灶的东西,管家说是壁炉。壁炉上面还有烟囱,里面烧着银丝炭正燃着熊熊火焰,让屋子变得又暖和又明亮。
    壁炉旁竟然还摆着一件铺设有暖和羊毛皮的物件,藤编制成,弯曲状。
    当即有富商问上了:“这是什么?”
    管家见他们看着躺椅,说:“这是三公子想出来的好玩的。”他说着坐上去,躺在躺椅里,脚尖轻轻一点,那呈弧形的躺椅便像一艘小船前后摇晃了起来。烤着暖烘烘的暖炉,躺在柔软的毛皮上,脸蹭着雪白的羊毛,简直不想起身。
    屋子里还有什么藤桌、藤椅、竹床、以及木榻。这屋子里的榻不是直接铺在木地板上的,而是比地面高出半尺,手敲上去,中空。竹床显然是临时加的,竹子制成,抬进来,靠墙铺上,再铺上厚实柔软的羊皮毯,说是临时加的睡塌,这种被三公子称为竹床,也是睡觉用的。
    仆人在客院正厅添了六张藤制桌椅供他们写竹板。
    豪商们写累了,伸懒腰,在铺着毛皮的椅背上靠一靠,简直不要太舒服。
    也没注意是谁起的话头,从屋里的东西聊到这三公子,都觉得他有些非凡,还有些奇异。
    一位豪商说:“七岁孩子便能想出袜子手套那样的物什,自然是有些奇异和不同凡响的,不说旁的,今天听他说的那席话,我便受益匪浅。”
    另一位富商笑道:“这位三公子怕是好享乐的。”说话间,指指那名叫摇椅的东西,众人也都笑了。
    那摇椅,可不跟富贵人家的小儿骑的木马很像吗,特别是那曲形底部,一模一样。
    镇武侯三公子再是奇异,那也只是七岁稚子。七岁才将将能站得住,若是过了十二岁,那才算是活稳当,到了十五岁才成丁,这之前夭折的孩子多了去。少时聪慧不凡的孩子没长大的或者是成年后平平无奇的多不胜数,便是才华惊艳传闻是天神下凡之称的天家子嗣,上苍说招回就招回去了。况且,三公子再是神异不凡,那也是镇武侯家的孩子,他们眼馋不来,顶多就是能攀些交情,做点生意买卖赚取些好处。
    不过话说回来,三公子这般,他们却是得多打出几分精神来应付。一个七岁孩子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说没有镇武侯纵容,谁都不信。在这朝城地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镇武侯。
    眼下他们还存在生意竞争关系,不便多聊,言笑几句过后便又各自忙碌起来。
    第16章
    第二天上午,豪商们便把裴三郎要的策划书交给了他。
    社会形态不一样,即使有给出模版,结合现实之后,跟现代社会的策划书会有很大的出入,这点裴三郎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完豪商们给的策划书以后,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经济仍然高估了。
    豪商们的策划书很是简洁明了,大概就是我的家资几何,这不是说了多少金或铜,而是写明有多少地、多少牛羊、多少奴隶,占据某个地方的几成,我的优势在哪里,又写明我的买卖能通到哪些士族和权贵。第三点则是价格和需求数量。裴三郎已经出过一次货,价格他们已经打听到,需求数量直接报出来了。豪商们担心裴三郎年龄小不懂,还特意为他解释了番,意思就是这些东西贵,唯有豪富或贵族之家才能享用得起,而一个地方的贵族豪富之家都是有数的,这些人家的家里哪些人有资格用好物什,也都是有数的。市场需求量就是他们的购买量。最后就是很含蓄地告诉他,旁的地方出于种种原因商道没打通,暂时卖不过去。
    裴三郎把几份策划书一拼,能够保证的售卖范围只有朝城附近。
    至于别的地方,那又是别的诸侯豪商的地界了。
    整个社会结构封闭得各地的产出只能自我消化。
    例如,朝城的经济产业全在这几位豪商的把持中了,他们的背后就是将朝城三分天下的镇武侯府、太卫府、太戍府。
    这三家又以镇武侯府为首,其余的士族、豪族都是依附于这三家。
    这笔买卖他大哥、他爹没掺和叔伯们都没来,但二哥家派了一个代表过来,另外两家主动让出一半给镇武侯府,他们分剩下的另一半。
    裴三郎以为他的东西好,是卖方市场,但现实却告诉他,这是全面封锁垄断市场。
    他敢说,他如果不是镇武侯家的嫡三子,裴大郎和裴二郎如果不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但凡中间差出一个庶字,他这点东西都保不住。
    这坑出天际的世界!
    裴三郎内心一万个mmp,脸上也得装出一片云淡风轻,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与他们定下分批出货的时间。毕竟他对外宣称的是没什么库存嘛,总不能隔了几天就突然变出满仓的货物来。
    裴三郎送走豪商们,端着热腾腾的羊奶坐在矮桌前,看着面前刻满字的竹板。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七年,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然少得可怜。他以为这个世界会等同于商周时期吧,然而,它的社会生产力还不如商周,也不是诸侯分封制。
    它有国公、侯爷这样的爵位,却没有封国,这位爵位对应的只有品级待遇,有一定特权,不仅没有俸禄,还要年年上贡。有爵位的每年要去到京城向天子敬献贺仪,没有爵位的则需要明码实价地花钱买身份地位,整个社会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资源抽向皇室。
    它的管制制度便是将军政民生分别由如镇武侯府这样的勋侯府以及太卫府、太戍府把持。
    勋侯府准许有甲兵五百,太卫府、太戍府的数量是四百甲兵,战奴和奴隶数量都没有限制,自己养兵,每年上供。太卫府负责守城防卫的地方军,太戍府是负责囤兵听朝廷调遣的朝廷军队,而镇武侯则是直属皇帝私军。
    这三家的兵力差不多,想互制衡,不怕谁一家独大,又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皇帝的权利。
    镇武侯有心让裴三郎当披甲人靠立军功晋太,会偶尔跟他说到这些,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披甲人,一年四季都在校场,冬天冷死,夏天热死,被铺天盖地的蚊子咬,喝有寄生虫的生水,跟满身虱子的战奴们摔跤打滚。他宁肯当小地主也不当披甲人。
    现在才发现这些兵甲的背后不仅控制着当地的经济命脉,还把经济限制得死死的。朝城的东西想卖到外国,比现代社会开拓外贸还难。毕竟现代社会全世界都在搞经济,国与国之前会有经济贸易往来,而在这个鬼地方,要是跟别的地方搞经济往来,说不定就会被皇帝和朝廷怀疑是要搞造反。
    吡了狗的贼老天!凸!
    他气了一会儿,自我安慰:得得得,饭要一口口吃,不是好歹有朝城的垄断生意可以做嘛。先把这一亩三分地经营好保证粮食产出过后,再慢慢想办法搞外贸吧。
    裴三郎收拾起心情,根据订单数量,重开了针织作坊生产线。
    不管怎么说,产品能够卖出去不用积压库存,他能赚些钱回点血,至少是缓过了一口气,且每年有了一个稳定进项。
    经过这次的事,他发现自己不能想当然地闭门造车,应该跟着镇武侯去京城看看。
    接下来的日子,裴三郎盯紧马鞍建造的同时,也把自己收集到的那些羽绒拿了出来。